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炎火之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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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穩固的靈丹太難操控,扶玉秋幾乎是用「雙語」罵罵咧咧地過去的。

「好醜——活閻羅賽秤砣,唧唧歪歪遭鳥兒啄!啾……」

「啾、嗚啾啾啾!」

「啊!醜死我了!——爛泥巴活泥鰍!要擱聞幽穀我肯定把你餵……——啾啾!」

扶玉秋:「……」

扶玉秋幾乎要被一會人形一會白雀的靈力不定給氣瘋了,連罵人都不能罵整句,噎得他難受得不行。

他連「滾」帶「爬」,眼看著鳳凰殿終於要到,這才稍稍消氣,手腳並用地艱難爬上台階。

平時鳳凰殿無人敢過來,門都是半掩著,扶玉秋用人身艱難爬過去,用力將門推開。

「吱呀」一聲,門分左右,幽幽打開。

鳳凰殿空曠無比,就宛如一座精美的囚籠,地下密密麻麻的陣法和頭頂交纏的無數紅繩、占風鐸像天羅地網,將華美的鳳凰死死困在其中,不得自由。

扶玉秋想到這裡,替鳳凰覺得委屈。

「太慘了這也。」

自己還能在九重天這麼大的地方撲騰呢,鳳凰卻隻能在這一方小天地裡,還要忍受折磨。

他正難過著,視線熟練地看向陣法中央,去看那隻可憐的斷翅鳳凰。

一眼掃過,大殿空空盪盪,並沒有瞧見熟悉的身影。

扶玉秋:「?」

扶玉秋迷茫地歪脖子,滿腦門都是疑問。

鳳凰呢?

「難道是?」扶玉秋靈機一動,「他用了鳳凰傳承修復好了斷翅,直接飛走啦?」

可仔細想想也不對,九重天的雲梯還封著呢。

再說活閻羅坐鎮,肯定不會輕易讓這隻稀罕的鳳凰飛離。

扶玉秋懷疑自己看錯了,正要湊上前細看,身形又是一陣劇烈變動。

視線猛地矮下去,扶玉秋化為白雀淩空摔下去,「啾嘰」一聲磕在門檻上,差點把尖喙磕掉一塊。

眼前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扶玉秋都習慣了,耐心等圓滾的身子穩住後,忙抬頭去看。

鳳凰就像是憑空出現似的,溫順蜷在大殿陣法中央,瞧見他微微抬頭,柔聲道:「沒摔著吧?」

扶玉秋:「?」

扶玉秋疑惑,剛才真是他看錯了?

