皕枯六章 其中蹊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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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萬典簿此刻還有甚顧慮,大可直言,老朽往此東郊行宮一趟不易,這時有何老朽可相助之事,萬典簿也便一並與老朽說了吧。」

暫不論眼前的沈首輔在風傳之中人品幾何,或是怎樣耍弄權術。僅憑他不足半年就坐穩了當朝內閣首輔一位,本就身為極臣,背後又有浙人一派擁護,且憑借高壽與堅韌,在後宮之中亦有著極為不錯的口碑,從各處聽聞,久疏朝政的萬歲對此一位內閣首輔同樣多是滿意。

如今這樣一位人物,竟頗為有禮地對萬磐說了以上那番話,他一時不知該順著方才扯下的謊繼續搪塞,還是從新開始,將所知之事如實以報。

自萬磐進入這房中,裡頭三人都以明牌相示,作為沈一貫內應的禮部老爺沒能搜集到首輔想要的消息,也隻能寄希望於時常活躍在近來於鄭皇貴妃跟前行動得很勤的何貴身旁,這一名與自己同為內應的萬典簿了。

皇長子有意設他在行宮之中作為暗樁,自是有一番道理,於是此時禮部這人開始幫著沈一貫勸服萬磐,「萬典簿……且聽在下一言,沈首輔此番前來,隻為找尋些在內閣大堂之中無法盡曉之事。典簿那位上司——此次秀女初選,宮中隨行禦廚何貴,以一介庖廚身份,與以往皆不同,數次親身出入行宮大殿,更是聽聞,曾在第二日與娘娘獨處大殿,相談許久,可有此事?」

「略有耳聞,未聞其詳。」萬磐不知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敢將那一晚趁行宮大亂,貓在大殿牆外,將伊士堯與金靚姍的對話盡數聽見的事,輕易告訴眼前兩人。

一如沈一貫問及他與何貴在膳房院中角落細談的事時,萬磐用一段臆造的對話,一言以概地回復何貴與大殿中發生的事毫無關聯。

相較於不能坦然說出究竟發生了何事,如何說、又怎麼才能讓眼前兩人相信發生的事,才是難度最大的地方。

萬磐心想既然此時已因自己暗樁的身份,還有得知何貴老爺的真實身份與伊士堯徹底鬧掰,可供他選的路就隻剩下皇長子一側,而鄭皇貴妃、何貴並非本人這一荒謬之事,他自己仍在品味中,此時冒然告於當朝首輔——或一瞬失去來自皇長子一側的信任,畢竟沈一貫是當今世上除皇城內太後、皇後之外,皇長子為太子的最有力支持者。

現如今,沈一貫取不取信於娘娘、何禦廚並非大明生人還尚且一論,如何取證更是一個問題,而取證之後還將發生何事,則更無法控製。

除此之外,兩人並非大明生人一事,若能尋得有力證據,則此事既是那般「能指著吃一輩子」的當緊,同時又是那種片刻之間可讓自己一族灰飛煙滅的攸關。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雖學識有限,但輕重緩急還是能分清的萬磐認為,此一刻最要緊的就是將所知之事深埋心底,待真能用上之時再盡數說出,或是謀得富貴,或是求來小命。

故而此時是斷不可說的,隻能陪著沈首輔與禮部老爺在屋裡環顧左右而言他,獨不說到要緊的就可。

而在沈一貫看來,如萬磐這般無靠無依的低位下臣,答應作為暗樁的條件,無非是求地位、求銀兩。

加之,他與皇長子的交流僅限於日常課業的教習,成為當朝首輔之後,與延禧宮的來往稍密切一些,但同殿下的對話又隻限於一些國家之事、爭國本之事,因此皇長子的秉性隻知表麵,不知內裡。

他斷然想不到皇長子竟以萬磐的身家性命相逼,要他來行宮之中,做這暗樁。

如今萬典簿被驀然找來,不肯往外撂實話,沈一貫深能理解,才說出如前「顧慮、相助之事」的話,預備以利相誘,哪知萬磐還不吃這套,這就讓沈一貫不得不往另一個方向審視此人,利誘不得之人,隻有兩種狀況——一是真不知曉,二是欲言之事或還有內情。

若當真任何事皆不知曉,直言即可;而現在萬磐這副避而不答、含糊其辭的表現,顯然其中還有內情。

「萬典簿,老朽還有一問,具體是從何處聽來娘娘與何禦廚在大殿之中密談之事?」沈一貫捋著胡子,抬眼瞟了瞟萬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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