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老父親的教誨(2 / 2)
範德爾看著自己的養女,頭疼她這副叛逆的模樣,語氣裡很有幾分無奈:「我也跟你們念叨過好幾回了,不許踏進上城那地界半步,皮爾特沃夫的營生,咱不能碰。」
聽到這話,蔚奧萊原本就濃粗的眉毛倒掛而起,顯得更加生氣了。
因為她在這次去那個青年科學家的屋裡偷竊的時候對那群人優渥奢侈的生活有了更加深刻直接的印象,單是其主人不吃擺在陽台間的奶油小蛋糕,就是她這個在底城生活的人所罕見且難以購買的,更別提其內裝滿整個書架的書籍。
所有人都知道知識的作用,可是在食不果腹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底城,書籍無疑比具備完整功能的機械器件要難變現得多。
這種對比強烈的貧富現狀加劇了蔚奧萊的憤怒與不甘,她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的父親,祖安黑巷實質上的掌權人——範德爾,質問道:「憑什麼?他們油水那麼足,咱們這裡就三瓜兩棗,還不夠塞牙縫的!
你什麼時候活的跟褲衩似的,人家放什麼屁都兜著?」
這爭吵聲沒有遮掩,裡麵的措辭讓其他三人也抬過頭,看向了這個體態溫和,沒有黑幫人物血腥氣的養父。
麵對著大女兒的這種激進言行,範德爾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神情晦澀,像是蒙了一層難以拭去的灰,讓人看不出心裡麵的想法。
半晌,他才說道:「其他人出去。」
語氣嚴肅,是一副要談正事的神情,氣氛突然間就變得凝重。
直到這個時候,範德爾身上才微微展露出些許黑幫領袖的威勢。這其中,或許也有著老父親要在子女麵前重振威嚴的意誌。
爆爆一行人聽著這口口勿,心裡猛然一突,連平日裡最多舌愛抱怨的麥羅也不敢再說話,灰溜溜地起身,然後齊齊向小木屋外麵走去,最後還把門給掩上了。
見到三人陸續離開,範德爾此時才低頭看向自己最大的女兒。
對方手上還綁著一圈白布繃帶,上麵隱隱有些殘留的血跡,棱角逐漸分明的臉上也有一些擦痕,正在緩慢得滲出血液。也許就在剛才,她還用他交的拳擊技巧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打鬥。
最引人注意的她的眼睛,此時正毫不畏縮地直瞪著自己,眼裡盡是野性與不甘,透著一股流血落魄現狀也無法抑製的鋒芒。
恍惚間,範德爾從她的眼瞳裡看到了自己,曾經的自己。
隻是一瞬間,範德爾就回過神,他看了看已經有幾分自己當初模樣的女兒,正了正神色,說道:「坐下。」
正在氣頭上的蔚奧萊並不買賬,她看著自己的父親,眼裡還有對父親如此懼怕上城的失望與怒火,她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我站著就好。」
「我說,坐!下!」
話語重重強調的重復了一遍,一字一頓。
蔚奧萊抬頭瞅了自己的父親一眼,抿了抿嘴唇,然後妥協似一屁股坐在沙發椅子上。範德爾則拉了一張小桌子,直接坐在她的對麵。
「那幫小子都當你是老大。」範德爾看著自己女兒說道。
蔚奧萊頭偏向一側,眼睛看向別處,隻是在口裡說道:「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範德爾看著自己的女兒,語重心長地說道,「有人拿你當老大時,你就不能隻考慮自己。」
「我沒有隻……」蔚奧萊試圖開口辯解,但還沒說完就被一係列急促的語句打斷了。
「你說跑,他們就跑。你說要遊泳,他們就往水裡紮。你說要放火,他們連油都會幫你弄來。但不管出什麼事,責任在你。」
「就像底城,不管出了什麼事,責任都在我一樣。咱們隻要惹了皮爾特沃夫,人家就會派執法官來收拾咱們。」
話語裡滿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的培養與教誨,蔚奧萊原本一直抬著的頭逐漸垂低,但是在猛然聽到最後一句後,原本已經有些泄氣的她又情緒激動起來,她朝自己的父親作勢般揮舞了幾下拳頭:「那又怎樣,你理他們乾嘛,這地界是咱們的,就該有人讓他們長長記性!」
「你怎麼就聽不明白?你用那種方式,用這個。」範德爾抓住了蔚奧萊綁著繃帶還沾染著血跡的拳頭,「用這個根本解決不了你的問題,隻會把簍子越捅越多。懂了嗎?」
蔚奧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