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喜歡 什麼。(1 / 2)
她用的力氣大, 手機飛出去,擦著他的側臉撞到牆上,撞到了木架上裝飾用的花瓶, 搖晃了幾下,碎裂的聲音轟然響起。
男人低垂著頭, 碎發從額頭掃下,遮住了他的眼。
許言溪從他身旁經過時, 他手指動了動, 扯住了她的手腕, 扣的很緊,掌心裡覆了一層薄汗,嗓音裡有無措:「溪溪。」
「什麼時候的事?」許言溪轉身看向他, 深吸了口氣,說出簡短的兩個字:「手機。」
江以漸握著她的手,絲毫不敢放鬆,沉默了幾秒,小心翼翼的望向她的眼睛:「去南塘之前。」
見她不說話, 江以漸莫名的慌亂, 語無倫次的解釋:「溪溪,我沒有想過要監視你, 我隻是害怕, 」
說到這裡, 他語氣一滯,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放棄了掙紮, 透著滿滿的無力與難過:「怕找不到你。」
不論是當初她臨時決定回國也好,還是再次確定關係後她獨自去了南塘也好,虞瑜知道, 雲黎也知道,像是輪回一般,被拋棄遺忘的那個人,總是他。
他得給自己留點安全感,才不至於在每次夢中驚醒之後,擔驚受怕,怕找不到她,怕她會悄無聲息離開。
他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分離。
許言溪從他手中掙開,後退了一步,語氣認真,一字一句的強調:「你知道我不喜歡。」
不喜歡什麼?
不喜歡這種偏激又病態的做法,還是不喜歡………他?
鈍痛從心底蔓延而上,他喉間哽了哽,甚至連問都不敢問,手足無措的道歉:「對不起溪溪,是我錯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許言溪冷聲打斷了他的話,漂亮的眼睛裡沒有半分情緒波動,再次重復了一遍:「就到這裡吧。」
徹骨的寒意席卷全身,心髒高高拋起又重重落下,有那麼一瞬間,江以漸在想,是不是之前自己作惡太多,所以上天才要讓心上的姑娘來這樣折磨他。
倘若不曾得到過,他的月亮還是高高掛在天空,他可以一直站在塵埃中仰望,可偏偏,在他懷中停留過。
「再想想好不好?」他聲線顫了顫,將所有的情緒盡數壓下,是商量的語氣,謹慎而不安:「我現在就走,不會打擾你,你再想想好不好?」
先別急著給他判死/刑。
許言溪站在原地,過了很久,幾不可察的微微點了頭:「你先回去吧,我冷靜一下。」
黯淡的眸色亮起來,他抿了抿唇,試探著走上前:「溪溪,地上髒,我抱你回去?」
她剛才氣血上湧,理智全然潰散,出來的時候連鞋子都忘了穿。
地麵上全是玻璃碎片,她剛才後退的那一步,江以漸心都要提起來了,緊張的看著她,生怕那些玻璃渣會傷到她。
拒絕的話在唇齒邊打了個轉,說出口時卻變成了悶悶的一個字:「嗯。」
江以漸淺淺的揚起唇角,眉眼中鬱氣淡開,浮現出顯而易見的欣喜,彎月要打橫抱起她。
女孩很輕,身子柔軟,窩在他懷裡,小小的一團,發梢蹭過他的手指,有些癢,他眷戀的撚了撚指尖。
短短的距離,他走起來慢的過分,許言溪知道他的心思,但腦海中太亂,索性隨他去了。
將她放在床上,江以漸拿了濕紙巾細致的給她擦腳。
許言溪垂眸看著半跪在她身前的男人,腳趾蜷縮了一下:「不是答應過我不查紀禕之嗎?」
「溪溪,我從來都沒有答應過你,」他把女孩裹緊被子裡,坐在床沿上,想碰她的手,又頓在半空,不敢繼續,自嘲的輕笑了聲:「你不肯告訴我,那我能怎麼辦呢?」
他還能怎麼辦呢?拿她沒辦法,卻又抑製不住瘋狂蝕骨的嫉妒心。
許言溪張了張口,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乖了,」江以漸克製著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溫柔的笑了笑,一條條的細心叮囑:「早些睡,不要吃太多安眠藥,窗戶別開太大,手機明天我讓人給你送一部新的過來,」
