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聶冰原答曰,正因為我相信它們存在,所以才害怕,如果像你似的根本不信,覺得這些都是假的,當然就無所畏懼。
邏輯嚴絲合縫,佟小南啞口無言。
「所以這東西誰給你的?」佟小南詢問傳單出處。
「不知道,就放在宿舍桌子上,你這裡沒有嗎?」
佟小南搖頭,嚴重懷疑這玩意兒是定點投放,不過:「你能堅持二十分鍾才來找我,不容易。」
「我是收拾半天東西了才看見,要是一進屋就看見,早過來找你了。」
「……」
總而言之,無論過程如何,都會在「找佟小南」這一步驟上殊途同歸。
「不可能。」佟小南先發製人。
聶冰原挑眉,七分困惑,兩分受傷,一分楚楚可憐:「我都沒說話。」
「說個屁,」佟小南不為所動,「你一眨巴眼我就知道你想乾啥。」
「嘿嘿,要不說你是我最好的哥們兒呢,」聶冰原又恢復了那副賤兮兮的樣子,「怎麼樣,晚上陪我走一趟吧。」
「想都別想。」現在外麵還下著雪,鬼知道半夜校園裡什麼路況,佟小南可不想開學典禮還沒參加,就長眠在第四大的雪層底下。
更重要的是,他對這個怎麼看都很可疑的所謂地下社團毫無興趣。
「佟小南,」聶冰原冷下臉,軟的不行來硬的,「七年兄弟,我就讓你陪我去看一眼,不行?」
七年?
佟小南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會算術了:「咱倆高一才認識,現在大一還沒開始,你逗我呢?」
「高中咱倆一個班對吧,現在大學又一個班,未來四年肯定繼續形影不離,」聶冰原理直氣壯,「三加四,七年沒毛病。而且以咱倆交情,我這還是收著來的,畢業以後一塊工作的我都沒算。」
佟小南:「……」
「要不這樣,」聶冰原鍥而不舍加碼,「隻要你答應,讓我乾什麼都行。」
佟小南眯起眼,上下打量對方:「乾什麼都行?」
聶冰原立刻跳上床,單手撐頭側躺,玉體橫陳,兩個小而圓的白色獸耳隨之從茂密的頭發裡長出,與那張輪廓分明的帥臉極不相稱:「以身相許都行,來吧,不要憐惜我——」
佟小南:「……」
聶冰原:「咋樣,半獸化的我是不是秀色可餐?」
佟小南之所以麵對姓聶的屢戰屢敗,就一個原因,他要臉。
積雪深深的校園小路,月光鋪散滿眼晶瑩。
醫學樓是第四大最早空置的教學樓,後來前後左右其他院係的樓也開始荒廢,最終連成一片,幾乎占了第四大一半校區。學校既無力維護也無力拆除,隻能任由一幢幢建築變成廢墟,靜靜佇立在校園裡,恍如墓碑,紀念著曾經的喧囂與繁榮。
從宿舍區到廢棄醫學樓,要穿過四分之三校園。
接近零下三十度的風比刀子還狠,佟小南卻不懼,抵禦寒冷是他的科屬天賦,但想在沒過膝蓋的雪中前行,並時刻保持平衡,他是真做不到。
新雪下麵壓著舊雪,舊雪表層還有冰,這種「冰雪肉夾饃」般的路麵是冬季常態,悲催的是佟小南適應了十九年都沒習慣,哪怕穿著防滑鞋,走路節奏依然是——深一腳,淺一腳,滑一腳,摔一跤,爬起來再重復上述動作。
跟如履平地的聶冰原一對比,落差更為強烈。
終於在又一次撲倒後,佟小南抬起沾滿雪的臉,語重心長:「老聶,剩下的路你隻能自己走了。」
身旁原本等著他自己爬起來的人,聞言立刻蹲下來,特真摯地伸手攙扶:「小南,我沒你不行。」
聶冰原鼻梁英挺,眉宇飛揚,卻生了一雙桃花眼,這讓他的帥氣裡多了幾分危險——「別愛我,沒結果」那種危險。而現在這樣死乞白賴求人時,語調放軟,眼神可憐巴巴,又特像浪子回頭,洗心革麵,反差之強烈極其具有迷惑性。
但對佟小南沒用。
他早已透過英俊的皮囊看清這人本質——別靠近,會不幸。
佟小南的氣質跟聶冰原截然不同,五官單看都隻是還好,放在一起卻特別舒服,有種青澀的少年感,總讓人忍不住想扌莫扌莫頭,捏捏臉。
任誰對著這樣一張臉,都很容易心軟。
但對聶冰原也沒用。
「佟小南,你知道什麼叫兄弟不?」
「有福同享,有錢同花。」
「是肝膽相照,兩肋插刀!」
「……」
北風從結了冰淩的冷杉枝上卷下碎雪,吹散在對峙的兩人之間。
畫麵唯美,值得定格,佟小南連此情此景的名字都想好了——我和我暗戀的冤種兄弟。
作者有話要說:聶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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