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可他沒有想動。
口舌製造了低低的囈語,是異常熟悉的嗓音。
內容像某種咒語,聽不懂,晦澀難辨。
等等——
幾個呼吸間,談黎突然意識到了某件事。
無法控製的身體,唇舌的動彈……借助水影反射,那張麵孔如此清晰,陌生又熟悉,讓他以為是自己。
「原來如此。」
談黎喃喃道。
他忽視了水影的青年是長發。
這不是他自己。
——是斯諾。
「你一直都在啊,斯諾。」
斯諾是異世界自己的名字。
他聽見他的朋友叫過他。
他沒有不見,一直都在。可談黎今天不借助其他媒介,就無法看不見他,因為他今天不是觀賞者,而是附到了舞台主角的身上。他是借助斯諾的眼睛觀察到的景象,而屬於別人的身體自然不會受自己控製。
真的是和往日大為不同。
精神突然變得恍惚困倦,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了。
很熟悉,以前也有過,這是他即將蘇醒的征兆。
十幾次的重復使他明白了這個規律。
「那麼,明天見。」他輕聲道。
在談黎意識消失的瞬間,頭頂的月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人性化般向談黎投來了冷冷的一瞥。
月色陡然大漲,事物輪廓線條明晰,籠罩與林間的朦朧像被一塊橡皮擦狠狠拭去。
「儀式快結束了。」斯諾嘆息著微笑說道。他一直專心做自己的事,並沒有察覺一直旁觀他生活的小客人今天附著在他身上與他一起行動。
「他們和我的血肉,都是祭品本身。」
談黎所感受到指尖的冰涼從不是錯覺。
長發的年輕人打量手中的匕首。
尖刃上翹,它得以蘸取一抹月色。他緩緩將匕首送入自己的心髒,無視身體本能的抗拒,狠狠攪動。
再一瞬間抽出,猩紅噴湧——
他連走了幾步,步伐穩定,一雙藍眸亮得驚人,動作肆意地將自己的血大麵積灑在地上。失血與疼痛加劇了他本就蒼白的臉色,可他像是若無其事般笑著。
月亮慈愛地看他流血。
在它達到了天空的最頂峰,斯諾低著頭顱,擦拭了一下臉頰,血線沿骨線輪廓描摹。
如果談黎再待久一點,就會清楚地看見全部的景象——堆積物、水坑、泥濘都是從人體剝離的附屬品。
而罪魁禍首昭然若揭。
「請您收下祭品,仁慈地饋贈與我。」
他輕輕說:「您知道我的渴望。」
一步一步。
林間靜謐,群鴉最後的一次嘶鳴中。
斯諾踏入了由他召喚而來最古老的黑暗。
而那黑暗就像一張巨口,將金發藍眸的他吞掉。
「…………」
片刻之後。
「等等,請您不要饋贈這種奇怪的附屬品。」
「現在來說,這可真是…既羞恥又不道德。」
………
……
…
作為這種羞恥又不道德饋贈的另一個承受者,談黎清醒瞬間猛地被熱感席卷,彈跳著坐起來。
「這是什麼?」
大腦一片混沌,熟悉又陌生。酥酥麻麻的觸感像電火花般傳送四肢百骸,談黎喉間擠壓出一縷曖昧的喘息,過量的快感導致繃緊的小腿猛地抽搐。
滾燙的熱潮反反復復,他忍不住摩擦床單,冰涼的布料質感使他好受了一點。
他抓緊被單,牙齒死死咬住手背。
甜蜜的快感順著脊背攀登,實在太要命了。
細細碎碎的響動之中,好像有一隻無形之手輕輕撫過了他的全身,白薔薇色的皮膚上蒸騰出病態的緋紅,談黎的脊背像炸毛的貓一樣弓起。
尋著身體異樣的部位看過去,談黎一點點睜大了雙眼,簡直不忍直視地把手伸了過去。
片刻,熱潮褪去,他抹掉了眼角的淚水。
腿間冰冷又黏膩……
好奇怪,他夢到了什麼?
他拚命去回憶昨晚的夢,可越回憶就越模糊,眼球有種詭異的痛感發酵起來。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不記得夢裡發生的事,而且一醒來就要收獲那種尷尬的場麵,談黎整個人都淩亂了。
進入了某種賢者時間片刻後。
他晃晃悠悠地下了床,想去衛生間,期間踉蹌了一下,月要背的癢意幾乎沒法忽視……
談黎不明所以地順手撩起來一看。
「………」
為什麼他的頭發會那麼長?
在穿衣鏡前,他滿臉復雜地看著自己到月要部的長發。
長發的他五官更柔和了些,兩片唇瓣緊抿,璀璨的發絲邐迤散落,使得容貌透出雌雄莫辨的華彩。
不細看,忽略平坦的月匈部,就像個女孩子一樣。
等等,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隨即,談黎掐了自己一把。
會痛,不是夢。
所以,他的頭發真的一夜之間就那麼長了。
麵對這件極其違背唯物主義的事,談黎隻是糾結了一小會兒,畢竟有每晚看「魔幻連續劇」的前提在。他找了一把剪刀,想讓那頭突如其來的長發削減回原來的長度,因為太不方便了。
可哢嚓一刀下去。
隻是發絲和發根輕輕一扯,莫名其妙的快感沿著頭皮炸開,這讓談黎小腿陡然一軟,他鬆開了手,在重物哐當落地的聲響中,死死捂住自己臉。
這次不用看,他知道自己哪裡又出問題了。
又來了——!!!
我應該不至於是個變態,就連剪個頭發都能……
而在他糾結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叮咚——」
作者有話要說:某不可名狀:「免費提供植發染發,全身sa,完美祛疤,促進x欲服務。」
斯諾:「羞恥又不道德」
談黎:「變態。」
作者(捂嘴——):「主角用了都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