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初識篇(十七)(1 / 2)
初識篇(十七)
-我在觀景台遇見諶二少和他的oga了!!走近的時候撲麵而來的費洛蒙氣息簡直要瘋!!我明明是beta啊啊啊但真n到我直接腿軟qwq
-很好, 我又少了一位老公(點煙jg)
-聽說他們快結婚了?聯邦頂級豪門繼承人不惜眾叛親離也要娶進門的oga,這得漂亮成什麼樣啊?
-沒看到臉,看上去挺低調的
-嗬, 一個oga再漂亮也不過就是沈修羽那樣了
-不能更同意
-拉沈修羽出來屬於降維打擊了,拜托……正常人類不會長成那樣。
-說起沈修羽他最近去哪了?全星際的狗仔都挖不出他身上半點邊角料消息, 不會打算低調隱退了吧……
-朋友們, 我今天在餐廳碰到個神似沈修羽的人!
這條評論下下麵全是嘲的。
-要說長得像沈修羽的人, 整個星際數都數不清,畢竟大部分整形醫院就是靠仿造沈修羽那張臉混飯吃, 但要說到神似……我隻能說盜版就是盜版,一眼就看出是假貨
-沈修羽那種奇葩,不可復製
過了幾分鍾, 爆料者附上一張照片。
-都不信是吧?偷拍了一張,閱後即焚謝謝
-!!!!!!!
-???????
-e不是沈修羽本人?
……
星網一如既往的熱鬧。
沈眠看到自己的一張高糊照片被網民們一邊說著「閱後即焚」一邊轉發上千萬次的時候都愣住了——現在的人不帶沈修羽出場是不會打字了是吧?
天天喊「沈修羽滾出娛樂圈!」的是他們, 現在沈修羽徹底從公眾視線裡消失了,又成天帶他的名字上星網熱搜……全t櫃吧?!
小麻雀在旁邊「咕咚咕咚」地喝蔬菜湯, 沈眠點的晚餐還沒來得及送上來。又看了眼星網,短短幾分鍾內,已經有人根據照片背景找到餐廳位置。
坐在對麵的嚴淩問:「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 就是被偷拍了。」沈眠朝他笑笑:「看來是時候分道揚鑣了。你一個s級通緝犯冒險陪我回到首都星, 已經算是很夠義氣了, 再待下去會有危險。」
嚴淩眉頭一皺。
「我知道你不怕,」沈眠道:「但你想想你那群好兄弟, 他們偽裝成普通商運飛船停靠在外站,一般人查不出來,如果引起軍部注意,怕是走不了了。」
嚴淩沉默片刻, 說:「你想離開的時候聯係我。我會在聯邦境內停留半個月,在此期間,我隨叫隨到。」
嚴淩站起身時,沈眠忽然喊住他。
「那個……」
他幾乎每次輪回都是孑然一身,沒有至交好友,亦沒有兒女情長,大概是潛意識裡不願意再和三千世界有任何牽連,所以有一點冷情,甚至是冷血。
對嚴淩,沈修羽的所作所為已經算得上絕情了,但這小子在母星那幾天依然不分晝夜地滿世界找他,差點在極端氣候下活活被凍死。
他看到嚴淩那副樣子,忍不住想起顏玨,他覺得虧欠。
不同的是他對顏玨有一絲朦朧的情愫,而對嚴淩僅僅隻有虧欠。
可就算沒有感情,他也不想欺騙人家,從他醒過來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作為沈修羽的他已經死了,永遠也不會回來。
並且,他很快也會離開這裡。
他想告訴嚴淩,最好忘了他,那樣對他才是最好的。
嚴淩望著他,挑了下眉,在等他問話。
沈眠沉默許久,到底沒能把那些話說出口。他扯了扯唇,將桌上那瓶還沒開封的好酒扔給他:「這酒送你了。有機會再一起喝酒。」
他心知肚明已經沒有機會。
嚴淩接過那瓶酒,是沈修羽昨晚從他自己的私人酒莊「偷」出來的,小小一瓶足夠在聯邦邊界買下一個小礦星,本來打算搭配今天的晚餐一起品嘗,可惜被攪和了。
男人冷肅的眉眼鬆了鬆,薄唇抿起弧度,說道:「會有機會的。」
說完深深看了一眼沈眠,大步走了出去。
沈眠一手托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無聲說了句:「保重。」
如果他還是沈修羽,他們當然會有機會一起喝酒,甚至有可能一起去探索遙遠的域外星係,成為一同冒險的夥伴,但他不是。
從生物學意義上來說,他是另一個人,且以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很容易就會發現這一點,到那時候他也會被定義為一個冒牌貨。
