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第二張殘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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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光的黑夜,祖安,成片排列的底城賭坊區。

一盞吊頂的黃燈被粗糙的大手啪地一下猛地往下拽了拽,後麵的電線瞬間繃直然後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但就在這麼一種緊密接觸的狀態中,整個小屋亮了起來。

「頭兒,都找人問遍了,那些來自諾克薩斯的劊子手們都不認識這玩意兒。你說,這手稿是不是那死鬼掏出來騙咱們的?真就廁紙一張?」

說話的是一個瘦高瘦高的漢子,頭發雜亂,身上的衣服也很是破舊,隱隱還散發著一種餿掉的怪味,整個人說話時習慣性地縮著身子,像是常年在外流浪養成的癖好。

看其麵容,和當初遊盪在賭檔外麵鬼鬼祟祟的流浪漢,麵容還有幾分相像。

在他對麵坐的是黑牙泰,麵色卻沒坐莊賭檔的那會兒紅潤了。他一隻手緊緊纏著繃帶,在當初與汙手黨的角力中落敗的他直到現在傷勢還沒好,右手虎口處明顯裂開的比常人要大上一圈。

不過他也不介意,就是將就著用另一隻手拎著個酒瓶,放到自己被大麻卷煙熏黑的牙齒上,熟練的咬開瓶蓋,給自己的嘴裡狠狠灌了一大口。

從嘴角流淌出的酒液溪流般順沿而下,直醮得他那脖子上挽了一圈的棕色麻花胡子也黏糊在一起。

於是乎,他人還未說話,整個屋子就浸透了劣質黑麥酒的濃厚酒氣。

「你找錯人了。」

他說著,用裹著繃帶的手壓了壓木桌上那張燙金紋路交錯的宣紙。

哪怕邊角裝飾得再奢華,還采用了不易腐化的特殊材質,漫長的時光歲月還是在這宣紙上流下了泛黃的印記。

「這東西,不是諾克薩斯的那幫狼崽子能認出來的。」黑牙泰往口裡又灌了一大口酒,最後這樣說道。

「可是……」流浪漢看起來有些迷惑,「頭兒,你不是說,梅爾議員身為皮城的現任首富,她的米達爾達家族其實是來自諾克薩斯那邊的王室嗎?」

「既然這東西很可能是她從諾克薩斯那邊帶過來的魔法物品,那群從諾克薩斯流浪過來的劊子手們應該會認識呀!再不濟,也總能瞧出個大概,畢竟那地方凡是關於法師老爺的東西都能買上個大價錢。」

對於手下的不理解,黑牙泰咧嘴一笑:「哈德裡,我可從來沒說過,這東西是那黑婆娘帶過來的。老兄,你應該知道的,我出身自弗雷爾卓德。

嘿!那可是個寒冷古老的地方。當然,如果你沒有寒冰血脈的話,不是古老尊貴的冰裔,那你就什麼都不是。」

說到這裡,黑牙泰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猛然搖了搖頭,「好了,不說那些糟糕的回憶了,重要的是,我從這張手稿上感受到了一絲遠古的氣息,和弗雷爾卓德高峰上萬年不化的寒冰一樣遠古。」

「所以說,你應該找的人不是諾克薩斯的那群劊子手,他們建國才幾年啊!當然,裡麵的一些法師或許能夠認出來,但現在他們都宅在大陸的各個角落裡研究符文,平時也不會拋頭露麵。

你應該去找一些恕瑞瑪的刀客,那些黃皮膚的,在沙子裡討生活的殺手,半塊銀輪就能讓他們把自家老母的名字給說出來。我記得,他們那有一片遠古國度的遺跡,這些歷史文獻什麼的,他們打小就在那接觸撿破爛了。」

聽了自家老大的這一通話,這個叫做哈德裡?斯比爾韋澤的人總算是明白過來,他也絲毫不耽擱,立馬就起身往外走去:「頭兒,你放心在這等著吧。我這就去找幾個恕瑞瑪的刀客帶回來。」

「等等!」黑牙泰突兀嚷聲道,臨時又把自己要出去的手下給叫住了。

昏暗的吊燈下,他手裡壓著的宣紙上麵隱約有黑霧流轉,裝飾在紙頁邊緣的暗金紋路突然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把拎著的酒瓶隨手扔在地板上,黑牙泰用完好的左手捏起泛黃的宣紙,往自己跟前湊了湊,聚起濃粗的眉眼眯著瞅了又瞅,還招呼手下一起過來看:「這東西,好像有字!這字我不大會認,你過來給我看看。」

然而這話才說完,哈徳裡還未走到近前,宣紙上麵的文字突然一陣抖動,其內容都不用觀看解讀,就直往屋裡的這兩人頭腦裡撲。

在兩人淒厲的哀嚎聲中,放置在吊燈黃燈下的紙頁上靜靜地浮現出一大片扭曲詭異的文字:

【章二

有一次,我嘗試越過刺鼻的腐臭護城河,逃離這一片一望無際、沉默不語的巨木迷宮,幻想著沐浴在陽光下,與人群共舞。

但我越是遠離城堡,怪林投下的蔭蔽就越發濃密。

恐懼仿佛擁有了實體,觸之膽寒,聞之驚顫。

最後,我隻得瘋也似的跑了回來。

接下來的日子,我依舊在漫漫長夜中滿懷希望的獨自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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