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蘇格蘭失憶的那兩年1(1 / 2)
「萬能的神啊,請把這個可憐人從困苦中解救出來吧。」裡卡爾雙手合十,閉眼虔誠地祈禱。
他麵前的床上躺著一個青年,雙目緊閉,了無生機。
若非旁邊的顯示屏上顯示他的心率,任誰看都會認為他不該躺在床上,而是躺在太平間。
「你這樣不行的吧。」培諾無奈扶額。
「如果你有辦法的話。」裡卡爾一動不動,保持剛才的姿勢。
培諾一臉無語:「然後呢?你什麼時候走?」
「沒關係,不急,反正他們也沒法把我怎麼樣。」
「那位還真是舍得,你就不覺得有問題嗎?」培諾像是談論秘密的小學生,手擋在嘴邊悄聲道。
「是奇怪,但既然是boss要求的話,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培諾嗤笑:「你還真是忠誠。」
裡卡爾拿出一個骰子:「神啊,蘇格蘭現在就會醒請搖6,暫時不醒請搖1。」
「你還真是不厭煩,每天都試。」
骰子咕嚕嚕滾動,快停下時,眼看著就要停在1,忽然滾了一圈,停在6。
裡卡爾驚喜道:「培諾你看!」
床上雙眼緊閉的青年眼皮一抽,手指一曲。
電視劇誠不欺我。
培諾:!!!
這都行!??
諸伏景光悠悠轉醒。
今天是十二月六日,距離那次天台過去一年還差一天。
零點的鍾聲敲響了。
不對,是整好一年了。
「蘇格蘭!」兩人驚喜道。
不止裡卡爾,這段時間一直是培諾在照顧他,也照顧出一點感情。
當然,更多是實驗成功的狂喜。
諸伏景光隻歪了歪腦袋,似乎蹦出三個實體化的問號。
「你沒對他做什麼吧?」裡卡爾看向培諾。
「我向上帝發誓,我隻抽了點血。」
「發誓個錘子,你壓根不信教。」裡卡爾扭頭看向諸伏景光,「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諸伏景光笑笑:「當然記得,蘇格蘭,我的外號。」
絕對有大問題!這句話比起解釋稱呼更像是自我介紹。
放一年前絕對沒問題,但他已經暴露了,作為一個公安警察,怎麼會這樣做自我介紹?
以他的能力,稍微一想就能猜到前因後果。
他自鯊了。
他死了。
他現在又活了。
除了他們,還有哪個組織成員會救他?
而且半天也沒第二句話,通常情況不應該是策反他們嗎?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他試探著指指自己:「我是誰?」
諸伏景光不說話,但笑容不變。
裡卡爾又指指培諾:「他呢?」
「培諾,一個研究員。」
裡卡爾:……
想打人。
醒醒!你打不過!
培諾把他指著他的手放下,咳了咳:「你知道是誰救了你吧?」
「知道。」
「那你會配合我們進行後續治療嗎?」
諸伏景光毫不猶豫:「會。」
???
你不應該警覺然後質問嗎?!為什麼會答應得這麼爽快啊!!
培諾也沒覺得不對,給人到了杯水:「能自己下床嗎?
諸伏景光利索坐起,下床,站得筆直。
「真神奇,要知道你可昏迷了一整年。」培諾嘖嘖稱奇。
這一切都是血液的功勞。
這一年諸伏景光所有的指標都是標準數值的中位數。
體力下降?不存在的。
諸伏景光現在的素質是絕對的巔峰時期。
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員和隻能打得過同齡人的未成年。
無牙不在,他們是真攔不住,所以還挺擔心他做出什麼事來。
見他乖乖配合,兩人也放下心。
「衣物櫃子裡有,換好上樓吃飯。」
裡卡爾完全沒考慮給他時間適應現狀。
對他們來說,那件事已經過了一年。
對諸伏景光自己卻宛如五分鍾前。
「好。」見他答應,裡卡爾也沒多想,隻當是這個公安覺得有轉緩的餘地,想繼續潛伏獲取情報情。
等了數十分鍾,諸伏景光還沒有下來,培諾興奮地去分析數據。
裡卡爾隻得回到地下室查看情況。
諸伏景光呆呆地坐在床沿,久未打理的劉海蓋過眼睛,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
他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能清楚地感受到一大堆負麵情緒。
悲哀,痛苦、絕望如潮水般湧來,甚至連自己的好心情都受到影響。
表上絲毫沒有異樣,諸伏景光隱藏得很好。
裡卡爾壓下煩躁,盡量把語氣放溫和:「怎麼了?你心裡不太舒服。」
話音剛落,潮水頃刻退去。
諸伏景光展露一個溫和的笑容:「沒有,我馬上就好。」
「不急,你隨意。」裡卡爾把門關上,上樓了。
一年都等下來了,反正人也醒了,不差這會。
如他所說,不過不過一分鍾,整個人都換了身行頭。
換掉病號服,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頭發得打理,還有胡子。
裡卡爾決定等下不管諸伏景光說什麼,都得和胡子君say goodbye。
原來的飯是很簡單,所裡的「研究員營養餐」,但既然諸伏景光醒了,怎麼也得慶祝慶祝。
於是快遞員1號無牙和2號汪嘰帶了一桌子懷石料理回來。
吃飽喝足,來到研究所的訓練場。
都是科研人員所以訓練場也不大,更沒有狙擊槍,隻有□□。
為了防止造反和自鯊,會有人專門管理,監督。
不過被裡卡爾用官威趕走了。
培諾不是那種瘋狂科學家,所裡研究的也不是鯊人的毒藥,實驗體更不是活人,所以整個研究所在組織中獨樹一幟,所裡一派祥和,充滿關懷與愛。
對未成年更盛。
「請問有剪刀嗎?還有專門理發用的那個東西和布,最好再來把剃須刀。」
兜一圈,不僅借全了東西,口袋裡還塞滿了各種小零食。
諸伏景光乖乖坐在板凳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頗有些懷疑。「
「沒問題嗎?」
「當然。」
「確定?」
「騙你是狗。」
「這不現實。」
「小心你說話影響我發揮。」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有經驗嗎?」
「給鳥修過羽,給狼剃過毛算不算?」
諸伏景光:……
視死如歸地挪開視線,盯著旁邊的櫻花形小餅乾,又像是被燙到一半,再次移開,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睛。
裡卡爾的手法並不專業,每次聽到剪刀的哢嚓聲他都心裡一緊,理發器發出的噪音更是刺耳。
起起落落不知多久,頭頂傳來裡卡爾得意洋洋的聲音:「好了,別緊張,沒崩,很完美,畢竟有你這張臉頂著做光頭也比那些禿驢好看百倍。」
諸伏景光:!!!
更緊張了好嗎!!!
他猶猶豫豫地睜開眼。
頭發剪短了不少,但發型沒變,和從前一樣。
就是下巴有點涼……
用海綿清掉脖子上的碎發後,收起布。
「那邊有槍自己去拿,我先處理掉這些頭發。」
諸伏景光依言拿起槍,上膛,沉默地看著背對著自己蹲在地上掃小頭發的裡卡爾。
他更確定了。
深吸一口氣,調轉槍口,對準自己,手指緩緩扣下……
「嘎!」尖厲的鴉聲響起,一道黑影飛速從他手上掠過。
手裡空空如也。
「你在乾什麼?」裡卡爾喝道,手裡拿著無牙遞過來的槍,臉色難看。
「救活你不是讓你繼續自鯊的。」
諸伏景光別過頭不說話,岌岌可危的笑容也不維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