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挑撥離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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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銀瓶開口道:「咱們都是大俗人,何必再去想顧芝?

我知你定然猜我堵心,可我一點也不堵。

我隻可憐她……」

做人做到顧芝這樣艱辛的份兒上,能不可憐嗎?

想想還真是謝銀瓶說的這個道理,大家都是俗人,隻是顧芝俗的方式,叫人有些不舒坦罷了。

薑姒看了看這長滿了青草的地麵,也不知道是坐還是不該坐。

謝銀瓶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隻看向她道:「打從一見麵我便覺得四姑娘是個靈秀人,應當不會拘泥於這些的。」

「你這分明是要迫我坐下,哪裡是誇我?」

薑姒雖沒潔癖,可也是個愛潔之人,換了平時是斷斷不會坐下的。

可謝銀瓶都坐下了,她還端著乾什麼?

「坐下來看這些個景致,才覺得格外不一樣。」

謝銀瓶對此頗有讀到的見解,指著前麵不遠處的流水,又指了指下麵的青草,聲音慢悠悠地。

薑姒已經坐在了謝銀瓶的身邊,才發現她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人,若是叫顧芝來坐在這裡,怕斷斷不肯。

「京中都傳顧芝才名,可銀瓶姐姐卻是超然於世外,比起羨慕顧芝,我倒是更羨慕銀瓶姐姐。

一看就知道,你是個不為這些世俗紛擾的,連顧芝這樣的挑釁都能一笑置之,旁人怕忍不得這一口氣。」

薑姒頗有些感慨。

「你也忍不得?」

謝銀瓶笑問她。

薑姒道:「忍得她一時,忍不得她一世。」

若有個機會,定要背後好好捅她一刀,好教她永不翻身。

當然,剩下的這些話藏在心裡就好,不會說出來。

看著薑姒這一副良善的表情,謝銀瓶卻隱隱約約窺見了謝乙的模樣。

她想起偶然一次待在父親的書房裡尋書,因著藏書甚多,所以她在角落裡,進來的謝江山與謝方知都沒有注意到屋裡竟然還有人。

那也是謝銀瓶第一次知道,謝方知並不像是外界所傳言的那樣「紈絝」,謝江山與他談的都是正經事,而謝方知也回答得很正經,隻是在談起寧南侯府的時候,表情竟然與現在的薑姒如出一轍。

沉穩,淡靜,甚至是漫不經心,帶了幾分玩世不恭,然而眼底卻是那種嘲諷一般的陰測測。

在謝銀瓶看來,這兩個人之間應該有什麼共同之處,而她現在還沒徹底發覺。

不過,薑姒這話說得很對。

「忍不得她的人多了去了,不過你興許不是頭一個忍不得她的。」

顧芝這樣的性子,又是爭強好勝,無形之中便得罪了不少的人,女人哪個不眼紅?

「咱們還是踏青去吧,我知道前麵有一些杜鵑開得很漂亮,繞過前麵的山道就是。」

她們也沒坐多一會兒,便帶著丫鬟們一起繞過了山道,去旁邊看杜鵑花。

都說杜鵑乃是蜀都望帝啼血所化,半山紅艷艷地煞是漂亮,在剛剛轉過崎嶇山道的時候,薑姒的眼前便驟然從一片綠轉為了一片紅,說不出的嬌艷與明媚。

眼前顏色的驟然轉換,甚至讓薑姒產生了一種自己乃是在仙境的錯覺。

謝銀瓶對這裡顯然很熟,便笑道:「以前我們常來這裡踏青,最驚艷的便是這一片杜鵑花,尤其是轉過拐角來的那一會兒。」

方才那種震撼,還殘留在薑姒心底,她一時忘了回答。

謝銀瓶也不打擾她,隻是抬目朝著上麵望去,這地方其實比較偏僻,少有人知道,所以按著往常所言,距離最近的那個白鶴亭裡應該沒人。

然而謝銀瓶想錯了,上頭竟然早就有了好幾人,此刻都看著她們下麵。

薑姒這會兒也終於收斂了心神,唇角不由得彎起,剛想問謝銀瓶怎麼能找到這裡的好地方,可轉過眼也愣住了。

她聽見謝銀瓶壓低了的自語聲:「這麻煩來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麻煩?

對謝銀瓶來說,其實還不算是很麻煩,對薑姒來說,才是真正的頭大如鬥。

前麵的白鶴亭上,站著一行人,打頭站著的那個男子穿著淺黃色的錦緞長袍,月要佩玉環,手拿折扇,略落後一些站的乃是七皇子蕭祁,後麵更有蕭縱、傅臣等人,更要命的是,薑姒竟然還看見了謝方知!

真是見了鬼,她之前不是還在了緣住的那個地方看見了謝方知嗎?

