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第五步（1 / 2）
原本幅度減小了吹進來的風，冰雪顏色的窗簾跟著前後擺動，房間內的氣氛也恍惚間猝然下降一瞬。
宛如來到北極。
但隻有短短的一瞬間，下一秒，五條悟就恢復了原本的笑容，微微壓低身體，以一種俯視的態度看著瀨生明，說：「嗯？生明同學在說什麼？」
「說的聲音太小了，老師沒聽清，再說一遍嘛。」
明明不普通，卻自認為非常普通的瀨生明完全沒有意識到房間裡的氣氛，鎮定自若，說：「朋友不可以帶嗎。」
他那雙黑色的眼睛眨了眨，裡麵流露出些許迷茫的神色，但依舊冷淡。
五條悟輕易地看透他內心的想法，眼罩後的眼睛眨了眨，明白所謂的家屬就是朋友。
按照瀨生明的邏輯，倒也是說的通。
壓下去的上半身抬起來，空氣壓低的氣氛驟然回暖，五條悟說：「生明同學的人緣不錯嘛，是什麼樣的朋友？」
瀨生明說：「剛認識不到一周。」
說起來，剛認識不到一周，按照普通人的思維，應該是非常一般的朋友吧？
但也不能一概而論，也有一見如故，好像是當了十多年至交好友的人。
啊，當個普通人，好復雜。
瀨生明神情不變，隻有頭頂的呆毛隨著冷風擺動兩下，和旁邊的窗簾同步了。
然後他就看到麵前的五條悟像是噎了一下，輕輕「嘶」了一聲，像是圍觀什麼珍惜物種一樣，湊上前來，對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瀨生明同學，你難道是有什麼特異功能嗎？」
這還是頭一次被這個人正兒八經的叫名字，瀨生明難得的抬了抬腦袋，看著對方。
所謂的特異功能，是說他這個人非常之天然，天然到難以置信的地步。
——就好像是，剛開始學習當人。
五條悟扌莫索著下巴，說：「看你的表情，你應該是不知道自己有特異功能了，不過也有可能是你自己有，但是沒有發現——比如帶著布靈布靈特效的超能力之類的！」
他繼續湊上來，仔仔細細的看著瀨生明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細節。
然後他就對上了瀨生明那雙眼白明顯大於眼黑，看上去頗為凶悍的眼睛，微微眯起，從裡麵清晰的露出了嫌棄的味道。
五條悟：「……」
看來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特異功能。
他剛剛想後退，避開對方看傻子還帶著同情的目光，就猝然注意到對方的臉微微揚起，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更顯眼了，開始認認真真的打量他。
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人，沒有半點藏著掖著的意思。
瀨生明說：「其實我和治療妄想症的那個醫生的關係還不錯，她治療其他精神科疾病也很在行，你很需要她的聯係方式。」
很好，現在五條悟也知道對方剛才飽含同情的目光的意思是什麼了。
完全不。
他索然無味的移開目光，不用看都知道瀨生明疑惑的眼神，自己看著這間空盪盪的像是難民過境的房間，長長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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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野順平手裡捧著滿滿當當，上麵還散發著點熱量的紅豆糕，頗有些不知所措。
瀨生明不由分說的拆開其中一個紅豆糕的包裝袋，然後塞到了他的另一隻空閒著的手裡，示意他快吃。
吉野順平無奈的吃了兩口，說：「所以……你今天就要轉學離開了是嗎？」
前兩天確定好，今天手續就全部完成，可以直接提著包離開。
總是是普通老百姓的瀨生明，也不得不感慨資本家五條悟辦事效率的高超。
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肯定的點點頭：「是這樣。」
然後又把紅豆糕往順平嘴裡塞了塞，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能看到你吃紅豆糕了，快點吃。」
吉野順平：「……」
被紅豆糕塞住嘴巴，無法說話。
隻能發出含混不清的氣音。
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發出這種奇怪的咀嚼聲音，瀨生明的身後也一樣，有個一米九的高個子男人，白發，戴著黑色眼罩，正在慢吞吞又毫無顧忌的吃著手裡的紅豆糕。
吃完之後，紅豆糕的包裝袋攥在手裡，還能聽到對方理直氣壯的抱怨：「這種紅豆糕黏黏糊糊的，都是工業糖精的味道，果然很難吃啊。」
聽到五條悟旁若無人的抱怨聲，瀨生明回過頭，眼神沉沉的看著他，說：「你也可以不吃。」
為什麼吃別人的東西還可以這麼的理直氣壯？
還是說的他最愛的紅豆糕。
五條悟說：「哇哦，生明同學好凶！頭一次看到呢，真不容易啊。」
旁邊的吉野順平：「……」
槽多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