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親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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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問你嗎?」

薑姒輕聲笑。

「……若叫我說實話,陳防己此人頗能自律,有一股子狠勁兒,能得了皇爺青眼的人又豈是尋常?」

在某些方麵,薑荀覺得自己不如陳防己狠,不過他一麵很瞧得上陳防己,一麵又對他某些行為很鄙薄,「隻是此人行事狠毒刁鑽,在朝中樹敵不少,手底下也未必乾淨。

若他出息,定然是權臣,甚至奸臣。

心思細密又狠毒,我隻怕你鬥不過他。」

「這話未免說得有些奇怪了。」

薑姒微微笑著,眼底平靜無波,道,「我是挑選夫婿,又不是挑選政敵。

既然都不是我喜歡的,選哪個不都一樣嗎?」

「那你喜歡的那個呢?」

薑荀又問了一句。

他忽然覺得現在薑姒的心就是一團死灰,眼見著年紀不小了,嫁給誰也都這樣。

似乎,在謝相府那一把火之後,她的心也沒燒過了,什麼時候看著也都是這不鹹不淡的,溫水一樣沒變化。

薑姒聞言,看他一眼,道:「我喜歡我自己。」

薑荀一下笑出聲來。

他想著最近在皇爺那邊聽見的消息,說是現在謝方知還在江南,曾有一段日子有過行蹤,不過半點沒有回來的意思。

若薑姒能看得清楚明白,知道自己要什麼,他固然心疼,可也不能阻攔她的決定。

他兄妹二人與陳防己無仇,甚至還於陳防己有那麼一點小恩,陳防己對薑姒念念不忘,應該也是記著當年的情分,另一則還有一些不甘心,等三年能娶到薑姒,對薑姒而言未必不是一門好親事。

唯一不好的,興許就是薑嫵了。

他看著薑姒,很久沒說話。

薑姒卻道:「我想得很清楚,陳防己也沒什麼不好的。

有野心,有本事,夠狠,夠毒,夠小心眼……至於薑嫵,見著我,合該是她堵著心,我既對陳防己無感,對她自也沒個什麼芥蒂。

但凡她不出來惹事,我懶得搭理。」

正是因為不愛,所以根本不在乎。

她太冷靜了,一點也沒有要嫁人的感覺。

薑荀聽了,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起身卻道:「我看你是瘋了。」

薑姒笑笑沒說話。

待傅臣與陳防己那邊走了之後,薑老太爺便找薑姒去問了。

於是不出三日,京城裡便傳出消息,薑家拒絕了寧南侯府的提親,終究要將自家四姑娘嫁給陳防己。

消息一出,半個京城都為之嘩然了。

眾人紛紛猜測傅臣現在是什麼心情,明明喜歡薑四姑娘,當初還是娶過的,差一點就要過門了,結果傅臣自己沒到,現在等了快三年,再來提親,眾人以為這一對兒定能再續前緣。

不管怎麼說,薑姒年歲不小了,傅臣肯為她留到現在,不知多少人應該感動流涕。

可誰想到,半路上殺出個陳防己,竟然截了胡,一把就要抱得美人歸啊!

街頭巷尾,無數人津津樂道,有說薑四姑娘眼睛沒長好挑錯人的,有說薑家兩姐妹共事一夫將成佳話的,也有人說這陳防己也是個情種的……

隻是說到薑姒出孝之後這一件大喜事,就不免要說到幾乎與薑姒同時守孝的謝家子弟了。

算算,謝銀瓶也出孝有一些日子,上門提親的人也不少,不過沒人能成功。

於是,又有人想起了那個離京近三年的浪子。

現在的謝方知,又在何處呢?

京城裡的消息也長了翅膀,飛啊飛的便飛到了濟寧,謝方知一路從南策馬而歸,遙遙朝著北方一望,似乎便能瞧見京畿煙雲風華。

一名灰衣仆從從旁側跑出來,將信封遞給一身塵土的謝方知。

這些年遠遊在外,天為被地為席,飲的是長河水,餐的是南北風,麵上是八麵塵,眼底是四方海,袖袍裡籠著風月千端,馬蹄下踏著鵬程萬裡,眉眼染風霜,幾分傷懷早已磨滅勞頓塵土中,徒留滄海滿眼轉瞬化桑田。

謝方知,似乎不是原來那個謝方知了。

如今的謝方知,滿麵沉靜地將信封拆了,垂眼看著京中來的消息。

下麵遞消息的人,已經習慣了看謝方知麵上沒什麼表情地看信,然後指給回復,叫他們暗地裡辦一些事,然後他再若無其事地遊覽秀麗江山。

可今天,謝方知看信看了太久。

紙上寥寥數行字,隻有一個消息。

那種久違了的笑容,忽然從謝方知唇邊出來了,他微微咬牙,看著自己滿身塵土模樣,手指掐緊,隻道:「好,好,好!」

好個自私自利又善變的女人!

半年她都等不得了嗎?

嫁誰不好要嫁給陳防己,長得不好看也就罷了,才華平平,手段也不夠高明,要緊的是還是個妾室的,什麼時候她標準這樣低了?

謝乙眼底的陰雲,終於漸漸攏了起來。

他忽然覺得自己絕對不能早死,以後一定要死在薑姒後麵,否則以這女人善變的程度,怕決計不肯為他守寡的。

手指用力,謝方知指腹慢慢搓揉起來,將一張紙都擰皺了,才道:「一個要嫁,一個要跟我搶……有意思……」

下頭傳信的灰衣人忽覺得自己脊背發寒,像是有什麼爬了上來一樣。

他悄悄看著謝方知,冷不防便聽見揚鞭的聲音。

謝方知抖了一下馬鞭,道:「叫趙藍關別輕舉妄動,我回去跟他乾票大的。」

想嫁別人?

做夢來得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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