謝方知站的位置最靠後,瞧見薑姒便笑眯了眼,掃了一眼站在自己前麵的傅臣,一臉的興味和打量。

碰見了皇族人,她們也不好不上去。

謝銀瓶一麵走一麵道:「和靖公主也在上麵,你小心。」

兩個人一前一後,朝著白鶴亭走來,而後同時躬身行禮:「給太子、七皇子、魏王殿下、公主殿下請安了。」

當頭站著的那個就是太子,一擺手便道:「是謝相家的與薑閣老家的吧?

不必多禮了,也都起來吧,我看和靖正缺個玩伴,你們也上來吧。」

和靖公主就站在太子的身邊,聞言喜笑顏開,可一轉臉看向薑姒的時候,卻是滿眼的厭惡。

不過話說出口,卻又是無比地嬌俏模樣:「就知道皇兄最疼我了,我可要好好跟她們玩玩,宮裡人都不跟我玩了。」

說著,和靖公主刻意看了傅臣一眼。

自打看見薑姒出現在下頭,傅臣臉上原本稀少的笑意就沒了。

他不大耐煩宮裡的事情,更不喜歡宮裡的人,可和靖公主天天纏著,更讓傅臣不勝其擾。

如今太子還說叫謝銀瓶與薑姒上來陪公主玩,還不知道之後會怎麼樣呢。

傅臣開口道:「公主善騎射,謝姑娘與薑四姑娘都不喜歡這些,叫她們來作陪,一會兒也要入圍場,皇爺會怪罪……」

「父皇才不會怪罪我!」

傅臣話還沒說完,就被和靖公主給截斷了,她一雙大大的杏仁眼轉過來瞪著傅臣,心知他是要護著薑姒,心裡越發不舒服。

到底薑姒有哪裡好了?

和靖公主就沒明白,若是為了前程與家世,怎麼著也應該選擇自己啊!

反其道而行之的傅臣,難免叫人有些和靖公主心裡鬱悶。

謝方知就在一旁看好戲,又看了看七皇子,他心裡念頭一轉,便笑了一聲道:「皇爺乃是寬宏大量之人,又寵愛公主,自然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聽聞官家小姐那邊乃是一起來的,總不能叫她們都等著我妹子與薑四姑娘吧?」

「官家小姐們也都來了?」

太子一怔,接著眼底便劃過幾分異樣顏色,一臉和順地道:「單單她們兩個也不好,不如再去將那些人也都請了來,和靖這樣豈不又多了幾個玩伴?」

前麵是傅臣臉上不好,這一回輪到謝方知了。

天知道那些人裡會不會有顧芝!

這邊的和靖公主已經別有用心走上去拉薑姒的手,笑得鄙夷:「本公主仰慕謝小姐才華、薑小姐容貌已久,謝姐姐的才華暫時沒瞧見,都是薑四姑娘這容貌,果真是萬裡挑一。」

聽見這話,薑姒波瀾不驚,並沒有動怒,隻溫和道:「謝公主誇贊。」

謝?

謝什麼謝!

和靖公主怎麼也沒想到,薑姒就這麼一句輕飄飄地就謝過了?

還真是自視甚高!

誇她漂亮,她竟麵不改色地受了!

和靖公主隻差吹胡子瞪眼了,還是七皇子上去將她給拉了回來,反而一臉安慰地看著薑姒與謝銀瓶,道:「二位小姐莫怪,五妹想來這樣魯莽。

五妹,趕緊回來!」

這時候,謝方知與傅臣也已經坐在了亭邊。

謝方知用手裡的折扇在桌麵下頭,朝著七皇子的方向一指,傅臣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順著一看,果然發現七皇子看薑姒的眼光裡充滿了別樣的欣賞和興趣。

那種眼神,但凡是個男人都應該熟悉。

那是看女人的眼神。

謝乙曾經說過,七皇子對姒兒,似乎有那麼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陡然有一種反胃的感覺出來,傅臣用端酒杯的動作,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掩藏起來,飲酒時搭下來的眼簾,也很好地將眼底一掠而過的陰霾給壓下去。

謝方知也端酒,這時候竭力壓抑著自己去看薑姒的那種沖動。

他心裡已經樂嗬了,七皇子這黑鍋背大了!

現在七皇子這表現,沒枉費自己時不時跟他聊「上上美人」,這眼光若是養刁了,看美人不是美人,也就隻有看薑姒能養養眼了,七皇子能不看嗎?

可偏偏,這些都是傅臣最大的忌諱。

唔,就這樣愉快地挑撥離間下去讓他們窩裡反吧。

謝方知眯著眼,愉悅的心情持續到了顧芝過來那一刻。

也隻到了顧芝過來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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