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古代商女對照組〔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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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製,說起來似乎很簡單。

然真要實現起來,卻總是有各中各樣的阻力。

世家、商賈們扌莫爬滾打多年,好不容易立下的基業,哪有這麼容易隨隨便便任人宰割?

君不見歷朝歷代,那些大刀闊斧想要改製、變法的舊國,哪一個不是中道崩殂,乃至直接滅國?

那為什麼老皇帝還堅持要改製呢?

——景朝好就好在,開國時間不算長,時至如今,也才歷經第二任帝王。

高樓上的建築被白蟻再怎麼啃噬、變得腐朽,它也仍然是一個龐然大物。

隻要地基沒有受損,將那些白蟻都剔除下去,這棟樓房就仍能屹立不倒,乃至煥發出新的生機。

在燕晨教導小太子治水方針的日子裡,皇帝已然和保皇黨及其手下等人,為改製做好了鋪墊。

如今朝中跳得最歡的,一個是手握兵權的安武王,一個就是有右相支持的三皇子。

安武王手中兵力駐守邊疆,來不及阻止改製。

三皇子身後的右相、敏妃的母家,一個個富得流油,是這次的主要針對目標。

比照這兩家的產業,皇帝聯合眾保皇黨,和對方打起了價格戰。

你賣什麼,我就把什麼東西降價。

降得不多,但就是永遠比你便宜那麼一點!

那客人會買誰的還用說?

半個月下來,保皇黨們甚至還小賺了一筆,更是自信心膨脹。

官商們也不是吃素的,發現有人搗亂後,有的噤若寒蟬,有的上頭入套。

最大的那兩家,更是大手筆,直接高價購買無數原材料,試圖從根源解決問題。

而後——

五月初四,皇帝於早朝上,令人給眾大臣一人發了一個小本本。

右相打開一看:改良商籍科舉製度,商人從此入仕困難。提高部分商品稅……

這,這些商品當中,很大一部分,都和他家鋪子經營的有所重合。

右相目如銅鈴,顫抖著一雙老手。

他氣得脖頸間老筋縱橫,將寫著改製細節的本子關上,又重新打開。

仔細看了半天,右相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

這哪裡是要改製,分明滿本都寫著四個字是要「鏟除異己」!1

右相直做深呼吸,朝中其他官員也都沒好到哪裡去。

很快,就有人撲通跪地,嚎啕著哭求:「皇上,您三思啊!!」

右相沒有這麼天真。

改製,若是尋常改製,皇上該先拿到朝中,與諸臣議論過後,才會慢慢施行。

如今這本子上,要素齊全,細節滿滿,皇帝老兒,很顯然是鐵了心要動刀子。

果然,麵對頭磕得砰砰響的大臣,老皇帝麵不改色,令侍衛將其強製扶起,便宣布下朝。

方才還有人擦乾淨額頭,已經準備好表演撞柱**了。

皇帝這一走,戲台就垮了。

保皇黨淡淡然各回各家,留下其餘大臣麵麵相覷:咋辦?

不等他們想出個一二三來。

這一連串法令,便如插了翅膀般飛遍了整個京城,並以恐怖的速度,往各地傳播。

無論在哪個朝代,砍資本家的刀子,平民百姓隻有拍手稱快的份。

如今也是一樣。

商稅提高,許多商人可能會壓製原材料價格。

而皇帝對此補充了條例:一旦某些原料價格漲跌超過一定數額,百姓可前往官府舉報,舉報有獎。

商籍從此僅能直接考童生,若是還想接著考取秀才,需通過專人考核,還得書院隨機抽取夫子、同窗對其評價……

若有行賄作弊者,同樣歡迎舉報,舉報有獎。

此外,商籍入仕雖被限製,但戶口卻有機會轉為良籍,如,於某方麵做出傑出貢獻……

——這是燕晨給的方案:古時理工科落後,而商戶比百姓更有閒錢來搗鼓這些玩意。

雖說天下烏鴉一般黑,但良心商賈也不算絕跡了,路不能堵得那麼死嘛。

這一刀刀下來,對頂層官商而言,就好似在被施以淩遲酷刑。

關鍵是每一刀,都仿佛踩在他們的底線上大鵬展翅。

不管是提高的商稅,還是並未關死的、通往上層的道路。

——當然,除了之前某些高價囤收原材料的人。

對此皇帝表示:還得是要感謝燕修撰的長姐。

沒有她提供的那些數據,這刀子砍下的深度,肯定不會像是現在這麼精準。

於是最後,改製的結果就成了:

頂層官商對著虧損的賬本嚎啕大哭。

中層人員展望未來,惆悵不已。

下層該吃吃該喝喝,甚至不少人還從中得到了啟發,開始嘗試新的道路。

風波一連持續了大半個月。

幾乎每日早朝,都有人想逼求皇帝收回成命。

然而幾乎一生都安於守成的老皇帝,這次卻格外固執。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他唯一給予回應的,隻有一件事:「商籍科舉製的改動,往後還會有所補充,如今隻是試行。」

這也是燕晨一早就想好的:

與其擔心商人會不會扌莫清楚規則後,行賄、作弊,不如早早打好隔段時間就微調一次的基礎,讓他們早日習慣這中靈活多變的製度。

簡單來說,就是讓他們想作弊,也不知道怎麼作:)。

將這個消息補充放下去,也是為了讓底層百姓們安心——與朝中各係官員的問題,關係不大。

這群官員更氣了。

尤其是右相,他家中也是囤積商品原材料的一員,這次可是損失慘重。

好不容易緩解下來,正想給皇帝老兒找麻煩。

結果轉天,刑部侍郎上書。

三皇子派的兩位、安武王派的一位,共三位大臣被查出大肆貪腐、搜刮民脂。

皇帝既未勃然大怒,甚至連眉毛都沒抬一下,火速下令抄家。

這要說他一早心裡沒數,其他人是不信的。

帝王施行了數十年的仁政,一朝露出凶戾的爪牙。

之前飄得忘乎所以的臣子們,方才知道什麼叫後悔。

幾隻被用來儆猴的雞人頭落地,之前反對的大臣們頓時鴉雀無聲,戰戰兢兢,唯恐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

如此,一個月過去。

新政已成定局,晨光普照大地。

這日,恰好是大朝會。

燕晨穿上官服,佩著牙牌,跟在一眾臣子身後晃晃悠悠上朝。

鴻臚寺官員引著他們進殿。

皇帝坐在玄金色的龍椅之上,小太子在他身側,兩人皆著朝服。

百官行禮。

禮畢,皇帝先言:「朕感新政推行之不易,欲犒勞肱股之臣。」

右相暗罵一聲,隨百官點頭應是。

於是老皇帝坐在龍椅上,開始一個個提拔官員。

燕晨乾站著無趣,左右看看,沒成想還跟一張熟悉的臉對上了視線。

石懷廣站在不遠處,剛受了封,被提拔進了刑部,喜出望外。

燕晨看到他時,他還下意識舉起手,像是想打招呼,不過很快又按捺下去收回了手臂。

令燕晨意外的是,除了石懷廣,還有一人也受了封賞。

順遠世子,常懷安。

他回憶片刻,方想起來:淮王同樣手握兵權,品階比安武王稍低,是保皇黨。

常懷安身為淮王之子,這時候,表麵上確實還站在太子這邊。

又走了會兒神,很快,燕晨就聽到了他的名字。

「翰林院修撰燕晨,封正二品太子少師……」

皇帝還沒說完,眾大臣就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在人群中尋找,哪一個是這位燕修撰?

修撰是從六品,一下子升成正二品的太子少師,這還得了??

要知道就連刑部侍郎,也就是從三品升到了二品!

這位翰林院修撰,又是何方神聖?

其他人還在找,魏惜棠可是就站在燕晨身後不遠處。

他雙目通紅,氣得恨不能當場噴火,瞪著燕晨的背影:姓燕的他憑什麼??!

魏惜棠隻能在心中無能狂怒,有的人則看得更為透徹一些。

皇帝提拔的這一波人,除了幾個掩人耳目的混子,其他很顯然,都是對這次改製做出了傑出貢獻的人。

然而連刑部侍郎,都沒那個姓燕的修撰,跳得高。

還能是為什麼?

——殿試的策題還歷歷在目,燕晨的試卷也有不少人看過。

翰林院、禮部皆與皇帝關係親近。

但其中也並非沒有如魏惜棠這般的雜魚,或是守不住秘密的大嘴巴。

燕晨的名字,很多人都有印象。

待他淡淡然從百官中走出來謝恩,想起來的人就更多了:

這位,不正是今年那以商戶子之身,高中狀元的新科狀元郎?

前些日子那轟轟烈烈的抄家慘案,還歷歷在目,一時之間,竟無人上前打斷皇帝。

燕晨謝完恩,回皇帝身旁朝他擠眉的小太子一笑,便走回隊列中。

一直等到皇帝封賞完。

「奏事」環節開啟,才有人躬身走出:「皇上,臣有事啟奏!」

這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臣,紅袍上繡著孔雀,一雙蒼老的三角眼朝不由分說瞪向燕晨:

「皇上,臣以為,燕修撰年紀方輕,閱歷尚淺,不足以擔起教誨太子的重任。」

「皇上,這正是臣想說的!」

陸續又有好幾個人站了出來:「皇上,燕修撰年初才得太子殿下授官,就臣所知,其任翰林院期間,幾乎無任何建樹。」

「皇上您封他為少師,這,這於理不合啊!」

右相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們說到點子上,暗斥一聲廢物。

他上前道:「皇上,臣也有一事要奏。」

老皇帝冷冷瞥他一眼:「何事?」

「皇上。」右相劍指燕晨:「老臣鬥膽猜測,此次改製,皇上正是聽了燕修撰的攛掇。」

「燕修撰殿試時的答策,老臣曾慕名觀之。」

「如今全國上下,混亂不堪。此子身為商戶子,卻於殿試當中,痛斥商賈,此乃嘩眾取寵,不孝之舉啊!」

右相是鐵了心,要把改製當成一次失敗的變革。

他確實看過燕晨的答策,隻是因其寫得並不詳細,加上燕晨之前跑去忙棉花的事,因而並未在意此事。

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

右相憤恨地瞪向燕晨。

除他外,還有不少大臣都不知道此事,聞言也都站了出來:「皇上,還請三思!」

「皇上,微臣亦不贊同此事!燕修撰所倡議的改製,實已動搖國之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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