「你一直在那?」

鳳凰點頭:「這陣法被重畫過,我暫時無法離開——怎麼了?」

扶玉秋心想自己果然被氣暈了,都開始出現幻覺了。

白雀搖搖腦袋,撲騰著跑上前,委委屈屈地將腦袋紮在鳳凰月匈口溫暖的絨羽上,小聲嗚咽一聲。

鳳凰渾身一僵,垂眸看他:「哭什麼?」

扶玉秋本來還忍著的,聽到這句話憋了又憋,終於徹底忍不住,「啾!」的慘痛哭嚎:「我好醜,我變成醜人類了!」

鳳凰:「……」

扶玉秋對人身的厭惡是發自內心的,哭天喊地地說自己變得好醜,天上地下舉世無雙的醜。

鳳凰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這白雀的審美……

或許真的歪掉了。

隻是扶玉秋難得的痛哭一回都沒持續多久,那可惡的靈丹又開始作祟。

又是一陣熟悉又討厭的靈力運轉,「小鳥依人」般埋在鳳凰絨羽中的小小白雀突然化為「醜陋」的人身。

扶玉秋悶啾一聲,直接將猝不及防的鳳凰壓在身下。

鳳凰:「…………」

鳳凰直接被壓趴了。

扶玉秋也顧不得哭,忙不迭手按著地將沉重的身體撐起來,他緊張道:「沒、沒壓壞吧?!」

鳳凰大概是第一次這麼狼狽,翎羽都亂了。

他默不作聲地起身,看起來不怎麼想搭理人。

扶玉秋怕他受傷不肯說,忙去檢查。

他不怎麼會用手,艱難用手指勾起鳳凰垂下的尖喙,強行讓他抬起頭來。

——活閻羅之前逗白雀時,就是這般做的。

鳳凰:「?」

金瞳逐漸醞釀風雨欲來時的風暴。

扶玉秋一無所知,還在擔憂地檢查鳳凰有沒有被壓壞,嘴裡還在喋喋不休:「這兒疼?這兒?還是這兒?怎麼不說話,壓到嗓子了?」

鳳凰:「……」

鳳凰怕自己一開口就朝他吐出一口鳳凰火,隻能強忍著一聲不吭。

扶玉秋勾完尖喙又去看翅膀,全然不知鳳凰的眼神越來越可怕。

周圍的寒意讓扶玉秋渾身哆嗦了一下。

他隻當是人身沒有絨毛,也沒在意,很快草草檢查一遍,見真的沒傷到,視線又落在鳳凰垂著的斷翅上,擰著眉頭道:「你沒用鳳凰傳承嗎,為什麼翅膀還沒好?」

中火毒時扶玉秋始終迷迷糊糊,唯一記憶最深刻的便是將鳳凰傳承給了鳳凰。

他疑惑皺眉,心道難道我當時迷迷糊糊真的爬到鳳凰殿去了?

扶玉秋正在胡思亂想,鳳凰淡淡開口:「翅膀痊愈與否,於我來說並無分別。」

「為什麼?」扶玉秋問,「你不想飛嗎?」

鳳凰瞥他一眼:「你又為什麼不想飛?」

扶玉秋理直氣壯:「我不會啊,還怕高。」

鳳凰:「……」

這個理由真的聽一千次都無法讓人信服。

「沒什麼想不想。」

好像每次說到翅膀,鳳凰都會變得異樣淡漠。

扶玉秋回想起之前鳳凰說自己被折斷翅膀還要強迫飛,頓時「嘶」了一聲,暗罵活閻羅殘忍無情,把鳳凰害得對飛都有心理陰影了。

扶玉秋轉移話題,怒氣啾啾:「活閻羅真的不是什麼好啾,你別再被他騙了。」

鳳凰:「……」

怎麼突然又罵起來了?

「他折磨你的事先按下不表,就說我這個殼子……」扶玉秋抬手伸了伸五指,被骨節分明的手醜得差點窒息,痛苦地說,「我原先靈丹除了不聽話點,可好用了。但我在他那寢殿待了一晚,一覺醒來就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鳳凰沉默。

