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2 / 2)
周敬嶼又抱了許久,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
薑梨望著他那雙眼睛,想到剛才的話,心裡更是滿得要溢了出來。
過去這麼多年,周敬嶼都是那麼那麼好看。
好看得她忍不住在被他擁抱著親的時候,想要去偷偷看他。
尤其是現在,帶一點點未完全褪去的欲,黑發微濕,眉眼清冷狹長,眼尾的扇形褶皺都是好看的形狀,下頜清瘦,冷白的肌膚,還有點壞。
「唔,周敬嶼。」
薑梨忍不住,又縮進他懷裡,嗅著他無比好聞的氣息。
……
那天他們一直這樣膩膩歪歪到了十一點,周敬嶼又不放心地去十六樓看了看,幫她檢查了門鎖、有沒有攝像頭等,還把剩下紙箱裡的書籍雜物擺放整齊。
然後,他才說了一些自己的擔心。
讓薑梨那天去的時候注意,但也不用太在意,無論怎麼樣,決定權都在他,隻是要讓她父母放心相信即可。
薑梨嗯嗯都應了,搬家一天又親昵一晚上也累了,窩在沙發上他的懷裡,幾乎快睡著了。
昏昏沉沉中,又感覺他漸漸也不再那麼擔心,拿了一本英文小說,給她讀了幾頁。
倫敦音低沉磁性,薑梨翻過身,枕在他精實有力的月匈口,安心地睡下。
……
但薑梨和薑家人確實沒有料到,他們準備了許久,也非常鄭重的第一次見麵會是那樣的情況。
那一天是六月底的時候,這應該是瀾城最舒服的一段日子,還不到最熱的時候,天氣晴朗萬裡無雲,也不像是盛夏時節時不時下暴雨。
周淺山和薑家父母約在了一家六星級酒店包廂。
包廂古色古香,牆上掛著金壁山水畫,一整麵的落地窗,還能看見外麵海景,斜對麵也是周家曾開發過的樓盤,某一線女星的豪宅就在這裡。
薑家父母做過生意,香港回歸那一年還有大客戶邀約,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態度平和,並不露怯。
再加上夏萍年輕是極美的,要比薑梨還要美上三分,稍作打扮過去機關乾部的氣質就出來了,氣勢上都能比過小混混出身的周淺山。
至少前半程,都是非常和諧的。
聊了聊往事,時事變化,薑家父母退休後的生活,兒女們的緣分。
這一月薑梨隻見過母親一次,也沒怎麼說話,但是提及高中往事,也就笑笑過去了,薑梨微舒了一口氣。
「梨梨媽媽,是這樣子的,您看他們要是年底或者明年年初結婚的話,婚房你們是想買在哪裡呢。」
薑梨有些措手不及,沒想到怎麼就真的到了「婚房」「結婚」的問題,有些傻眼地看向周敬嶼。
周敬嶼捏了一下她的手,答道:
「爸,我們是打算平日生活在畢弗利,或者老房子都可以。」當著外人麵,他還是極客氣的。
「不用再另買新房嗎?」
「不用,老房子的話學區是最好的,裝修一下就可以。」
「那行,那是這個樣子啊。」
周淺山點了點頭,摩挲了一下修長的手指,略一沉吟,才道:「你們的婚事我是沒意見的,你們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領證我都是沒問題的,到時候跟我說,我找人安排,現在疫情但也不能太簡單了,這個你們放心。」
薑梨還是有些錯愕,但看父母的眼神,仿佛是挺滿意的——他們一直都非常希望她能今年結婚。
周敬嶼也將她的手扣進了掌心,十指交扣,「先別急。」
「但是呢,有兩個問題,我還是要提前說一下。第一件,梨梨啊。」
周淺山跟著看過來,他相貌十分英俊,和周敬嶼足有七八分像,但即使穿著打扮很儒雅,眉眼間就是透著股狠勁兒,讓人無端跟著緊張。
「叔叔是粗人,不比你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說話直。我呢,有三個兒子,現在國家也開放三胎了,叔叔也希望你將來能生三個。」
「你們基因都這麼好,高材生,多生幾個不要擔心,我們都會好好養。」
周敬嶼握著薑梨的手微微繃緊了,手背上青筋露出。
但他說完後,餐桌上的氣氛不算太僵,薑梨父母有些錯愕,麵上還算客氣的。
薑梨意識到什麼,握住了周敬嶼的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不要多說。
「您有三個兒子?小周不是獨生子?這怎麼沒和我們說過。」
餐桌上靜了幾秒後,夏萍開口了,實在是有些意外,又轉向薑梨。
「對,阿嶼是我的大兒子,他還有一對雙胞胎弟弟,現在在外麵……念書。」
不知是薑梨錯覺還是什麼,她感覺周敬嶼的手臂更繃緊了,要比剛才還要僵硬,腕骨嶙峋凸起。
「不過這個您別擔心,阿嶼是我大兒子,也是我最看重的孩子。」
「媽,我那天忘跟你說了。」
薑梨那天搬家周敬嶼提過的,她初中時也聽過,但都不是十分詳細,獨生非獨生在薑梨看來壓根也不是問題。
「我們隻是有點驚訝,畢竟現在都是獨生子女,沒別的。」薑八一道。
「不過生多生少,生幾個,這個是小夫妻說了算的,小周你說是吧。」
「小周?」
「對,我們就要一個。」周敬嶼沉聲道,視線再度轉向父親。
周淺山像是停頓了一下,左右手搭在一起,最終往後靠了靠,繼續道:
「行,那這個暫時也不提,第二個就是婚前呢,我需要咱們去做一個財產公證,沒什麼問題的話簽一份婚前協議。這個比較復雜,因為涉及到一些公司的股票,房產的增值等等,不過我覺得他們既然是高中一路走來的,應該也不會太在意這個,梨梨,是吧?」
包廂裡陡然一靜。
薑梨剛想出聲,周敬嶼用眼神製止。
「當然,孩子的問題不包括在內,以後梨梨要是生了一個男孩,二百萬的紅包沒問題的,女孩也一樣,就是少一些。」
他話未說完,桌子邊有兩個人站了起來,一個是薑八一,一個是周敬嶼。
「你把我女兒當什麼啦?!」
薑八一從剛才三胎就聽不太下去了,隻是礙於孩子在場,周淺山態度又好,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他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不滿道。
夏萍從三個孩子起臉色就不好看了,覺得復雜,後半程一直不想說話,冷哼一聲。
周敬嶼將薑梨從座位上拉了進來,臉上也有極森冷的怒意,神色間還有嘲諷和了然,隻是當著外人的麵,不太好發作,竭力壓抑著。
「原來你在這等我。」
周敬嶼偏頭,終究忍不住,冷笑一聲。
「我還在想,是哪裡讓你轉了性。」
「阿嶼,爸爸是為你好,真愛一個人是不在乎金錢的。」
「這話你自己說信麼。」
「叔叔阿姨,對不起了,今天讓您來看笑話了。」
周敬嶼深吸了一口氣,是他的問題,這一兩年周淺山好像變了許多,但現在細細想,其實本質也根本沒有變。
是他真以為,周淺山不會在婚事上為難他,那天話也說得真誠,或者頂多態度不太好。
他的確未料到,周淺山態度是很好,也是真心願意讓他們結,他甚至相信如果薑家薑梨同意這些條約,過一陣可能真領證去了。
原來是在這裡等他,還是老樣子。
「梨梨,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