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二章 玉虛符印(1 / 2)
這門無名秘術,按術中所介紹,應當與花狐貂一般。
但劉樵看過後發現,這門秘術祭煉出的「赤索」威力可能沒有花狐貂大,但某些方麵,卻更為玄妙莫測。
應該算是花狐貂的簡化版,或者簡陋版。
花狐貂大如巨象,甚至可以化作百丈高下,一撲毀滅一城,甚至一口吞下數萬兵馬,威能當然是極大的。
但卻被楊戩的秘術克製,將之撐為兩節,魔禮壽多年祭煉的花狐貂,也就全功盡棄。
而這「赤索」好就好在,是虛實結合之物,說它是法器,那也能算法器,說是道術,也是道術。
即有實體,能飛撲噬人,吞吃妖魔,又是法咒真言所化,縱然被打滅,也不損秘術分毫。
當然,有利亦有弊,這「赤索」肯定沒有花狐貂那麼大威能,那般靈性、神異就是了。
但秘術練成之後,施展隻需念咒,再不用消耗法力,可以無限製使用。
僅憑這個特性,就足矣讓劉樵費些功夫去修煉了。
「咚咚…」正想著,靜室外敲門聲輕輕響起。
「誰!」劉樵沉聲道。
語氣有些惱火,不拘是修行煉法,還是靜功坐禪,最忌諱他人打擾吵嚷,一個不慎,驚散了元神,有走火坐化的風險。
尤其是陽神未成,陰神隻是三魂七魄所聚,並不穩定,如果正神遊冥冥間,運功到關鍵時刻,突然被驚一下,是有很大危險的。
劉樵入靜室前,還專門掛了牌子,留了信香三根,上書:無事莫擾,有事「請燒香」
雖然這會兒並未運功煉氣,但突然被打擾,還這般「不懂規矩」劉樵心下是非常惱火的。
門外一個顫巍巍的聲音道:「師…師兄!是我啊!武吉…」
顯然武吉也是聽出了劉樵語氣不善,他平素除了薑尚,最怕的就是這個「神仙」師兄。
所以這會兒聽見師兄語氣不好,再看,才見門上有字,門外有信香。
知道打擾了師兄坐關,心下略有些惴惴不安,聲音也有些顫抖。
「有什麼事?」
「大…大王要擺慶功宴,師父叫我來喚師兄…」
劉樵聞言,壓下心頭怒氣,恢復平靜語氣道:「你先去吧,說我知道了,收拾下就過去…」
「是…那師弟先告退…」武吉小心翼翼道。
聽著門外腳步聲輕輕遠去,劉樵收好天書筆墨起身。
心下吐槽不已,這武王前些天還朝不保夕,哭哭啼啼,指不定在心裡埋怨薑尚這老鬼使竄自家造反,弄得大兵壓境,坐困愁城。
剛破了敵,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了,又是賞功賜衣甲袍服,又是銀安殿舉宴,天天領著眾文武嗨玩兒,也是心大。
真以為打退魔家四將,朝廷知道西岐不好惹,就會罷休?
現在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罷了,朝廷不見動作,一定是在調兵遣將,積蓄力量,準備一舉掃滅西岐。
劉樵整理衣冠走出後堂,天色尚早,相府裡卻空盪盪,哪吒、韓毒龍等闡教三代弟子皆不見蹤影。
問了府中仆人,才得知:「大王在武安舉宴,丞相和眾位仙長都去了…」
出相府,隔壁不遠就是王宮,門前甲士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個威武將校道:「宮禁重地,閒人勿進。」
「貧道行營參軍劉樵,薑丞相座下參贊軍機,奉大王令,特來參宴的。」劉樵淡淡回道,一邊取出官印與那將看。
在薑尚麾下效力的的闡教眾人都領有官職,或雜號將軍、或督糧總製、或正副印先行,當然,大多都是武官。
文官,目前應該就劉樵一個,參贊軍機,錄軍府事。
那軍校見果然是劉樵,早聞他於城外拿捏魔家四將,威風赫赫,不敢怠慢,恭敬禮道:「大王正在殿中等候,請仙長隨小的來。」
又引著劉樵在禁宮七拐八繞,好在武王初肇王基,宮府還不是太大,也不尚華麗,不多時,到一大殿前。
殿中燈火通明,一片歡聲笑語,殿前有內侍入殿通稟。
少頃,武王領眾人輕自出殿來迎。
