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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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等,因何起兵戈?」諸縈看了眼跪地而哭的鄭國軍隊,又收回目光,慢慢問道。

這一問,卻有些為難桓珩了,各諸侯國早有爭霸之心,邊境摩擦生事已是尋常,幾乎每年都要起些爭執,打幾場小戰。

不過似今次這般大陣仗,其實少有。

若說原因,則有些荒誕,是為了一塊玉。衛國得了一塊舉世無雙的美玉,鄭國國君聽聞,便遣使節前來,說願以一座城來交換。衛國國君自無不可,便令人送往鄭國。

誰料鄭國行事有如盜賊,拒不履諾,還是衛國的使臣機警,才平安將美玉帶回。但這一來一往,兩國各有名目,就開戰了。

雖說桓珩自覺衛國是站在道義的一方,可為了一塊玉,而致兩國交戰,放到明麵上,尤其是在神明麵前言說,實在有些不光彩。

但胡說一通,更不可取,所以桓珩沒有猶豫,也未偏頗,據實將緣由說了出來。

諸縈聽完,微微頷首,然後就將目光看向鄭國的軍隊,「汝等,可有話說?」

鄭國人雖然都在磕頭求饒,可對象畢竟是諸縈,怎麼可能不時刻關注,所以諸縈一開口,就有一人站到最前,他一腿跪地,低著頭,雙手抱拳行禮。

看模樣,應是統領這支隊伍的將軍,生的很是魁梧,本是凶神惡煞的長相,此刻卻也說不出的敬畏恭敬,「神女在上,確實、確實如此。」

鄭國將軍一臉羞愧之色,這事情確實是他們鄭國做的不地道。隻是鄭國地勢偏遠,沒有什麼謙讓仁遜的作風,一貫崇奉武力。所以鄭國在各諸侯國間,是出了名的蠻橫。像這種出爾反爾,想要強行占為己有的事情,絕非一件兩件。

平時倒是沒有什麼,大不了就是打,論打仗,他們鄭國從不膽怯。隻是這次,竟然真的遇上了隻記載在竹簡和銘文中的神明。而且看這架勢,這位神明,似乎是為了衛國人來到俗世。倘若是真的,豈不是天亡他們鄭國?人力如何能與神抗衡。

鄭國將軍越是想,就越覺得心驚,表情就愈發灰敗。

得知真相的諸縈也很無語,但是細想又覺得情有可原,衛鄭兩國哪裡是為了一塊玉要動乾戈,隻是找了一個借口罷了。

可她既然問了,就不準備讓他們繼續打下去,至少眼下不能。否則她應該如何是好?屆時是幫還是不幫?

諸縈借著她神女身份所帶來的威望和其他人的固有思想,立時為這事下了定論,「荒謬,不過區區玉石,竟抵過爾等性命。我貴為上古神邸,尚未視爾等性命如草芥,怎的你們自己卻如此施為,真真可笑。」

她冷笑一聲,目光如炬。

或許視有剛才的神跡坐鋪墊,現在的他們隻覺得神女一怒,猶如雷霆,各自心驚膽顫起來。

連同衛國的幾名殘兵,都霎時跪下,認錯反省。

「是我等的錯,求神女寬恕啊!」

「吾王吾王,何故貪此玉,黔黎如草芥,社稷不復存啊!」

衛鄭兩邊的人,頭磕的一個比一個實,哭著哭著甚至還吟唱起來,這叫一個悲痛欲絕,悔之難當。

桓珩雖也跪下了,卻和這些慌亂的人不同,他神情鎮定,思慮清晰,「因如此荒誕的緣由致使兩國交戰,死傷無數,是兩國君主的過錯,未能及時勸諫,卻是我等臣子的過錯。

既有過錯,珩不敢請神女寬恕,神女即便取走珩的性命也是應該。隻是起因既然和我等有乾係,懇請神女容我們做些可以補救如今境況之事,以孰罪過。」

桓珩這一番話,沉穩有度,以情套理,尋不出半分錯處,卻也足夠恭敬謙遜,諸縈自然沒有意見。

她也巴不得這事能快些解決,比起其他人都在哭嚎告錯,她更希望的反而是桓珩這樣。不然她怎麼繼續下去,難不成臉一板,真降個天罰不成。就是她想,可這個單純以漂亮著稱,實則攻擊力薄弱的遊戲人物,也壓根沒這技能呀。

心裡想著,麵上也不露分毫,諸縈容色依舊冷俊,但卻微微頷首,「嗯。」

這便是同意的意思了。

鄭國將軍眼睜睜看著桓珩的話打動神女,忍不住在心中扼腕,可惜他笨嘴拙舌,不能也如桓珩一般說話,反叫衛國人討了先機。可他心中又隱隱慶幸,瞧眼下這情形,神女應該是不會怪罪他們了。

桓珩得了諸縈的頷首,便緩緩站了起來,周遭的哭聲也變小了不少,他們都在注視著桓珩,究竟會如何處理。

在這個時代,人們對神靈的崇拜信奉甚至逾越性命,比起未知的死亡,他們更在意的或許是神明的怪罪。因為死亡或許意味著還有來世,可是若被神明厭棄,那便是永墜黑暗,生生世世如蠅苟,從骨血裡打上了被厭棄的印記,還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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