頓了頓,又遲疑了:「寶寶,你不信我,也可以讓雲小姐陪你去買。」
似乎是沒有什麼別的話要說了,江以漸又坐了半分鍾左右,想親口勿她,到底還是忍住了。
他離開時,把次臥碎成一地的玻璃收拾乾淨了,手機已經不能再用,連同電腦,都被他扔進了垃圾桶。
臥室的門關著,他在門口站了很久,在晨光熹微中轉身離開。
———
許言溪整夜未睡,翻來覆去的胡思亂想。
一直到天蒙蒙亮,眼睛酸澀的難受,睡意才堪堪上來。
應該是睡了很短的時間,沒有手機,也沒有鍾表,窗簾拉著,隨風飄盪,剩餘的一條縫透出細微的光。
頭痛欲裂,嗓子像含了沙礫,澀澀的疼。
她去廚房倒了杯溫水,喝過之後,去了次臥。
昨天的一片狼藉已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花瓶沒了,暖融融的陽光從窗外折射過來,木架上空盪盪的。
走出次臥時,與剛巧推門進來的雲黎撞了個正著。
「快來幫我拿一下,」雲黎兩隻手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看見許言溪跟看見救星似的:「重死了。」
許言溪接過她左手的袋子,有些疑惑:「你拿這麼多東西乾什麼?」
「我媽寄來的特產,太多了,我實在吃不完,冰箱裡都裝不下,就給你和梁疏月分了分。」
雲黎累的不輕,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噸噸噸灌下去一瓶水,長舒了口氣,感嘆道:「不愧是親生的。」
塑料袋五顏六色,有真空包裝的肉食,還是水果小吃零食什麼的,可謂應有盡有。
許言溪家裡的冰箱也存放了一些東西,都是江以漸買的,並不多,雲黎裝了半天,還挺有成就感。
她在廚房隨意轉了轉,驚訝的「咦」了一聲:「溪溪,你做飯了?」
保溫桶上層蝦餃與蟹黃包,下麵是煮的澄黃的小米粥,還散發著熱氣。
許言溪怔了怔,片刻,輕聲說道:「江以漸做的。」
母胎solo單身狗雲黎:「……………」
雲黎來的時候吃了早飯,坐在餐桌對麵看她吃飯,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我給你帶了手機。」
她去客廳拿了包,兩部手機,一個是她以前的,屏幕已經修好了,除了邊角磨損,看起來很新的沒什麼區別,另一個,裝在盒子裡,嶄新的。
「舊的我也給你拿過來了,定位程序被我同學卸掉了。」
她遞了新手機過來:「我去商場買的,電話卡給你放好了,還是用這個吧。」
許言溪放下湯匙,接過手機,狐疑的看了雲黎一眼:「什麼時候?」
「…………」
雲黎臉色有些不自然,隨口說道:「早上。」
好吧其實她撒謊了,她並沒有去給許言溪買手機,這部手機其實是江以漸派人送過來的,說以她的名義給許言溪,剛好她也準備送特產,索性一塊捎過來了。
許言溪沒注意,點了點頭:「一會我給你轉賬。」
雲黎小聲逼逼:「………這倒也duck不必。」
又不是她花的錢,她臉皮暫且還沒那麼厚。
「你說什麼?」許言溪沒聽清。
雲黎嗬嗬乾笑了幾聲,覺得自己有做間/諜的潛質:「我說,談錢就太見外了。」
許言溪簡直莫名其妙:「你之前還說談感情傷錢。」
雲黎:「……………?」
她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小米粥甜糯,煮的剛好,淡淡的米香,許言溪喝了半碗,又吃了兩個蝦餃,就吃不下了。
她把用過的餐具洗乾淨,水有些涼,沖刷過指尖,恍惚間,許言溪想起,她好像有很長時間都沒有進過廚房了。
以前偶爾會給自己煮碗麵吃,後來和江以漸在一起,他經常問她想吃什麼,然後給她做飯。
不知不覺中,他早已滲透了她的生活,讓她習慣了這種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