(364)陳斯年(2 / 2)
我想要從中作梗,但也無計可施。
陳北彥眼中,我應該成為一個冷血的人。
自我覺得,我的確成為了這樣的人,但並不絕對。
溫和的外表是我的保護色,在這幅皮囊下,是一個冷漠惡臭的靈魂。
令我生厭,卻無法逃脫。
離計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我時常告誡自己,要和程璟琛保持距離。
可畢業的前一晚,一想到明天他就將要永遠不在,我的心中還是有些多難受。
很討厭這種感覺。
友情對我來說,不需要,但好似確已接納。
我帶了一瓶酒,意味送行。
和他的聊天過程中,看著他對未來的憧憬,我隻覺得淒涼。
他忌憚我和夏眠之間的感情。
可是我很想說,完全沒必要。
夏眠看似柔弱,實際內心的意誌堅不可摧。
她喜歡誰,就是喜歡誰。
她不喜歡我,所以我們之間的友情,她也從來沒有逾距過。
事發當天,我看他難得的穿了一身白襯衫,很好看,但不應景。
白色沾血,太顯眼,不好。
不如我今天特意選的深色衣衫,至少有血跡不太明顯。
我想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並且我也時刻給陳北彥安排的狙擊手報著位置。
這一天,程璟琛應當是要一發斃命的。
我反復給自己心理暗示。
拍我們三人照片的時候,我想以後大概不會再有程璟琛了。
我平生第一次的,在這種場合主動攬住夏眠的肩頭,宣示著我的主權。
程璟琛顯然對此不滿,但他無話可說。
拍完照片,時間也差不多了。
我朝著狙擊手的方位看了一眼,預計不多時,這枚子彈就會刺破程璟琛的月匈膛。
偏偏在這種時候,夏眠開始糾結照片中,程璟琛的神色。
她要求重拍,程璟琛不配合。
當她轉身朝向程璟琛麵前的時候,我看了眼時間,也到是射擊時刻。
我聽見槍響的時候,沒有猶豫的將身子擋在了夏眠的身後。
或許這對於我來說也是個解脫吧。
子彈穿破我月匈膛的一瞬間,就像被小石子砸到一般。
剛開始沒有很痛,到後來是劇烈的灼燒感。
這場紛爭裡,夏眠是無辜的,她不能平白無故挨了槍子。
所以至少到這一刻,我沒有後悔過。
程璟琛撲到我身旁的時候,我還是會告訴他,這是我幫你挨的槍子。
籌謀了那麼久,他也該背負點什麼吧?
他紅著眼眶,焦急的試圖幫我用手堵住月匈口的冒血。
我覺得很可笑,這可是槍傷,怎麼可能用手就堵住,真沒一點醫學常識。
我心中在嘲諷他,可目光觸及他那誕出的淚花時。
我鼻腔間竟然有些酸澀。
我不應該對他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可在這一刻,我竟然覺得,就算剛剛夏眠沒出現在他身前,我大概也會沖上來擋。
越在意,就越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