所以他沒有打算在這裡停留很久。
不出意外的話,在明天日出之前他就會離開這個世界,結束這次輪回。
數度輪回,他終究越來越像【他】,具備神性,也愈發冷淡。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他隻想擺脫三千幻境,而不是變成另一個帝夋——
他害怕被剝奪人性。
小麻雀歪著腦袋看著他,又蹦蹦跳跳到他肩頭,用軟乎乎的小腦袋蹭了蹭他的臉頰,仿佛在寬慰他。
「就你機靈。」
沈眠往後一仰,看著天花板。外麵在下雪,但屋子裡很溫暖,他覺得有些困倦。「我帶不走你,」沈眠歪過頭對小麻雀說:「抱歉你要留下。」
小麻雀眨了眨眼睛,忽然凶巴巴地要用尖尖的喙啄他。
沈眠一手捏住小家夥可以充當凶器的尖喙,失笑道:「傻東西,跟我走沒有前途,跟著他卻能夠享有無盡的壽命,可以修煉,甚至變成人,不好嗎?」
小麻雀歪著腦袋,似乎不明白。
沈眠也不再解釋。小麻雀是他創造的,而他的力量是帝夋賦予的。
他不能帶走和帝夋有關的任何東西,包括記憶。
「吃好了我們就走吧。」
飯錢已經結過。他拎起小麻雀塞進衣兜裡,推開天窗。
這是頂樓,沈眠坐在一百多層高的建築樓頂,從這裡他可以感受到附近一切生命能量,似乎有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正在趕來,是秦朔?
不愧是聯邦少將,他在星網上暴露行蹤才不到十分鍾就趕到了。
忽然,他從另一邊感受到一種熟悉的威壓,鋪天蓋地,越來越近……
冷汗滴落。
直覺告訴他要走。
當他從頂樓瞬移到一條陰暗逼仄的小巷時,那陣威壓似乎消失了,他悄然鬆了口氣。
不對!
他猛地回頭——什麼都沒有。
他擰起眉,剛想罵一句「見鬼了」,手腕上驀地被一陣無法抗拒的力量將他拖拽過去,回過神時,他已經被人壓製在牆上。
首都星正在下雪,牆壁上沾了雪水十分濕冷。沈眠顧不上這些,眼前年輕俊美的alha一身濃墨色的軍裝製服,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森冷和威壓,某一瞬間他從這張臉上看到了帝夋的影子。
年輕的alha微微一笑,以一副溫和無害且不失禮貌的口口勿詢問:「哥哥急著去哪?」
諶昀笑著叫他「哥哥」,漆黑眼瞳裡卻是截然不同的審視。
沈眠有種被看穿的錯覺。
哪怕早知道這小子一直在偽裝,但這種程度的壓迫感還是超出了沈眠的預料。他早該想到,即便進入輪回,即便脾性變得不同,但帝夋就是帝夋,在三千幻境注定誰也不能戰勝他。
他不該回到首都星,他應該直接回雲境……去t好道個別,拿得起放得下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為什麼偏偏這次犯了矯情?
見最後一麵,就當成全師徒一場的情分?
可笑。
他明明知道,不論諶昀有怎樣的愛恨都與帝夋無關,當這一世結束,一切又會歸零,在那人的心裡不會留下哪怕一絲波瀾。
眼前的青年帶著審視的目光,逐漸靠近:「您究竟是誰?」
就在他詢問的時候,緊隨其後的部下已經趕到。
「不肯說?……那就隻好冒犯了。」
沈眠一驚,用力地掙脫手腕,卻隻是徒勞,他在這個人麵前甚至無法使出一絲力氣。掌心不知道被什麼劃破,那人取了他的血液扔給了身後的人,冷冰冰地說了句:「快點。」
那人接過那一試管的血液,畢恭畢敬地說了句「是」。
沈眠告誡他:「你這樣采取血樣很不規範。」
「不會影響結果。」諶昀淡淡說道。
他垂下眼眸,漫不經心地打量這個似乎比oga還要柔弱的少年,他有一張像極了沈修羽的漂亮臉蛋,卻要更年輕一些,似乎剛成年,黑發黑眸,眼角一顆淡緋色的淚痣,肌膚雪白近乎透明。
他的身上沒有oga獨有的信息素甜美惑人的味道,卻有另一種草木的馨香和乾淨到極致的氣息;摘下少年頭上的黑帽,一頭柔順烏黑的長發直垂到後月要,一雙清澈明淨的眸子裡似乎容不下任何汙穢。
他就像神祗降臨人間,讓人不自覺聯想到聯邦博物館珍藏的有著億萬年歷史的古典繪卷上的「神」。
這樣的人,在這種滿是髒汙的窮人區的逼仄街巷裡被人按在牆上,有一種被玷汙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