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1 / 2)
她抱得很緊很緊,摩挲著自己胳膊,還能感覺到上麵豎起來的細小汗毛。
明明是盛夏,外麵還能看見被陽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海麵,暖洋洋的。
然而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空氣裡都湧動著涼意。
「為什麼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薑梨抬起頭問,聲音裡藏不住的驚懼。
周敬嶼斜靠在牆上,手還是懶懶環著月匈,不說話。
他黑發長長了些,幾縷漆黑發梢遮住眉眼,看不見表情。
薑梨盯著他,忽然一種莫大的恐懼拽著他往下沉,她上前,抱緊了他,「周敬嶼你會不會……」
她很怕。
周家人……怎麼會。
「不會。」
周敬嶼眉梢微揚,看向她,嗓音有些冷冽,像含了冰。
他側了側身,樓上的響動好像告了一段落,恢復了冷靜。
周敬嶼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拉著她走到了一樓的露台。
陽光暖暖融融的,房子是建在山月要上,這裡能看見下麵一整片海麵,浪花拍打著礁石,仿佛度假勝地。
薑梨曬了片刻太陽,情緒略微冷靜了一些。
「那是……」
她聲音裡都不像是自己的,握緊了手裡的玻璃杯,還是問出了口,「你的弟弟嗎?」
「嗯。」
周敬嶼並不意外她已經猜到了。
他臉上也是剛才的表情,但也沒有多難受,就好像已經習慣了,麻木過後的冰冷平靜。
「可是……不是雙胞胎嗎。」薑梨猶豫了一下,道。
周敬嶼說到這裡,麻木的麵頰還是有一絲破裂,聲音沉得讓人覺得壓抑,「去世了。」
「怎麼會,為什麼——」
薑梨手指抓緊了欄杆,想問,但又不知道該從哪裡入手,哪裡去問,怎麼問。
「他們變成這樣,是和你父親有什麼——」
薑梨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周敬嶼氣息更冷了。
「對不起。」
她隻是有種濃濃的不安還有恐懼。
她僅僅見過周淺山兩次,哪怕對方態度還挺和藹,她就是有些怕。
此外,更重要的是,周淺山還來自己家拜訪過,薑八一還和他交換了微信,薑八一後續還覺得他人不錯。
薑梨退了一步,胡思亂想,又替自己父母擔心。
「你放心,不會的。」
周敬嶼看著她退的那一步,眼角微動,道,「梨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又從哪裡開始說。」
「他們變成這樣,我隻能說和周淺山有關,但也不是你想得那種關係。」
他舔了下唇,道。
薑梨嗯了一聲,看一眼樓上,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我上次和你說過,我父親是一個非常迷信的人,他也是一個絕對的金錢主義者。」
周敬嶼深吸了一口氣,這次帶她來看,便已經決定將這些事情都和盤托出,雖然他承認,此時此刻,他真的有點後悔。
但,他看著薑梨微微蒼白又堅決的臉色,又有一種釋懷的感覺。
他太累了。
薛豪是兄弟,可以幫他分擔,但精神上,他也想要她,想要讓戀人和他走在一起。
在知道他身邊的復雜不堪後,還能接納他。
而且,他也不想看見她一次次失望,委屈。
「嗯。」
薑梨輕輕點了點頭。
周敬嶼從欄杆離開,坐在了旁邊遮陽傘下的木質椅子上。
「梨梨,那天老房子出事以後,因為沒有傷亡,再加上宋蘩麗——就是我繼母精神也有問題,很快就結案了。」
周敬嶼按了按太陽穴,手肘搭在桌沿,決定重新說起。
「但是我一直想和宋蘩麗談一次,到底是因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下手。我原以為很快會見到,卻沒想到這事情比我想象中復雜。我找遍了醫院、精神病院甚至心理診所,都沒有找到她。」
「也是那段日子我太忙碌,冷落了你。但我當時也是真的很不放心,我怕沒有弄清楚的話,會再有類似的事,讓你受傷。」
薑梨也想到了那段日子,她還以為他們是在冷戰呢,原來竟是如此。
「那後來呢?」
薑梨也坐了下來,拉過他冰涼修長的大手,握在掌心,緊貼著。
「後來我發現她是被我父親關起來了,原因可能不隻是怕她會跑出來,她精神正常時和普通人無異的,還有一層……很可能他並不想讓我見她。」
「可是為什麼。」薑梨不解。
周敬嶼搖了搖頭,「你聽我繼續說。」
「我找到她後她狀態非常之差,醒來……咳,總之就是給了我一個地址,不是這裡,是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周敬嶼回想到那一天,臉上露出了一種極復雜的神情,像是憐憫、同情、作嘔、怨恨,還有類似懊悔的表情。
「你想象不到的地方,我到的時候,那裡隻剩下了敬嶺。」
「我打聽了,就在老房子出事的前幾日,敬嶂——也就是我最小的弟弟,因為無法忍受而自殺了。」
周敬嶼說到這裡,即使這兩個弟弟和他關係極其淡漠,但終究也有不忍。
「也就是說……」
薑梨聽得屏住了呼吸。
「對,那天放火,和我快要結婚有關係,但也和這件事有關係。」周敬嶼道。
「我想,宋蘩麗早就想過,如果我死了,我父親就沒有選擇了,隻能選擇我那兩個弟弟。」
「隻是她也始終作出決定,直到敬嶂去世。」
「可是你弟弟為什麼會……」
薑梨還是聽得似懂非懂。
周敬嶼也搖了搖頭,具體的很多細節他也並不清楚,「我隻知道他們兩個欠了一筆錢,但是怎麼欠的,欠了多少我也不清楚。」
「我本來以為他們兩個隻是因為這個事情惹怒了周淺山,被趕了出去,隻是和周家沒關係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