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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思辰快步走過去,見程旭博在補充規定上寫道:「家屬不可以將患者連病床一同裝進手推車中四處搬運。」

穆思辰:「……」

程旭博這條補充規則畫麵感太強了。

程旭博寫下的字閃過一道紅光,隨後一字一句印在紙張上,看著這些字,穆思辰立刻產生一種被束縛的感覺。

程旭博則是歪著頭似乎在認真傾聽什麼,隨後滿意點點頭,將筆掛在牆上。

牆壁上有個掛鈎,掛鈎上拴著這支筆。程旭博一鬆手後,筆就消失不見了。

完成這一切,程旭博這才見到穆思辰站在自己身後,他欣喜地說:「兄弟,我終於找到你了!這遊戲太邪門了,咱們組隊好嗎?」

穆思辰視線落在他的月匈牌上,不出意料的,這上麵寫著「家屬:程旭博」。

同時,穆思辰也注意到,池漣一開始對他的稱呼是「恩人」,程旭博則是「兄弟」。

沒有自我貼紙,盡管有足夠的好感和信任度,程旭博也不是他的信徒。

穆思辰微微點頭,指著補充規則問道:「你做了什麼?」

一提起這件事,程旭博頓時臉色慘白,驚魂未定地說:「我剛進療養院,廣播就告訴我要照顧病人,我去規定的病房找我負責的病人,結果看到了一個……天啊,太嚇人了,我都不敢形容。最可怕的是,這病還是傳染病。」

程旭博伸出手給穆思辰看:「你瞧,我手上長滿水泡眼!」

他的汙染比當初穆思辰還要嚴重,半條手臂上都是水泡眼。

「然後呢?」穆思辰問。

程旭博:「傳染病啊!那個患者還在床上喊著什麼我不治,死都不治,他要死,要回歸夜華之主的國度,拋棄這一身髒汙。然後他也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來一把刀,對著脖子就刺了下去。

「廣播立刻提示我,讓我保護患者的生命,協助醫生治療。我立刻打掉了他的刀,但他還是亂喊亂叫。

「我按了呼叫鈴,卻沒沒人來。我也等不及了,就施展技能把患者連人帶床塞進手推車裡,想推著他去找醫生。

「誰知道跑進電梯,就被那個腦袋上長觸角,觸角上長眼睛的誌願者給趕了出來。

「廣播告訴我,患者在出院前,是必須被綁在病床上的。我不算違反規定,但我直接把病床帶出去,這在療養院中史無前例的。

「廣播說,這是規則的漏洞,這一次可以不計較我違反規定,但我必須寫下補充規則,有規則約束,下次再犯,就要懲罰我了。」

「我還以為你剛到療養院就能增加規定了,還在佩服你呢,原來你是違反規定啊!」池漣湊上來說。

「池漣,你也來了?我還以為和你們失散了。」程旭博見到熟悉的麵孔,頓時安心不少,手臂上不斷生長的水泡眼也停止蔓延了。

「是啊,我們運氣真好,有那麼大霧,都能來到同一家療養院。」池漣開心地說。

「對呀,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程旭博說。

穆思辰篤定道:「不是運氣好,是這家療養院在召喚我們。」

池漣和程旭博對視一眼,腦海中閃過這一路的經歷,頓覺穆思辰所說有道理。

重逢的喜悅漸退,不安重新籠罩他們的內心。

但池漣的精神狀態明顯比程旭博好,她看了穆思辰一眼,頓時心安,對程旭博說:「沒關係的,穆隊長很聰明的,相信他一定沒問題!」

「穆隊長?不是姓沙嗎?」程旭博則是不怎麼抱希望地說。

池漣向程旭博解釋了穆思辰的名字,程旭博一拍腦袋:「原來還可以寫假名,我竟然寫了真名,虧了!」

池漣見程旭博什麼也不懂,便將之前穆思辰告訴她的事情,一股腦地講給程旭博聽。

兩人交流時,穆思辰望著管理規定沉思。

程旭博之所以可以增添規則,是因他做了療養院不能接受但並沒有名言規定的事情,於是院內廣播讓他補充這條規定。

但補充的規定是禁製,而不是允許,那姚望平又是如何添加「醫生可以進入療養院內任何房間」的規定的呢?

