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2）
金烏基地,宿舍裡。
秦戈披著蘇臨訣的外套，手捧一杯熱茶,安靜地望著下麵忙碌的人群出神。
窗外的光灑在他的側臉上，一時連時光都停滯在此處。
蘇臨訣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他的心忽然柔軟了下來：「怎麼坐在那兒，不再睡會兒嗎？」
秦戈沒有回頭，繼續看老賈帶人把一箱一箱的物資運出來，打包裝車,一片熱火朝天。
他一直沒有說話，蘇臨決以為他會繼續沉默下去時，秦戈低聲開口：「我是不是做錯了……」
自己過於依賴往日的記憶，忽略了新的變化,偏偏還自以為是，害得整個基地都要為自己的一意孤行買單……
蘇臨訣走到他身邊,想抱抱他，又愧於自己奔波五天的一身風塵仆仆，縮回手。
他抽了把椅子坐在秦戈旁邊,溫聲說：「別想那麼多,人隻能做出當下自己認為最正確的決定，倘若我們發現自己做錯了,就趕緊補救,總有辦法的。」
秦戈低下頭,落寞道：「我不知道……」
他也不確定什麼是正確的了。
倘若喪屍王帶著喪屍把金烏基地全殺了,秦戈雖然會憤怒、會悔恨,但殺死喪屍王的信念卻不會被動搖。
可偏偏，喪屍王就那樣安靜地，順從中甚至帶著一絲克己地站在顧雪明麵前,對他聽之任之。
以當時的情形，喪屍王完全可以殺死在場所有人，但最後他隻按顧雪明所說的，要了一堆物資，一個人都沒有動。
秦戈忽然無端想起秦無妄的話。
難道真的如毒蠍所說，陸灼有可能成為一個「好」喪屍嗎？
蘇臨訣：「別太自責，其實關於你的預知夢，起初大家都是半信半疑的。」
「但是後來揪出叛徒、得到增強異能的靈果、斬殺五階變異蜥蜴……一件又一件事情證實了，你的夢不是虛無縹緲的幻想，是真正存在的預知，而我們也是自願選擇相信你的。」
蘇臨決頓了頓，說：「但是，未來有無數種可能，在我們預知到未來，提前做出一係列舉動的時候，未來就已經發生改變了。」
秦戈安靜地聽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茶杯。
蘇臨訣認真道：「所以，未來會發生任何意想不到的變化，都是有可能的。你別怕，我會在這裡一直陪著你。」
聽到這兒，秦戈轉過頭，看著蘇臨訣。
他原先英俊的臉龐憔悴了許多，下巴上生出胡茬，眼底也布滿血絲，麵上掩不住疲倦之色。
自從秦戈被綁走以後，他一直帶人尋找秦戈。手下搜救秦戈的隊員堅持不住，換了幾波人，他卻始終不休不眠地繼續找人。
後來，他們回到基地，蘇臨訣也沒有休息，強撐著身體去派人清點物資。
所有的事情，都被他一人扛下。
秦戈眼底有些酸澀。
前世的蘇臨訣也是這樣，以強大而溫柔的姿態，把他保護得好好的，默默為他做好了一切。
他以為，自己重活一次，可以以成熟的姿態去照顧年輕的蘇臨訣，與他並肩同行，為他做更多的事。
原來，自己還是被他護著。
秦戈眼圈微紅：「好……我也會一直陪著你。」
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讓秦戈落淚，向來鎮定的蘇臨訣反而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擦去秦戈的淚水：「別難過……這次雖然行動失敗，但是我們都還活著，目前短缺的物資和晶核，總有一天能湊齊的。」
「嗯。」秦戈點點頭：「之前是我太執迷於自己的預知了，帶著偏見去看喪屍王。」
蘇臨訣搖頭：「你的預言沒有錯，隻是現在發生了一些偏差。雖然喪屍王重新出世，但他卻沒有作惡，甚至某些行為稱得上正義。」
或許真的如秦無妄說的那樣，喪屍王也隻是一個不幸感染屍毒的可憐人。
秦戈認真思考了蘇臨決的話，說：「我想繼續觀察一下，如果喪屍王真的變好了，不肆意濫殺，我願意幫助他們一起探尋喪屍與人類共處的契機。要是喪屍王隻是虛情假意，再次作惡，我就算拚死也要殺了他。」
蘇臨訣用手指捂住他的唇，皺眉道：「別動不動就說死。」
除非我先死在你麵前。
……
顧雪明給了金烏基地一天時間清點物資。
第二天上午，在沈祈的陪同下，顧雪明領著一批喪屍徑直走進金烏基地。
金烏基地的普通幸存者聽說有喪屍進了基地，紛紛抄起家夥準備殊死抗擊。
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們全都愣住了。
隻見以往嗜血如命的喪屍安分得如一隻隻綿羊，跟在一個模樣俊俏的少年身後。
幸存者們看得提心吊膽，生怕喪屍不受控製，襲擊前麵漂亮的男孩，或者跑過來傷人，仍舊心驚膽戰地防備著。
然而這群喪屍全程目不斜視。
它們按照顧雪明的命令，一個接一個，身上扛著重重的物資，像和平時代的小學生一樣，排成兩列縱隊安靜立在原地。
一旁，沈祈打開一本嶄新的筆記本，拿著筆在上麵寫寫畫畫，把收到的物資記錄的清清楚楚。
隨後，他又記錄下金烏基地拖欠的晶核數量，給蘇臨訣和秦戈核對賬單，找他們簽字畫押。
秦戈核對賬目無誤，沉默地簽名，並按下自己的手印。
一切順利，顧雪明的笑容溫和而明艷：「蘇首領、秦首領，合作愉快，下次我們再來取剩餘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