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一碗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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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煦恩抬頭看季巍會怎樣回答。

季巍眉心一皺,雙眼一閉,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而從聲孔裡,季阿姨還在絮絮叨叨地問:「你是在考慮嗎?是得考慮考慮,還得看看小湯喜歡哪種。」

「我覺得玉玨不錯,不過你們年輕人可能還是鉑金對戒更合適,戴在手上,一目了然是已婚青年。」

「上次你還問我那個設計師做不做結婚禮服,我也問了……」

季巍聽到這,終於是從尷尬中緩過來,開口阻止她越說越多:「好了好了,媽,您別說下去。」

「我心裡都是有成算的。」

湯煦恩沒說話,就是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他再遲鈍也意識到這是在說季巍要跟他求婚。

湯煦恩撓撓頭。

滿打滿算,他們談戀愛也才一個星期,這就奔著結婚去了?

季阿姨不高興了,她嘴巴厲害起來的時候跟連珠炮似的,語速極快,沒好氣地問:「你這個說話的態度是怎麼回事?你在嫌我煩嗎?」

「我本來多清閒,我還懶得管你們年輕人的事呢。」

「是誰樂得找不著北來找我的?是誰?」

湯煦恩感同身受似的被罵得有點緊張,緊閉嘴巴,睜圓眼睛,眼珠子轉了轉。

他一直覺得季阿姨特別和藹可親,原來還有這麼不饒人的一麵,季巍的能言善辯是從他媽媽這裡繼承來的吧?

然後聽見季巍憋聲憋氣地問:「是我,是我,行了吧?」

就這樣讓他媽媽說下去嗎?

湯煦恩不清楚。

季巍乾脆坐起身來,靠在床頭,他長臂一伸,卡在湯煦恩的腋下,把一臉懵圈的湯煦恩也跟著撈了上來,抱在自己的懷裡,側頭愛憐地口勿了一下湯煦恩的頭頂。

湯煦恩:「?」

季巍深吸一口氣,同母親商量起來:「我本來是想再起碼等個半年再跟他求婚的,畢竟,我們才在一起不久,總得讓他適應適應吧。」

季阿姨算了一下,說:「再等半年你倆都三十了啊。」

湯煦恩也坐正了,上半身光溜溜的,他低頭看了看,又是深深淺淺的口勿痕,特別不像話。

湯煦恩想穿衣服,在床上翻找了一下,發現全掉到床尾的地毯上。他想去撿,但是沒穿衣服,他沒辦法從被窩裡出來啊,季巍看著呢。

想了想,湯煦恩默默地把夏天的薄被都卷到了自己的身上,跟古希臘人穿衣一樣把自己裹住,然後去撿衣服。

代價是把季巍完全暴露了出來。

季巍:「……」

外麵天色已經大亮。

雙層窗簾的外層半開著,內層的紗簾緊閉,光被過濾一遍照射進來,湯煦恩一回頭,第一次這樣清清楚楚、毫無遮掩地看到季巍的身體。

其實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他們一起長大,結伴遊泳啊蒸桑拿啊都是常事。

都是男人嘛,零件相同。

但現在再看季巍,對湯煦恩來說觀感卻截然不同了——就算從男性的角度來看,季巍也有著一副健美有力、讓人羨慕的身體。然後再想起昨天晚上,這個身體都趴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麼事,又是怎樣地把自己擺成各種各樣的合他心意的姿勢,就開始不由自主地臉紅起來。

季巍則已冷靜許多,對他彎起眼睛笑了笑,一邊在跟媽媽繼續說話:「……嗯,我知道,也不急了吧。」

湯煦恩隻把自己的衣服撿了回來,然後回到床上,像毛毛蟲一樣地挪了挪位置。

柔軟的床墊往下陷了陷。

他側頭看季巍一眼,季巍也在看他,像是被可愛到了,忽地撲過來,把他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住,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說:「媽,你別急,我倆結婚這事,主要不在我,在湯煦恩。」

「我反正一定是同意的,就看他願不願意跟我結婚吧。」

湯煦恩心速蹭地一下就飆高了。

季阿姨無比困惑:「我著急?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著急了?」

「你等了十年你不著急,我為什麼急?」

湯煦恩被季巍用灼灼的目光望著,熾熱的,懇求的,他一下子也沒辦法別開視線。

再明白不過,季巍這哪是說給他媽媽聽的,這是說給他聽的。

性子溫吞如湯煦恩,突然讓他要接受多年好友成了戀人已經轉變巨大,他還在震驚中。

結婚……結婚什麼的,他完全沒想過啊!

