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1 / 2)
三位太醫互相對視幾眼,氣氛是若有若無的沉重。
「怎麼,一個個都變成啞巴了?」注意到幾位太醫異常的表情,皇帝冷哼一聲,道,「戚卿身體如何,診出什麼,但說無妨!」
「回皇上,」為首的太醫連忙躬身回答,「依臣之見,戚將軍應是中了寒毒。」
「隻是……將軍所中寒毒並非自北疆流傳出來的普通寒毒,似乎……似乎是那早已失傳的極寒之毒。」太醫說著,語氣遲疑了一瞬。
「極寒之毒?」皇帝顯然聽說過,眉毛一掀,目光淩厲地射向太醫,冷聲斥道,「胡言亂語!極寒之毒早隨著古國湮滅失傳於世,當今世上何來極寒之毒!」
太醫被皇帝盯得額頭冒出冷汗,喉結顫動,迅速垂首解釋道:「這……許是當初還有留下來未曾損毀的極寒之毒,又恰好被人發現了保存至今……臣也萬萬沒想到,此毒在這世間竟然還有殘存……」
皇帝眼神一沉,不知想了什麼,問道:「那你們說,此毒可有解法?」
「微臣無能!」幾位太醫一齊伏地,神色惶恐,卻因眼前的人是一國之君,不得不說硬著頭皮實話,「回皇上,此毒的毒方和製毒解毒藥材皆已絕跡於世,沒有毒方和那些藥材,臣等實在無能無力……」
看著動作熟練伏地隻知道說「無能」的太醫,皇帝麵色不愉,忍不住罵道:「一群廢物!朕養了你們是乾什麼吃的!」
「皇上息怒!」戚束似乎擔心幾人被遷怒,連忙從座上起身,對皇帝俯身行了一禮,恭謹道,「古國湮滅數百年,製毒秘法和藥材也隨之消失在時間洪河中。此毒本應隨著古國一同沉寂消失,然而,誰也不曾料到,會有留存的古毒流落於北疆惡賊手中。」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而今毒方不存,藥材絕世,幾位太醫醫術即便再高明,卻也是無從下手。」戚束說罷,撩起下袍,對著皇帝再行一禮,恭敬道,「還請皇上莫要責怪幾位太醫!」
「戚卿……」皇帝皺眉,抬了抬手,最終看著戚束重重一嘆。
沒有再說什麼要問罪的話,皇帝又瞥向幾位太醫,沉聲問道:「解藥一事暫且不說,此毒可有緩解之法?」
「回稟皇上,緩解毒性之法是有,隻是……未必對戚將軍有效。」太醫說得艱難,額頭的冷汗滲出更多,卻不得不繼續說,「隻因、隻因戚將軍的身體……現在已是寒毒入髓的外強中乾狀態。」
「戚將軍所中的寒毒本就是毒性強烈對人傷害極大的極寒之毒,偏偏又未能及時醫治,若臣診斷沒錯,戚將軍體內的寒毒至少拖了有一年之多。」太醫說著,抬頭看了一眼戚束。
戚束嘆了口氣,點頭道:「太醫所言極是,末將便是兩年前中的此毒。」
「隻是當時與北疆的戰況膠著,錯漏一絲一毫的時機都有可能失去有利局麵,而束身為主將,自當坐鎮軍中。加之那時北疆眼線沒有除淨,若身中劇毒之事被細作發現宣揚出去,定會動搖軍心……」
「戚卿,你辛苦了。」皇帝深深看了戚束一眼,神色是說不出的復雜。
戚束連忙道:「這是臣分內之事。」
一旁,太醫小心翼翼擦了擦冷汗,道:「正因戚將軍拖得久,一直不曾妥善醫治,又加上極寒之毒毒性霸道,治療普通寒毒的藥根本無用,寒毒才會不斷侵蝕五髒六腑,戚將軍的身體才會垮得如此之快,以至於……顯露出一絲油盡燈枯之象。」
「所以臣才說,那些緩解之法對戚將軍而言,許是無用。」
聞言,皇帝沉默,臉色沉沉。太醫屏息不敢言語,隻動作小心地拭了些許冷汗。
「戚卿的身體還能撐多久?」良久,皇帝方才繼續開口。
「這……戚將軍身上的寒毒現已到了侵骨入髓的地步,怕是……不足半載。」太醫說得小心,最後四字更是有些磕絆,生怕皇帝一個震怒要了他們的腦袋。
「不足半載,嗬,好一個不足半載!」皇帝冷冷一笑,甩袖怒道,「太醫院一群人,竟想不出一個對症之法!」
「臣等無能!」三位太醫再次趴伏上身,垂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