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家人與傳說·其一(1 / 2)
孤寂的海岸上隻有循循的浪濤,嘩啦,嘩啦,一遍又一遍。
金黃色的沙灘上,留下一排腳印,腳印的盡頭,是個女人。
她抱著懷中的孩子, 孩子睡的很愜意,而媽媽的手臂已經抱的有點酸了。
連夜的逃命,分娩,再加上兩頓沒吃飯,已經很虛弱了。
她的頭發耷拉在額頭上,被汗水貼住,一步一個腳印。
她並不知道自己會走到哪裡, 所步行的方向, 是為了規避身後的匪徒, 她一直在朝東邊走去。
村莊中,一隻手爬出了古井。
「啊~!」
阿克裡特的左手使不上勁,他雙腳踩著邊緣,背後繩子晃動,用力一頂,這才讓整個右手的手肘全部放在了井口的邊緣。
「呼,呼,呼。」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右腳抬起來,試圖去勾。
嘩,左腳踩著的井壁一滑,一個身影瞬間落下,噗通一聲巨響,阿克裡特再度落入了水中。
「啊!!」阿克裡特憤怒的拍打著水,身上所剩的力氣已經不多。
休息了很久,他將劍丟棄,右手拽著繩子, 左手搭著,雙腿分左右踩在井壁,再次爬了上去。這次沒有像之前一樣那麼倒黴。
還好之前希奧埃洛斯在後台該給他們升級的,全部升級了。
屬性的提升,帶來力量的增長,讓他逃出生天有了可能。
咚,阿克裡特整個人倒在地上,水和塵土攪拌在一起,化成泥沾在他的頭發和衣服上。
「呼,現在,呼,什麼情況了?呼。」
阿克裡特打量著四周,快速站了起來,村莊到處是被大火侵襲後的斷壁殘垣。
「還有人嗎?!」
村莊的死寂,讓他不再保有任何希望,他急匆匆地來到土坡下。
那裡被他埋著的鎧甲和武器還在。
掀開乾枯的樹葉,一套馬其頓戰團禁軍甲,兩柄長劍被佩戴在了左月要和後背。
紅底金鷹的箏形盾背負在了背上,三米的長槍握在手上, 後月要是4根短標槍。
「帕特麗莎!」阿克裡特心中念叨著,再度返回村莊搜尋可能的蹤跡。
西邊有大量的馬蹄,東邊是阿克裡特讓帕特麗莎逃跑的方向。
這裡的足跡很復雜,阿克裡特找了很久,前三個蹤跡找到的,是幾句燒焦的屍體,其他的腳步和馬蹄混合,應該不是目標。
有一條單獨的腳印,從畜欄走向大山。
阿克裡特蹲了下來:「腳印很小,是女人。深度和男士的差不多,比女性的腳步要深。」
幾處證據的搜查,讓阿克裡特大致判斷出了哪個才是帕特麗莎的腳印。
他沿著腳步,跟了上去。
腳步進了山,有很多的處落葉被撥弄的痕跡,還有沾著泥土的樹葉。
有些新鮮的小草,很明顯有被踩踏的壓痕,還有些地方明顯有長達50厘米的軌跡,那應該是目標在這裡打滑了。
山林裡的小樹有被用手抓過的痕跡,樹身上的苔蘚被抓落,留下一個手印。
阿克裡特將長槍作為拐杖,龐大的體力和最近在村莊修養過的精神支撐著他,一步步往前走去。
翻過山,麵前是一片海,空曠的下坡,海岸邊有著未消失的足跡。
「帕特麗莎!」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將盾牌放在低山,一屁股坐在盾牌上,瞬間滑落到了沙灘之上。
腳步順著海邊,一直通向岸邊的洞窟。
阿克裡特靠近,那地上全是血跡,還有分娩後的其他東西,嗡嗡的蒼蠅盤旋在這裡,已經開始有腐臭味了。
「竟然已經生了?她到底去了哪裡?必須盡快找到!不惜一切代價!」
說著他小跑了起來,往更東邊而去。
還好今天沒有下雨,所有蹤跡沒有被沖散。他這一追一直追到格伊尼克,這個小漁村的外,那裡正發生著一場戰鬥。
「駕!」「駕!」「哈!」
四名起手從安塔利亞追來,他們要追的,是一名窮凶極惡,惡貫滿盈,走到路邊連狗都要給一巴掌的狠人。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皮洛士·斯巴達西特,辛梅利亞-博斯普魯斯人,是個沒落貴族。
他本來來到帝國尋求榮譽,尋求復興家族的機會,然而在帝國軍的營帳下,見過了太多不堪的東西。
縱兵劫掠都已經不算是犯罪了,這叫「例錢」,是應該的。
殺人,防火,強奸這才是小罪。
這不是常態,但是很不幸,他所參與的就是這樣的一支部隊。
在擊敗羅曼努斯四世的勝利前夕,皮洛士忍不了了,他在一次營帳的聚餐中,先是用毒酒麻醉了所有參會的中層軍官,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將自己的連隊長割喉。
他讓被擄掠來,充當酒侍的美麗女子親手殺死了這些動彈不得的罪犯!
然後背上所有的罪名,準備離去。
「皮洛士將軍。」女人哭的梨花帶淚,跟了上來,然而過度理性的皮洛士隻是回頭說了一句:「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