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對(1 / 2)
三月冬末春初,天氣不冷不熱剛剛好,風也不急不緩正正合適。
晚上的八九點左右,本來應該是有男女朋友的人逛街看電影虐狗的最佳時機,餘遙卻一個人坐在車裡摳上次一個小孩借乘時貼的黏紙。
是個歐特曼的圖樣,表麵有一層薄膜,被她不小心揭掉,剩下的部分像是跟車體合二為一了一樣,弄了半天也沒有下來,反而將表麵摳的坑坑窪窪越發難看。
餘遙不死心,剛拔了鑰匙準備用尖頭劃拉的時候,熟悉的鈴聲突然響起,有人給她打了電話。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是閨蜜何穗的。
餘遙劃開綠色的圖標,接通後何穗的聲音第一時間響起,「姐妹,我突然想起來,你跟江明溪去的電影院是不是在望澗路?我們也在望澗路原來經常光顧的那家火鍋店吃飯,你們待會看完電影過來呀,沒你就我們這幫廢物,能不能跳一米都是問題,肯定打不了幾折,你來穩妥一點。」
望澗路有家網紅火鍋店很出名,因為活動做的大。買單的時候憑跳多遠打折,最低可以免單。
餘遙自小熱愛運動,長跑短跑,籃球排球都打,每天也很自覺鍛煉,曾經跳出過一折二折,努力點免單不成問題。
當然那是年少不懂事的時候,長大後不那麼乾了,不過六七折還是要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立定跳遠。幾個姐妹都處在亞健康階段,跳不起,貌似隻有她這個當了健身教練、天天跑幾公裡的人可以。
其實大家也不缺錢,就是玩個熱鬧和新奇。
餘遙甩了甩粘在手上的紙屑,答應道:「我現在就去。」
何穗有些驚異,「不跟男朋友一起看電影了?」
餘遙輕輕嗯了一聲,「他有個大項目沒做完,在加班呢,電影看不了……」
她突然一頓。
剛剛隨意朝外一瞥,好像瞧見了男朋友的車。
寶馬7係,原本是黑色的,自己改成了白色,磨砂膜,很少見的,應該不是認錯。
餘遙坐直了身子,貼著車窗認真看去。那輛車暫時停在右邊車道,打了轉向燈,想拐彎來著,但是前麵好像發生了刮蹭,一輛紅車和摩托車駐在原地糾纏,把路堵的嚴嚴實實,寶馬車過不去,卡在了第二位置。
餘遙的車在綠化帶內的停車位上,離得不算遠,將那邊看的清清楚楚。
她想了想,把手機卡在支架上,空出手插上鑰匙將車挪走,朝前開了一些,隔著種了花草的綠壇觀察對麵。
越看越像她男朋友的車。
車牌號的首字母和幾位數字一模一樣,一點不差。
她來回觀望了幾圈,已經十分肯定。
就是她男朋友的車。
餘遙眉頭微微蹙起。
他不是說很忙嗎?
項目做好了?
餘遙又駛了一小段距離,越過江明溪的車,稍稍比他靠前一些,想看看他在乾嘛?
車前的擋風玻璃透明度高,離得又不遠,餘遙很容易瞧見江明溪人模狗樣地穿了一身西裝革履。
人本來長得就俊,被衣服一襯,更顯精神。
興許是項目做好了,心情看著很不錯,嘴角是勾著的,像遇到了什麼喜事。
被前麵的車堵了那麼久,看著還要一會兒,竟也一點不著急,還有心思把玩內後視鏡上吊著的掛件,時不時會側目瞅一眼副駕駛座。
嗯?
在看什麼?
餘遙跟著他的視線微挪,隔著一層半透明的前車玻璃,一眼望見一個高高瘦瘦的人陷進座椅裡。
看不清臉,因為被一件大衣遮住了腦袋,深藍色的衣服顏色過於鮮艷,襯得下麵的白色襯衫雪似的十分醒目。
一截玉一樣的修長脖頸半坦露著,白到餘遙覺得刺目。
應該在睡覺吧,身子是舒展的。
頭上的那件大衣……
對比過顏色和款式後,餘遙一下認了出來。
是她前幾天跟江明溪一起出去玩嫌熱脫掉,事後沒想起來拿,一直落在車上的那件。
那人用她的衣服罩著自己?
她那件大衣是雙麵絨,下擺寬大,係上月要帶像裙子,一看就知道屬於女孩子,一般男的不會動吧。
是個女的?
餘遙驀地踩下剎車,因為太急,輪胎和地麵摩擦,發出一聲刺耳的響動。
手機上還在跟何穗通話,那邊聽到動靜,疑惑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頓了一下,她接著問:「剛剛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餘遙目光還停留在那輛車和上麵的兩個人身上,主要都在打量副駕駛座上的那個人。
同事、朋友?順路送一把。還是說江明溪腳踏兩隻船,背叛了她。
小情人在她的衣服上粘上自己的香水和頭發故意找她宣戰?
不能這麼無恥吧?
餘遙微微低了低腦袋,對著手機說話,「穗穗,我這邊突然有點事,去不了了,你們吃吧,不用等我啦,下次再一起,到時候我請你們。」
停了一秒後又道:「不說了,我這邊事太急了,先掛了哈。」
那邊嗯了一聲,餘遙聽到回應後點了紅色圖標結束通話,轉而打給江明溪。
期間前麵的紅車和摩托車似乎商量好了,讓開一條道。
白色寶馬見縫插針離開,餘遙也踩了油門追在後麵,遠遠吊著。
不敢跟近,怕被發現。
她能注意到江明溪的車,江明溪如果跟她一樣閒著無聊四處亂看,說不定也能望見她。
中間隔一輛車保險一些。
餘遙還在思量時,手機屏幕上顯示對方已經接通了電話。她抽空點了免提,掩下心中重重疑慮,佯裝隨口問道:「在乾嘛呢?下班了沒?」
對麵聲音和他的表現很不一樣,竟微顯疲憊,「還在加班,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比較難搞,我多看幾遍方案,確定萬無一失再交給人家。」
餘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