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麵之詞(2 / 2)
「皇額娘,已入冬了,兒臣想著再好的東西都不如衣裳實在。」皇後說著,親自拿起了紫貂披風展示給太後來看。
突然有人驚呼了一聲。
嘉貴妃金淑浣第一個驚訝道:「瞧!那披風怎麼被劃開了那麼大個口子啊!」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便都向那披風看去。
被劃開的口子足足有兩寸來長,赫然就在披風的正中,上好的貂皮就這樣被損毀了。
皇後的麵色一瞬間變得冰冷。
這可是她精心為太後準備的壽禮,如今當著眾人的麵出了岔子,她皇後的顏麵何在?太後會怎麼想?皇上又會怎麼想?在場的眾人該怎麼笑話她?
純貴妃蘇妙旋此刻指著那呈送衣裳的宮女厲聲道:「你這個奴婢,膽敢損壞太後的壽禮!」
宮女跪倒在地,身子已經抖如篩糠,「奴婢不知啊!奴婢真的不知!這衣裳奴婢從翊坤宮拿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怎麼就……」
皇後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她先是屈身向太後施禮,「兒臣籌備禮物不周,還請皇額娘責罰。不過還請皇額娘明鑒,這披風壽宴開始之前兒臣是看過的,絲毫沒有損壞之處!不知道是中間什麼環節出了差錯……」
太後的麵色不慍不惱,淡淡地皇後一眼,「皇後對哀家的孝心,哀家是知道的。便是責罰也不是責罰你,該是那處心積慮破壞哀家壽宴的人。」
簡單的一句話,已經掐準了這件事的要害之處,是有人存心在皇後進獻的披風上動手腳!
「李玉,即刻細查下去,看看究竟都有什麼人接觸過這件披風。」皇上對著總管太監李玉吩咐下去,他又笑著對太後說道:「皇額娘切莫動氣,您的壽宴,兒子是不會讓任何人破壞的。」
太後「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皇上。
李玉剛要命人將那宮女拖下去審問,那宮女便痛哭磕頭如搗蒜:「奴婢看見容貴人觸碰過披風!請皇上明鑒!請皇上明鑒啊!」
樂羨原本正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得這宮女的話不由地身上汗毛炸豎起來。
她隱約覺得,這場陰謀是沖著自己來的。
妙旋嘴角閃過一絲冷笑,「皇上,看來容貴人冷宮待了兩年,還是沒想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倒是一直忌恨著皇後娘娘呢!」
這話中的意思儼然就是樂羨劃壞了披風!
樂羨絲毫不懼妙旋,朗聲問道:「純貴妃娘娘此話何意?」
「何意?她都說了,見你接觸過這紫貂披風,難道不是你忌恨皇後娘娘,意圖讓皇後娘娘當眾出醜,所以才劃壞了披風嗎?」妙旋很是篤定,意圖栽贓樂羨。
淑浣撫了一下鬢邊,似有若無地說道:「臣妾倒是記著,容貴人給皇後娘娘請安之時也是頗為不敬呢?故意來遲還狡辯說是對皇後恭敬!如今看來,指不定是一直心懷怨念呢!」
樂羨起身離坐,跪倒在地,「太後,皇上,臣妾從來都沒有對皇後娘娘心存不敬,更遑論忌恨在心?臣妾也絕沒有損壞過皇後娘娘準備的披風!隻憑這宮女的一麵之詞,不能就認定是臣妾做的!」
坐在純貴妃下首的愉妃珂裡葉特·微禾若有所思地道:「那容貴人,你到底有沒有接觸過這披風呢?」
有細密的汗珠劃過樂羨的脊背,她低下頭看著百福紋樣的織錦地毯,眼前有些許的暈眩,指尖的冰涼已逐漸向全身蔓延開去。
「臣妾……臣妾確實是在偏殿見過這披風。」
她說罷抬頭,對上皇上的目光。
她不求他能對她有多少在意和寵愛,原本,她對他也是無愛的。但至少,她希望他秉持著一顆公正的心。
可是在皇上的眼中,樂羨分明看到了玩味的意思,他就仿佛在看一出鬧劇,一場大戲,而他,很願意做一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