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1 / 2)
過了兩天,在宴清把畫畫完的時候,勾索傳了消息回來,他們找到了經亙。
太行山深處一個山洞中,勾索帶著人挖出了一具骸骨,經過比對,是經亙的。
宿淵帶著宴清又回到人界,趕往太行山。
勾索已經把骸骨裝殮到棺材裡,宴清他們到的時候,就看到旁邊一個深坑,以及棺材裡的灰白人骨。
確切說來,是類似的人骨,因為是魔族,跟普通人類的骸骨還是有些不一樣,他的頭骨上方還有一對鹿角。
宴清看著這副骸骨,抿著唇沉默好一會兒,說道:「他身材很高大,長相應該也很好看。」
他畫多了人,大抵能通過人的骨骼看出活著時人的大致樣貌。
他的這位先祖,骨骼修長,頭骨很漂亮,活著的時候肯定是個美男子。
宿淵點頭:「是,他長得很俊朗。」
「這是他身上留下的。」勾索把一個棕紅色的木匣子遞給宴清,「上麵有封印,需要血親的血才能打開,應該是留給你的。」
宴清接過來,棕紅色的木匣子深埋土中多年,卻因為有封印而毫無破損,上麵刻著陣法,宴清不懂這個,他抬頭詢問宿淵,「這個要怎麼弄?」
宿淵環著他的肩膀,「滴一滴血到這個陣法中央就可以了。」
宴清伸出手指,正準備咬,宿淵一把握住他手腕,然後拿出一根細針在他指尖上紮了一下。
宴清稍稍一擠,一滴殷紅的血珠冒出來,他把它滴在盒子的陣法中央。
一陣血光閃過,盒子啪嗒一下,開了條縫。
宴清的心猛地一跳。
他抬眼看向宿淵,宿淵朝他點頭,拍拍他肩膀,「打開吧。」
宴清抿唇,深呼吸一下,伸手緩緩打開了木匣子。
裡麵的東西不多,有一張照片,一封信,還有一塊玉佩。
照片裡,有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身旁還有一對年輕的夫婦,婦人的肚子圓鼓鼓的,已經懷有身孕。三人看著鏡頭,都露著笑意。
宿淵指著那中年男人說道:「這個就是經亙。」
宴清看著經亙,是個帥大叔,他又看著那對年輕的夫婦,看著那婦人圓鼓鼓的肚子,宴清心中有個奇異的感覺,「我覺得這個肚子裡的孩子可能就是我。」
宿淵朝他點點頭,「看看信吧。」
「嗯。」宴清把照片放回匣子裡,又拿出那封信,宿淵接過匣子。
宴清把信展開,發現是用簡體字寫的,他快速看起來,看著看著,手就抖了起來。
宿淵一把抱住他,「怎麼了?」
宴清怔怔抬頭,淚水奪眶而出,啞聲說道:「宿、宿淵,原來,不是他們不要我,是、是我害了他們。」
宿淵看他情緒不對,把信拿過來看起來。
信是經亙寫的,照片上的婦人正是經亙的女兒,他把過往都交代清楚了。
經亙當初離開魔族是聽說妖族一個秘境裡有上古食譜和沒見過的高級食材,他就跟一位妖族的朋友去了。
後來秘境裡出事,他被莫名其妙傳送到了人界,找不到回去魔族的路,便在人界待了下來。
一待就是幾百年。
許是一個人太寂寞了,後來他碰到一個人類女子,動了情,跟她結了婚,生了個女兒,就是宴清的母親。
經亙的女兒沒有繼承到經亙魔族的能力,但是,她懷孕後,她肚子裡的孩子卻隔代遺傳出現了魔族特征。
以普通人類之軀懷有魔種,這讓經亙的女兒吃盡了苦頭,經亙更是知道,女兒生產時必定凶險萬分。
為了保住女兒和外孫的命,經亙外出尋藥。
他走遍了人界,上山下海闖秘境,終於把所需藥草找全,回來時,卻得知噩耗。
女兒早產,夫婦倆去醫院途中遭遇車禍,經亙趕到醫院時,夫婦倆已經雙雙身亡,醫生剛把小外孫剖了出來,但也因為缺氧過久無力回天。
經亙悲傷過度,不相信這一切。
看著剛咽氣不久的小外孫,他把他抱回家中,用魔族禁忌秘法,把自己全身修為灌注到小外孫身上,硬生生把小外孫救活了。
但是小嬰兒的身體承受不住那麼多魔力,所以救活過來後,經亙又拚著自己最後的修為把這些魔力封印在了小外孫身體裡。正是這些魔力才讓小外孫得以維持他的生命。
而經亙,則因為修為全無,露出原形,福盡五衰。
他自知命不久矣,便把小外孫送到了當地最好的一個福利院門口。又因為他原形已露,無法現於人前,半夜送過去後,他隻得趁夜離開,最後到了太行山,魂歸於此山中。
宿淵看完,心中嘆息一聲,攬住宴清的背輕撫,「那是意外,不關你的事。」
宴清輕輕搖頭,抱住宿淵的月要,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淚水打濕了宿淵的前月匈。
「是因為我,他們才死的。」
宿淵知道現在宴清鑽進了死胡同,怎麼說也沒用,隻得抱緊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默默陪著他。
勾索他們都識趣地退遠了,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過了大約一刻鍾,宴清釋放完情緒,終於稍稍平靜一點。
宿淵扌莫著他的頭,伸手擦掉他臉上的淚水,「信裡寫了你父母的墓地地址,我們先把你外公送過去一起安葬了,好嗎?」
宴清點點頭,「好。」
宴清父母的墓地地址就是在他老家城市。
一行人直接飛了回去。
九若得到消息過來幫忙辦墓地的手續,才得知在宴清父母墓碑旁邊的空位是早就被一起買下的,旁邊還有宴清外婆的墓。
骨灰火化後裝入盒子裡,尚留有餘溫,宴清忍不住又淚濕了眼眶。
去墓地前,他找到一家打印店,把經亙留下的照片掃描,然後把自己的照片了上去,又彩打出來兩張。
宴清親自把外公的骨灰盒放入外婆的墓穴中讓他們團圓,又親自覆上土。
宿淵親自給經亙刻了墓碑,又跟宴清一起燒紙錢。
宴清把兩張照片都燒了,一張燒給給了自己生命的父母;一張燒給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外公,還有外婆。
「他們都很愛你。」宿淵用拇指擦掉宴清眼角的淚水,說道。
「嗯,我知道,我會好好活著的。」
宴清哽咽著,分別給外公外婆和父母磕了三個頭。
直到夕陽西下,宴清擦乾眼淚,才起身跟著宿淵一起回了家。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宴清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上班、學習、修煉,每天都安排得滿滿的。
對於修煉,他也不再抱怨腿麻無聊,每天認認真真打坐。
就是情緒一直不高。
公司裡眾人也知道了他的事情,每天都變著法兒的想逗他開心,可作用都不大。
可愁壞了大夥兒。
這天,季淩嘩啦啦往宴清辦公桌上倒了一堆閃亮亮的東西,什麼小金豬、玉觀音、瑪瑙白菜、鑽石海豚……
宴清呆滯臉:「季淩你乾嘛?」
「給你。」季淩把東西往宴清麵前推,「你別不開心了。」
宴清心中一暖,說道:「季淩,謝謝你,我沒事,你快收回去,怎麼把家底都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