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蘇醒(2 / 2)
針芒點點,在刺入穴位的瞬間,季長騁堪堪停了下來,倒不是他改變了心意,而是他麵前的人居然落淚了。
男子有淚不輕彈,流血流汗不流淚。
當初口口聲聲將這句話掛在嘴邊的人,居然哭了?
難道隻是因為頭疼嗎?
「我……我頭好疼,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你是誰!」
「這是哪兒,為什麼我會在這兒?!」
那剛剛醒來的男子在翻江倒海的痛感中崩潰,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砸落了下來。
這一幕任誰看了,都會有些無所適從。
包括季長騁,他都有些手足無措。
難道他認錯人了?
不,絕不可能。
那騰紋反復的金托戒指,他不可能認錯的……
可眼前的人冷汗直流,眼淚不止,哪有昔日的神采。
這張臉變化再大,可五官的影子仍舊在,眉骨輪廓也是季長騁熟悉的樣子,可何曾有過這般模樣。
無疑讓季長騁後背生寒。
到底是真的失憶了?還是在故作糊塗……
季長騁隻覺得頭皮發麻。
難道正如雲素所說,頭部的震盪引發了記憶紊亂?
「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季長騁求證的同時,又淡淡的問道:「方才醒來時,還吟詩抒情說什麼『恰似故人歸』,轉眼就忘了?」
男子坐立難安,卻又察覺到自己失態的模樣,姿勢別扭的抹去了眼角的淚,有些艱難的偏了偏身子。
他看向季長騁,強忍著痛感說道:「我……我頭要裂開似得,剛醒來時,看著……看著你站在那兒,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畫麵。」
「什麼畫麵?」季長騁劍眉微挑:「說來聽聽。」
「獵場、秋闈、圓頂金帳……」
「我……我好像也是受了傷。」
「然後,頭就開始放射性的疼!」
他每說一句話,都咬著嘴唇,將腦袋抵在羅漢榻的一側,像是支撐不住頭部的重量似得。
豆大的汗珠沿著簾布的輪廓流淌而下,顯然在極力忍受著痛感。
然而,季長騁聽完他的話,眸光一變再變。
那些他一度封印的過往記憶宛如漩渦般再次席卷而來,一圈圈的漣漪在慢慢放大,直到將他吞噬……
「你先休息,我去找大夫!」季長騁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原本是想要找雲素回來的,可走出門的那一瞬間,又放棄了這個念頭,悄無聲息地回到了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