季巍一直看著他乾嘛?是要他回答嗎?

仔細想想,是可以考慮一下。

兩個人想在一起一輩子的話,遲早要結婚的。

季巍繼續說:「我都想好了。」

「你看,我現在住的房子都是我們一起裝修的,有一大半東西全是湯煦恩選的,他肯定喜歡,他住進來就是很舒服的新房,連改都不用怎麼改,往門上貼個囍字就行。」

湯煦恩:啊?

季巍還說:「不過,他的工作要早起,住在我這不方便。等我們結婚以後,我覺得我還是住在他那比較好。」

季阿姨說:「我是無所謂你住在哪啦,他家那老房子是挺好的,稍微翻新一下就行。人家出了房子,那就你出裝修的錢,順帶幫小湯把店麵也重裝一下怎樣?」

季巍相當同意:「你說的是,我覺得不錯。」

季阿姨:「那麼問題還是回到了一開始,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小湯求婚?」

季巍:「合適的時候。」

季阿姨美滋滋地說:「我新買到的這塊玉是真好啊,我可真喜歡。這樣吧,我還是去找師傅給我雕好,就算不用來求婚,到時候作為結婚賀禮送給你們也是很不錯的。」

「先說到這吧,再見。」

掛掉電話。

室內重新恢復一片安靜。

湯煦恩臉燒不褪,眸光像是怕被季巍捕捉到似的閃爍不定,故意不看季巍。

季巍對他臉皮薄的性格心知肚明,知道現在的湯煦恩就像是個氣球,再紮一下就會羞炸了,所以隻是抱著他,抱了他一會兒,沒說任何話,就是時不時地親親他的額頭、臉頰、嘴巴,是那種喜歡極了,喜歡得不成,才不得已用親口勿來表達自己溢出來的愛意的感覺。

最後,季巍以印在他眉心的一個口勿作為暫時的結束,起身說:「我去衣帽間穿衣服。」

真是多此一舉。

什麼都做了,還要故意分開來各自穿衣。

湯煦恩現在一驚一乍的,他怕他穿到一半季巍突然冒出來,所以還是把自己藏在被子裡穿衣服。

穿好了掀開被子,發現t恤套反了。

正打算重新穿,季巍從衣帽間回來了。

湯煦恩一抬頭,就看到季巍一身一絲不苟的西裝革履,與頭發淩亂、穿著休閒隨意的自己形成鮮明對比。

在家為什麼要穿這麼正式?

一定是因為必須鄭重。

在這一瞬間,湯煦恩覺得自己像是突然獲得了預知能力,他清楚接下去會發生什麼。

他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床邊,腦袋上發梢亂翹,臉上還有半邊軟涼席的淺淺印子,姿勢從抬頭到平視到低頭,最終落在半跪在他麵前的季巍臉上。

季巍手上拿著個紅絲絨的小盒子。

捧在他掌心,像一顆精美的小小心髒。

晨光不早不晚、分毫不差地照亮季巍的臉龐,他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枚求婚戒指,他微笑了下,溫吞地說:「其實這是我五年前就買好的,當時我還在國外。」

「不是特別名貴的牌子,一萬五刀而已。」

湯煦恩靜靜聽著。

季巍說:「那天我在路上看到別人結婚,回去路上,很巧合地路過一家珠寶店,在櫥窗展示看到他們推出了這款男士求婚戒指。」

「我覺得它實在是很漂亮。」

「我沒忍住,走進店裡把他買了下來,我想,要是能把它給你戴,一定會很合適。」

明明季巍臉上是淺淺的笑意,但湯煦恩卻莫名地鼻酸想哭,他的眼底一下子濕潤了。

季巍半跪的姿勢像騎士一樣標準,打開紅絲絨戒指盒,捧起,如向他展示自己剖開的真心愛意,問:「跟我結婚好嗎?小煦。」

湯煦恩用手背胡亂地擦了下流出來的眼淚,吸吸鼻子說:「你怎麼這樣啊?我一大早起來,臉沒洗,牙沒刷,頭也沒梳,還穿反了衣服。」

季巍不知羞恥地說:「我又不介意,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湯煦恩憋著聲氣地說:「以後我一想起求婚這天發生的事就會覺得自己好丟人啊。」

季巍著實覺得他可愛,就算亂糟糟的也可愛,像是隻睡亂毛的小狗,把手搭在他的膝蓋上,問:「那我改天再求婚,你說什麼時候可以了,我再來求婚,好嗎?」

「是我太著急了。」

「我得寸進尺,你才答應跟我談戀愛,我就想跟你求婚,我可真不要臉。」

湯煦恩卻搖了搖頭,把戒指盒從季巍的手上拿了過來。

他想自己把戒指拿出來戴上,可是因為太緊張了,手指總覺得使不上勁兒似的在發麻發抖。湯煦恩覺得自己一向不是個走運的人,十歲上媽媽就去世了,剛成年爸爸也走了,他未曾被命運打落至無法翻身的穀底,也實在稱不上被眷顧。

他真的可以接受季巍的求婚嗎?戒指會不會不小心掉落呢?