「他定是對我的靈丹動了手腳。」扶玉秋向來愛用最深的惡意去揣度活閻羅,「你說活閻羅會不會喪心病狂到把枯榮往我靈丹裡放吧?」

鳳凰幽幽看他,似乎不想搭理他。

扶玉秋說幾句話的功夫,身形又變回白雀。

他情緒來得快去得快,忙高高興興「哇哎」一聲,撲騰著翅膀撲到鳳凰的絨羽裡埋著。

一來二去,鳳凰差不多習慣這白團子總往他懷裡撲,但剛才白雀突然變成人形將他壓得夠嗆,鳳凰金瞳微閃,一股白霧似的靈力緩緩鑽入扶玉秋內府。

扶玉秋毫無防備,揚著腦袋問:「鳳凰傳承你既沒用,那放在哪裡了?活閻羅不會再要回去吧?」

鳳凰淡淡道:「被我藏在翎羽中。」

扶玉秋好奇地探腦袋往鳳凰身上看了看,隱約瞧見層疊飛羽那似乎有微弱的光芒:「活閻羅沒發現嗎?」

「……」鳳凰麵不改色,「他很少來鳳凰殿。」

扶玉秋這才放下心來,反復叮囑:「那你可藏好啊,萬一那天用到了呢。」

鳳凰點頭。

許是在吃人的九重天有同病相憐的「同伴」,扶玉秋對鳳凰有種莫名的依賴,他宣泄心中的委屈後,便開始沿著陣法繞著圈地看。

鳳凰問:「在看什麼?」

「看看這陣法是怎麼運作的。」扶玉秋煞有其事地說,「要是能解開就好了。」

鳳凰無聲嘆了一口氣。

這陣法平日裡根本無用,不運轉的情況下隻是瞧著唬人的「壁花」。

但扶玉秋明顯將「活閻羅」想象得十分喪心病狂,以為這「束縛」陣法隻對鳳凰管用,像是小湯圓似的在偌大陣法中滾來滾去,十分認真。

鳳凰也不阻止,視線跟著「湯圓」移來移去。

就在這時,一片雲悄無聲息飛到鳳凰耳邊。

裡麵傳來雲歸壓低的聲音。

「尊上,北河少尊請令入九重天,說是下界仙盟之事。」

鳳凰眸光都沒動,依然看著扶玉秋在陣法邊緣滾著跑,淡淡傳音。

「嗯,讓他進來,在大殿候著。」

雲正要散去,盯著扶玉秋的鳳凰突然又加了句。

「跪著候。」

「……」雲歸噎了一下,訥訥道,「是。」

雲霧散去。

扶玉秋還在看陣法。

他兄長常年在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驅使靈獸給他帶來一堆外界的小玩意兒,其中也有幾本陣法的古籍,據說三界難尋,無數修符陣的修士爭得頭破血流。

——也不知他兄長哪來的本事,直接夾雜幾本雜書裡,連帶著幾串糖葫蘆送到聞幽穀。

扶玉秋並不多那書的珍貴,隻在無聊的時候翻過幾頁就扔了,也不知在哪個犄角旮旯窩著。

沿著陣法跑了好幾圈,扶玉秋都要累得吐舌頭了也沒看出個一二三來,隻好慫噠噠地跑回去。

鳳凰問:「看出來什麼名堂嗎?」

「唔,大概吧。」扶玉秋不想讓鳳凰覺得自己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小廢物,悶啾一聲掩飾尷尬,「是個好厲害的陣法,專門為了困住鳳凰的呢。」

鳳凰:「……」

扶玉秋心虛得不行,大概是察覺到鳳凰不信,硬著頭皮說:「山、山是純陽之氣,水是純陰,陣眼在艮,大煞大陰之氣恰好能鎮壓你身上的鳳凰火。」

鳳凰:「…………」

如果不是鳳凰精通陣法,他就信了這番胡言亂語。

但扶玉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似乎莫名戳中鳳凰石頭似的心,他沒忍住,突然輕輕笑了出來。

這一笑並非平日裡像是麵具般的偽裝笑容,反而帶著些溫暖的忍俊不禁,冰冷的金瞳像是融化開的螢火。

扶玉秋此時若是人形,心虛的紅暈甚至能從臉頰燒到足尖。

他差點把腦袋垂到心口的絨毛裡,爪子不安分地蜷縮兩下,訥訥道:「我……我說錯了?」

「沒錯,應該就是如此。」鳳凰笑意不減,「怪不得我在這個陣法裡,總覺得像是被什麼壓製了。」

扶玉秋一喜,忙抬著頭,像是賣乖似的啾啾道:「是吧是吧,活閻羅其心可誅!」

鳳凰:「……對,其心可誅。」

「太惡毒了!」

「嗯,惡毒至極。」

扶玉秋喋喋不休用那蹩腳的罵人詞匯顛來倒去罵了活閻羅兩刻鍾,鳳凰也縱容地和他一起罵。

隻是過了好久,扶玉秋突然反應過來,詫異地看了看翅膀和爪子。

他剛才靈丹不穩,沒一會就要變個模樣,但這次白雀原形穩固這麼久,沒有半點變回醜殼子的趨勢。

扶玉秋高興起來,自覺天賦異稟,短短時間就會操控靈丹了。

「對了。」扶玉秋對鳳凰說,「我之前給你偷偷藏了個果子,等我回去給你拿。」

鳳凰點頭:「好。」

扶玉秋滾著走了。

鳳凰注視著他離開鳳凰殿,正要化為雲霧消失,餘光突然掃到門檻那又探出一個腦袋來。

鳳凰一僵。

扶玉秋小小聲地朝他說:「記得藏好鳳凰傳承啊。」

鳳凰:「……好。」

扶玉秋這才放心走了。

鳳凰這次沒直接離開,原地耐心等了片刻,才憑空消失在鳳凰殿。

***

九重天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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