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每回碰了麵,不折騰到他心神俱疲、決不罷休的人,別說是來找他,連消息都沒發一條。
這很異常。
關於他說往後不會再縱容,是認真的,而對方不以為意的態度,顯然沒有聽進去,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改。
莫名的,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許封延躺在床上,總覺得——
她會在半夜兩三點的時候,又跑過來咚咚咚敲門,頂著副委屈巴巴的可憐樣子,卻不乾人事,賴在他這作威作福。
床邊地燈亮起。
許封延坐起身,將手機關機,又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隔音耳塞,戴好。
確認睡眠不會被打擾,這才滿意的重新躺下。
*
練舞是很枯燥,也很辛苦的一件事。
除了不斷完善比賽曲目,時渺每天還要練習三個小時以上的基本功。
正所謂一日練一日功,一日不練百日空。
隻有基本功紮實,保證身體的柔韌性和軟開度,才能讓舞姿流暢優美。
日復一日的訓練,重復枯燥。
淌下的汗水能浸濕整個衣衫,不隻是累,偶爾還會受傷,帶來疼痛。
所以許多人在這條路上,很難真正堅持下去。
大抵隻有真的熱愛,才能沉浸其中,並且找到樂趣。
時渺上午的訓練結束,擦了擦汗,早已是飢腸轆轆。
舞蹈團提供堂食,就跟在學校的飯堂差不多,物美價廉。
有時候太累了,懶得出去,也比較方便。
時渺吃完飯,準備溜達消消食,再去洗澡換衣服,然後午休半小時。
這邊臨著濕地公園,地廣人稀,風景極好,舞蹈團後麵還有一大片草地。
她打算從旁邊的小道繞過去。
途徑一片花壇,卻是看到蹲身在那的林清越。
他在餵流浪貓。
三隻大橘,兩隻狸花,還有兩隻三花。
雖然有的毛發看起來不是那麼乾淨,但都還算是胖乎乎的。
走近點,發現餵給貓的除了凍乾和貓糧,還每隻都分到了一個罐頭。
從貓咪們對他的親昵來看,應該是經常來投餵,搞不好還是每天都在餵。
這樣算下來,每個月也有筆不小的開銷了。
這點錢,對時渺來說不算什麼。
但林清越的情況,從陶琬口中還是有所了解的,生活貧寒。
沒想到,他吃飯連堂食都舍不得,每天自帶,卻願意給流浪貓餵罐頭。
善良的人,時渺當然願意去幫助。
隻不過說話方式要注意,避免傷害到對方的自尊心。
她快步走上前,也跟著蹲下身,「這些貓圓圓的,好可愛!」
林清越這才發覺有人來,一偏頭,正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
「我也想投餵,它們喜歡吃什麼?以後我來每天給它們帶口糧!」
陽光透過縫隙,落在那張白皙清透的臉上,眉眼彎彎,像掬著微風的潺潺春水。
清麗絕艷,美好到叫人心口悸動。
拒絕的話卡在喉頭,怎麼也說不出。
林清越心跳一緊,匆匆別開視線,胡亂扌莫著蹭他褲腿的大橘貓,低頭應了一聲,「好。」
得到應答,時渺鬆了口氣,抱起一隻吃飽後,翻出肚皮躺在地上,正咬她鞋帶的三花貓,rua它肥臉。
兩人以救助領養流浪貓的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此時不遠處,高大的梧桐樹後,一片衣角悄然閃過。
*
時渺飯後消食得差不多了,回到舞蹈團,準備去淋浴室洗澡換衣服。
然而打開儲物櫃,她僵在了原地。
裡麵放著的幾套練功服,全被剪了個稀碎。
一件完好的都沒有。
「誰乾的?!」
貴重物品她會放在休息區工位,鎖起來,而為了方便,像練功服、舞鞋之類的,都是放在淋浴室裡,沒誰會特意上鎖,也不會有人去偷拿。
像這樣被剪成一縷縷的布條,明顯帶著惡意。
時渺環顧一圈,長椅上隻坐著頭發半乾,正在穿鞋的謝菲菲。
對方茫然抬起頭,看到碎布條,明白怎麼一回事後,剛要說話,嬉鬧著進來了一群人。
很快,進來的人也紛紛注意到情況。
「怎麼回事?」
「衣服被剪壞了,誰啊,這麼缺德。」
「不是吧,咱們舞蹈團還有這種小人?」
「什麼仇什麼怨啊。」
都是組裡的幾個女孩,她們跟時渺算不上關係親近,所以隻是驚疑不定地討論著。
緊隨其後進來的陶琬,看了眼,快速擠過來,「你衣服怎麼成這樣了?被剪了?還有能穿的嗎?沒有我借一套給你,我有全新沒穿過的。」
她從自己儲物櫃裡拿了套塑封包裝都沒拆的新衣服,遞給時渺。
時渺沒有推拒。
她上午訓練,流的汗透濕了好幾遍,需要換身清爽乾淨的衣服。
道了謝,時渺並沒有作罷的打算,目光從在場所有人身上依次劃過,「這件事我不管誰做的,最好是別讓我發現,否則決不輕饒!」
在她凜冽目光的逼視下,所有人幾乎是動作一致,齊刷刷看向了謝菲菲。
畢竟就目前情況來看,剛才在更衣室裡的,隻有時渺和謝菲菲。
本來想解釋兩句,還沒來得及的謝菲菲:?
她當即氣到炸毛,「你們什麼意思,我像這麼蠢,乾壞事還能被抓個正著的人嗎?」
一片寂靜。
除了時渺,一幫人全都默契點頭。
不是像,是真的很蠢。
畢竟自曝零分,當眾大喊出來這種事,也隻有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許封延:手機關機,戴上耳塞
時渺:沒想到吧,我今晚壓根沒來: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