劉樵有些受寵若驚道:「臣下微末之身,世外野人,怎敢讓大王萬金之軀親自來迎,恕罪…恕罪…」
武王早聽眾人講了,劉樵一人攻破四將。
聞言上前攬劉樵手道:「仙長謙虛了,能有仙長這般神通廣大的高人相助,實是姬發之福,西岐萬世基業之福,快請!」
劉樵自是連稱不敢,一入殿,不止薑尚、哪吒等人俱在,連黃天化也不知何時又回到西岐,正坐於武成王黃飛虎身旁。
眾人一番見禮,劉樵見黃天化一人獨飲,神色落寞,過其身旁時,招呼道:「天化賢弟,你何時又來的西岐?」
其實劉樵更天化是怎麼「復活」的,但看他神色怏怏,估計當眾提這種丟臉的事不好,所以隻能換個話題。
「是師父用口仙炁救活我的,唉…這回可是臉丟大了…」黃天化苦笑道。
瞧他神色懨懨,滿臉落寞,不與對麵闡教眾人飲酒,隻獨自坐於父親黃飛虎、南宮適等人這邊喝悶酒。
如同一個失誌的中年落魄漢子,道力功行雖然大漲,卻很難與當初意氣風發,無所畏懼那個熱血少年聯係起來。
劉樵道:「賢弟切不可損了誌氣,若不然,豈不更讓他人笑話?」
黃飛虎也跟著點頭道:「是啊,不管如何,再為父心中,我兒天化都是最厲害的!」
黃天化看著對麵竊笑不已的哪吒、韓毒龍幾人,心下大是惱火,感覺他們每次笑,都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當時哪吒就在不遠處掠陣,他的乾坤圈明明可以後發先至,擊破魔禮青白玉鐲。
卻非等黃天化中招翻車之後,才後知後覺的使出乾坤圈,這不是等著看黃天化笑話是什麼。
黃天化越想越惱火,不過終究是死過一次的人,也成長許多,心下暗恨道:「哪吒小兒,但願以後你別落這般下場,不然…哼!」
麵上卻沒有顯露,朝劉樵勉強擠出一縷笑容道:「還得謝兄長當時出手,此恩天化永記於心!」
經歷一次生死,三軍陣前首戰丟臉,黃天化的傲氣,終是徹底消磨。
劉樵看得心下頷首,剔除嗔、傲、癡,歷劫明心,方是真仙家也,暗贊道德真君教徒手段高明。
劉樵與哪吒、黃天化等人卻正好相反。
這些闡教三代是外表傲氣,一副高高在上,眼高於頂的模樣,疏遠其他旁門派係。
劉樵則是跟誰相處,都是一副笑臉,榮辱不驚,好似處處忍讓圓滑,與誰都能親近。
實則內心孤傲至極,尤其是得悟黃庭之後,別說這些三代弟子,縱然闡截兩教二代弟子,劉樵也是存了較量之心的。
黃天化、哪吒等人之前看不起劉樵,而劉樵表麵卑微,實際內心把他們當小輩似的,也真沒看得起他們。
此時見黃天化歷劫明心,言語誠懇謹慎,劉樵心下贊賞,才是真正的把黃天化當個「道友」看。
有這份心性,才堪為「吾輩中人」
當下笑著贊賞道:「天化道友,他人如何,終是他人的功夫,隻有自己勤修不輟,功行到了,你不說,也自有人尊你、敬你!」
言下之意,你之前放大話,說收拾四將手拿把掐,才有此厄。
修行中人言行須謹慎,口開神氣散,舌動是非生。
眾人都知道你沒這個本事,卻說這個大話,自然不喜,自然等著看你笑話。
如果你真有這個本領,收拾四將,你也不需要說,不顯擺,大家也會尊敬你。
黃天化若有所思,重重頷首道:「兄長教誨,天化一定銘記於心。」
劉樵頷首點頭,也不再多說。
這邊倆人話音剛落,就有楊戩等人端杯過來道:「劉道兄,這次虧得你神通廣大,?滅四將,我敬你一杯!」
「道兄藏得好深呀,你的本事,堪為我三代魁首,依我看,這「大師兄」一稱,非劉道兄不可!」楊戩不待劉樵說話,飲下杯中酒,大笑說道。
「當不起,不論得道年頭,還是道行功行,我都是末尾,楊道兄這話,太過了…」劉樵謙虛一句。
也飲一杯酒,又疑惑道:「我見楊道友葷素不忌,酒肉也吃,莫非不尊戒律?」
闡教真傳戒律,一般是不提倡吃肉,喝酒可以,但也不提倡,唯有一樁,行功煉法,須得戒女色。
而十二洞各脈戒律又不同,有的甚至連喝酒都不許,隻能以茶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