穆思辰的視線在兩條規定上來回移動,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程旭博這條補充規則,寫成「患者出院前應該留在病房內」,似乎也是可以約束程旭博之前的行為的。

但如果補充規則主語變成患者,那麼在出院前,他們就可以將患者連同病床一起放入手推車,通過打穿病房之間的牆,讓患者在不同病房中穿梭。

同樣的約束規則,說法不同,效果則截然不同。

姚望平是有同伴的,他可以讓同伴堵住某個房間的房門,在房間裡做一些療養院內不希望發生的事情,比如借用秦宙的力量淨化患者身上的水泡眼。

在療養院內,水泡眼的汙染隻可以轉移,但不能清除。汙染可以從患者轉移到家屬身上,卻不可以憑空消失。

這樣的行為顯然是不被允許的,必須增加規則去阻止這種行為再一次發生。

這時,姚望平就可以補充一條「醫生可以進入任何房間治療患者,阻止悲劇發生」,就能順利增加自己想要的規定。

這屬於偷換概念,也利用了療養院的局限性。

穆思辰發現,療養院是一個靠著規則和某種約束力運轉的特殊空間。它沒有智能,隻有允許做的事情,和不允許做的事情。

淨化水泡眼,是在消除大眼仔的汙染,就是削弱療養院內的力量,這是療養院絕不允許發生的。

但他之前將誌願者轉化為患者,療養院為什麼沒判定他違規呢?

穆思辰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緣由。

其實隻要想到療養院的運轉規則和目的性,就可以理解了。

療養院的規則本質其實是一個末位淘汰機製。

末位自然是患者,大家都能看到患者的慘狀,不希望成為患者,為了避免成為患者或者擺脫患者身份而努力,一旦陷入這個邏輯中,心靈就會被汙染,無可自拔,最終成為「柱」的給養。

基於這個淘汰機製,療養院內允許發生和不允許發生的事情,就一目了然。

第一,汙染是製造患者的源泉,隻能增加,不能減少,所以水泡眼隻能轉移不能消除。

第二,患者是末位底層,患者的增加會讓其他人更加恐慌,從而產生更多的絕望。所以穆思辰肆無忌憚地將誌願者變為患者,療養院卻放任他的行為,沒有阻止。

第三,患者必須是最慘的,沒有自由的,讓人見之望而生畏的,絕不能讓患者舒適起來。所以程旭博推患者出門的行為,必須被禁止。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穆思辰露出一個有些輕鬆,又有些肆無忌憚的笑容。

從進入療養院後,穆思辰一直小心謹慎,低調穩重地收集情報,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他希望可以保全自己,保全信任他的人,害怕損失,害怕變得瘋狂,卻導致他的行為處處受限。

此刻,穆思辰忽然明白一個道理,與瘋狂作戰,需要的不是絕對理智。

姚望平擁有絕對理智,他為了達成目的可以漠視陷入瘋狂的人,無視同伴的生死。但這樣的絕對理智卻讓他失去人性,走向另外一個極端。

san值代表的不是力量,而是一種精神的平衡狀態。

san值既不能跌到負數,也不能高到超過100。

san值隻能遊走在0到100中間,在理智與瘋狂的夾縫中,保持著人性。

這才是人類,渺小但又堅強。

「接下來我會冒一點險。」穆思辰將一張自我貼紙交給池漣,「你負責監視我的精神狀態,一旦覺得我瀕臨發瘋的邊緣,就給我貼上這張貼紙。」

「什麼時候算是發瘋的邊緣?我要怎麼確認?」池漣問。

穆思辰說:「對你來說很簡單,當你覺得我不值得你信任時,就代表我離發瘋不遠了。」

池漣是他的信徒,信仰的是處在自我狀態下的他。一旦他精神崩潰,身為信徒的池漣信仰也會坍塌,沒有人能比池漣更容易檢測他的精神極限。

「好!」池漣接下任務,但還是擔憂地問,「你要做什麼?」

穆思辰笑了笑說:「我要在夾縫中找到一條出路。」

不是秦宙指給他的路,也不是大眼仔留給他們的絕路。

穆思辰吩咐池漣和程旭博去做一件事,隨後他自己乘上電梯,徑直來到704號病房,打開房門,沈霽月正坐在病床上安靜地等著他。

「你寫下補充規則了?」沈霽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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