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探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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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探病

薑姒先是一個人進薑荀府裡看的,出來接她的乃是薑荀身邊那個叫碧痕的丫鬟。

看得出,碧痕眼圈紅的,怕是薑荀的情況更嚴重一些。

如今薑荀可是朝中屈指可數的重臣之一,誰也比不上他的風光,說病就病,也是誰都沒想到。

不過薑荀的病也就是這兩年見著好了,沒怎麼發作,也不知是不是最近沒怎麼注意,天氣一冷,竟又開始咳嗽起來,間或有血絲,一下便臥病不起,前後也不過是一夜的時間。

「都說是病來如山倒,大爺如今看著……」碧痕才說了兩句,就哽咽起來。

她這模樣,隻叫薑姒心裡更沉。

一路從外麵進了去,便看見蕭化凡候在外頭,似乎對今天遇見的事有些不知所措,見薑姒進來,他才湊上來。

薑姒道:「化凡,先去外麵候著,等你先生病好了再為你授業,可好?」

蕭化凡點了點頭,便去了旁邊的屋子裡等,薑姒也顧不得許多,叫人帶走了蕭化凡,便直接入了屋。

厚重的藥味兒,散在空氣中,讓薑姒覺得粘稠起來。

她有些呼吸不過來。

人還沒走到榻前,便已經聽見那仿佛要把整個五髒六腑都咳出來的聲音,心裡揪著,薑姒快步過來:「堂兄?」

薑荀穿著白色的緞麵袍子,帕子捂著口,已經竭力地壓抑,可終於忍不住。

他整個人臉色都呈現出一種灰敗來,像是冬日裡灰慘的天空,壓著一片慘淡愁雲。

才一見薑荀,薑姒就險些落淚下來,才幾日不見,怎的薑荀就成了這樣子?

「定是下頭那一起子不聽話的狗奴才,這等事情竟也叫你知道。

咳咳……」薑荀本欲說話,可不多時又咳嗽起來,他五指顏色青白,緊緊地摁住那帕子,仿佛是咳出了什麼來,卻淡淡收起,反勉強勾唇一笑,續上方才的話,道,「也不是什麼大病,你不也知道,我身子就這樣,時好時壞的。

宮中已經派了禦醫下來治,總歸沒有什麼差錯,養養就回來了。」

話是這麼說……

薑姒坐下來,叫他躺下去,道:「約莫是朝中諸事繁雜,我可是聽旁人說你忙得腳不沾地……」

新帝剛剛登基,要忙的事情自然有很多,更何況蕭縱還並非正常的「登基」,如此一來,四方要控製的事情更多,一個不小心就要出事。

最要緊的問題還不在於蕭縱是否謀朝篡位,而是有野心的傅臣是不是要在這裡做什麼,七皇子病了,到底要不要他好……

種種要薑荀考慮的事情太多了,他又本是蕭縱心腹,輔佐蕭縱登上帝位,可以說是勞苦功高。

若說蕭縱登基之前乃是謝方知最忙,那之後,便是薑荀最忙。

前頭大夫們說是勞累過度,舊病復發,最近又受了寒,身體扛不住,由此便體虛失調,出了種種的病症。

薑荀這等的病,早是娘胎裡帶出來的,這些年都不曾治好,若是好生調養著不操勞也罷,偏生薑荀就是個心思多又勞碌的命,現在高官厚祿砸在頭上,不乾事也不可能。

隻是這樣下去……

薑姒難掩心中的憂煩,可又不好說話,隻道:「可喝了藥?」

「喝過了。」

薑荀嘆氣,道,「你坐著陪我說會兒話便好,我這裡也算是借著這病,偷得浮生半日閒了。」

薑荀自己笑了起來,薑姒卻笑不出來。

她隻隱隱覺得薑荀這臉色比以往的還不好,前月薑荀也去徽州那邊查災已問計過莊閒,不過說這病是天生體弱,又後期心緒鬱結,藥石之力甚小,所以莊閒也沒開藥,隻給了薑荀一個「養」字,可如今他非但沒把病養好,反而越加嚴重起來。

從眉心那一處開始,便隱隱約約有些難言的陰鬱,薑姒心頭也跟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

宮中的禦醫醫術固然好,可薑姒到底還是覺得莊閒信得過。

明明前陣子已經好了,看著薑荀也與尋常人無異,大夫們都說調養得差不多了,隻要注意一下應當不會再犯,莊閒也是這樣的說辭……

隻可惜,說是說,一旦有個什麼不小心,就鬧得厲害。

現在薑姒也不說讓薑荀掃興的話,隻陪著他聊一些趣事兒,不多時他就困倦了,正好外麵有人進來回事,薑姒便出了去聽,順便叫薑荀歇下。

碧痕在外頭候著,薑姒出來便問:「外頭吵什麼?」

「是陳大人那邊送了東西來,還有……」碧痕小心地看了薑姒一眼,道,「那一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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