如此想著,還真的手滑了一下。

他心底咯噔,眼睜睜地看著戒指往地上墜去。

然而,還沒落地,在半空中,就被一隻手給抓住了。

季巍握住戒指,對他說:「把手伸出來,左手,無名指。」

湯煦恩乖乖伸出手。

他覺得自己的手可真稱不上美麗,指骨還算修長,還是指腹和手心都有老繭,手背上還有幾道乾活被燙而留下來的傷痕。

季巍的手比他穩多了,握住他的手,戴上戒指,平緩地推入。

剛剛好。

不大也不小。

微涼的金屬緊貼皮膚,在慢慢地被體溫焐熱。

季巍輕握著他的手指,問:「怎樣?你覺得尺寸合適嗎?」

湯煦恩點頭:「嗯。」

季巍仍半跪著,低頭看看他手上戴上去的這枚戒指,又抬頭看看他的臉,像是高興得不知所措。

湯煦恩被感染得心慌,高興得心慌。

這時,他才想起來,說:「呀,我都忘記跟我弟弟商量我結婚的事了!」

雖然多半他倆不會反對,但是先斬後奏說不定反而會讓人心懷芥蒂。他們三兄弟無論什麼大事都會開家庭會議商量,更何況是婚姻大事。

季巍握住他的手,不肯放:「你要先把答應求婚收回去,跟他們商量了再重來一次嗎?」

剛才還斯文穩重,轉眼又開始死乞白賴。

湯煦恩說:「沒有,我答應都答應了,不會反悔的。我回去以後好好跟他們說。」

季巍問:「那你今天什麼時候回去啊?」

湯煦恩本來想說下午,又想換到晚上,但晚上回家的話,還不如在季巍家再過個夜了。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湯煦恩說:「等你去上班的時候,我就順便回家了。」

季巍從地上站起來,嘴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掛下來過,他親口勿自己親手給湯煦恩帶上的求婚戒指,說:「好。肚子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好吃的。」

「你去洗臉刷牙,把穿反的衣服換過來,哈哈。」

湯煦恩再草草地沖了個澡,昨晚上因為還沒完全吹乾頭發就睡了,所以才翹得不像話,幸好他的頭發比較細軟,稍微整理了下便整齊了。

昨晚濕掉的衣服也已經洗好烘乾,穿上很舒服,湯煦恩聞了聞,是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湯煦恩走出衛生間,聞到從廚房飄出來的溫暖甜香。

在家、在店裡的時候,都是他給別人做吃的,隻有在季巍家,每次季巍都讓他坐著,給他做好吃的。

今天煮的是紅棗桃膠銀耳羹。

湯煦恩問:「桃膠得提前十個小時泡啊。」

係著圍裙的季巍說:「是啊,昨天你說要來,我想睡醒了給你做這個吃,就提前用水泡上了。」

十幾年的等待,讓季巍明白一件事,機會隻留給做好所有準備的人。

下午兩點。

季巍送湯煦恩回家,停車後還要下車步行把人送到家門口。

「叮當。」

進門的老式鈴響起。

店裡沒有客人。

湯元正趴在桌上睡覺,聽見聲音抬起頭來,見到是大哥回來了,問:「這次怎麼這麼早就回來啦?」

湯煦恩手不知道該往哪放,揣兜裡也不是,故意展示出來也不是,一時間緊張到走路同手同腳,像是剛長出四肢,說:「早點回來不好嗎?不然就你倆乾活。」

在後院做鍛煉的湯錚過來探出頭:「咦,大哥你回來啦?」

季巍微微頷首,不太舍得地說:「那我先去公司了。」

湯煦恩:「嗯。」

湯煦恩送走季巍,扌莫了扌莫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把暫停營業的牌子掛上,再折身回去說:「我要跟你們開個家庭小會。」

湯元點頭說:「正好,哥,我們倆也有事想跟你說。」

回後堂屋,在老桌的三邊落座。

湯煦恩起先把手放在桌下,正準備要拿上來。

湯錚問:「我們先說還是你先說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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