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第三步（1 / 2）
清晨的陽光微曦且白潔，絢爛。
道路兩旁的樹木隨著風而左右搖擺，發出清脆重疊的沙沙聲，綠色的葉片在陽光下閃著光。
瀨生明背上背著輕飄飄的黑色書包，動作熟練的從書包側麵拿出一根棒棒糖，拆開糖紙，直接塞進嘴裡。
從他剛剛拉開書包拉鏈的角度能看出來，他的書包裡，起碼滿滿當當一半都是各種各樣的糖果。
但因為棒棒糖拿著更加方便，所以才是趕路的第一選擇。
咖啡味的棒棒糖，清新的咖啡味道在口腔中迸發開來，仿佛整個人也都跟著清醒了。
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呼吸到滿滿的咖啡香氣，瀨生明心滿意足的用舌頭舔舔糖果，臉上被頂出一個小包。
吉野順平欲言又止：「……你很喜歡吃糖果嗎？」
瀨生明說：「一般的喜歡。」
如果他不是半個書包都是各種各樣的糖果，其他人就信了。
完全不懂他為什麼要帶這些東西去上學，吉野順平喉嚨滾動，抿唇，想說些什麼，但看看對方吃棒棒糖快樂的樣子，到底那些話就是在舌頭上滾了一圈，沒有問出來。
這是性格敏感的人自帶的體貼。
隻可惜，這種體貼對於完全不在意的人，永遠是無法被理解的。
哢嚓哢嚓咬碎一顆棒棒糖，動作堪稱凶殘，瀨生明又從書包裡拿了另一根棒棒糖出來，邊拆糖紙邊說：「不覺得吃這些糖果——特別是棒棒糖的過程，非常讓人心情愉悅嗎？」
他眯眯眼睛，感慨說：「很舒服。」
吉野順平：「……」
從他的神情就能看得出來，他完全不覺得。
很難理解對方的感受和話語，順平穩定的笑臉有些勉強。
像是沒看出對方的情緒問題，又像是看出來了，瀨生明說：「這種肆意的吞吐和包容其他東西的感覺，感受東西在嘴裡化成甜蜜的汁水，很讓人心情愉悅的。」
「……」
吉野順平止言又欲。
這是虎狼之詞吧！這是什麼說法啊。
隻知道人喜歡吃糖是因為喜歡甜味，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喜歡吃糖的理由。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就默默的跟在人身後，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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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瀨生明又在自己的書包裡掏一掏，拿出一大塊黑色的巧克力。
巧克力，也勉強算是糖果的一種。
他的書包裡屬實大多數都是糖果。
「給你。」
他動作隨意的將整塊巧克力塞到吉野順平手裡，根本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
他的力氣大的很，氣拔山河，對方在他麵前就像是小雞崽似的，毫無還手之力。
硬生生被塞了一大塊巧克力，吉野順平還能感受到巧克力上對方溫熱的體溫，說：「……謝謝？」
麵對奇奇怪怪的瀨生明，他總是淪落到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地步。
連這種道謝都顯得奇怪而尷尬。
吉野順平抿唇，不知所措的看著瀨生明。
然後他聽到對方說：「你早上吃的太少了，肚子空空，建議你被不良打完之後再吃點巧克力，不然太餓了。」
吉野順平：「……」
感動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捧著這塊巧克力，看著對方頂著搖搖晃晃的紫色呆毛，先一步背著書包去了教室。
不知道為什麼，非常想收回剛才的那一句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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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瀨生明為人凶殘，長的凶，力氣大，就算他沒有對同班的同學做出什麼，在校園暴力嚴重的長英高中，也足夠其他人把他當成瘟神，躲著走了。
這樣的生活也不錯，瀨生明樂得清淨。
同時，因為他自作主張的和吉野順平成了朋友，兩個人倒也真的不知不覺越走越近，關係真的不錯。
這樣一來，居然也沒有人來敢霸淩順平了。
眼瞅著自己的同桌趴在桌子上，眼神發呆的看著前方，幫對方記錄了一部分筆記的吉野順平內心復雜，想著，他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他們倆一天天的待在一起，瀨生明明顯對於朋友這種界線的定義並不明晰，或者說，他對於尋常人的關係都是非常好奇的。
完全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界限感。
可偏偏……又讓人討厭不起來。
兩根手指搓一搓鋼筆，吉野順平避開講台上老師的眼神，把這人旁邊的窗戶關上了。擔心他就這麼睡著了，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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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順平完全不需要擔心瀨生明會睡著。
雖然他的睡眠質量並不算太好，天天做夢，可他睡覺的時間比正常人長的多。
就像是需要定時充電的機器人，每到晚上，不充電足夠十個小時，第二天就會卡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