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1 / 2)
香檳酒杯被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搖晃,
在明亮的水晶燈折射下流溢出明亮而富有質感的光澤。
觥籌交錯,耳中傳來的聲音喧嘩而歡快。
謝瀾獨自坐在難以被注意到的大廳角落,一手優雅地支頤,
一手托舉酒杯,
微笑著婉拒又一名主動上前搭訕的高大軍雌,語氣疏離而客氣,
即使是拒絕也絲毫不會讓蟲感覺不快。
010其實很想說,
或許自己的宿主不該去經商,
而該去演戲。畢竟單看他現在矜貴而紳士的樣子,誰能想到謝瀾其實翹首以盼,
在腦子裡一直念念有詞「嗚嗚老婆怎麼還不來」呢。
謝瀾又看了一眼光腦,消息界麵上還是江之北的最後一條消息,很抱歉地說他的飛行器出了些問題,
緊急換了一輛,
還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到。
他內心很抑鬱:「哇老婆,
你怎麼還沒到!半個小時之前你就說你在路上了!」
010偷偷看了一眼江之北目前的定位,
積極附和:【就是就是,你老婆怎麼放你鴿子了!宿主一定要好好懲罰他!】
謝瀾幽幽地說:「你為什麼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010僵住,
打哈哈:【010怎麼會興奮呢,010隻是提出一個建議而已哦~】
謝瀾微微眯起眼睛,察覺到010在隱瞞什麼。
他剛要詰問,
身後突然有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來:「喲,
這不是我的好阿瀾嗎,
怎麼自己坐在這裡?」
又來了一個。謝瀾有點不耐煩地垂下眼尾,轉過臉來看向這隻被眾多雌侍包圍,
挑釁地看向他的雄蟲。
雄蟲麵容相對普通,
因為不愛運動還擠出了小肚腩,
見謝瀾看過來,語調拉長:「難道這麼多雌蟲,沒有一隻阿瀾看上,想收為雌侍嗎?哎喲我差點忘了,也可能是軍雌都看不上阿瀾呢,畢竟像阿瀾這種一看就是已經被陛下放棄的皇子,哪有雌蟲會喜歡!」
也許是因為作者寫這篇報社文是為了報社,並不想深究邏輯的原因,書中的角色大多壞得很典型,也很沒腦子,基本上是為了壞而壞。
如果說謝紊算是一個反派,謝庭算是一個炮灰配角,那眼前的這隻雄蟲就連炮灰都不算。
他叫謝常,是帝國的三皇子,屬於是又蠢又壞,還沒能力掀起什麼水花的那種雄蟲。
稍微有點智商的皇子通常還會作出一幅兄友弟恭的假惺惺行為,但謝常不同。他不僅熱衷於玩弄雌蟲,還喜歡嘲諷比自己地位低或者比自己弱的雄蟲,非得趾高氣昂地踩上一番才肯滿足。
原身作為一隻不起眼的雄蟲,默默無聞已經為他鍍上了一層天然的保護色。但是謝常不會因為如此就放過他,反而正是因為他沒有存在感,而經常故意找茬。
謝瀾真的有點懶得應付這種被設計得沒有腦子的雄蟲了,就算吵架吵贏了,也毫無成就感。
他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唉,沒有老婆來給我撐月要,我隻能自己去懟他了。我隻是一個吃老婆軟飯的柔弱雄蟲,又有什麼錯呢。」
010:【……宿主的腦回路,010有時候確實不太理解呢。】
皇帝不在,謝瀾那雙慣常帶笑的桃花眼中,眼神便冷淡而漠然起來,帶著原身沒有的鋒銳氣場,讓謝常背後一涼。
他不由自主地改變了自己原本囂張的站姿,臉上嘲諷的笑容也收斂一些。
察覺到自己竟然被向來不如自己的五弟一個眼神嚇到,謝常有些惱羞成怒,訓斥道:「老五,你這是什麼眼神,怎麼看你三哥的,沒大沒小了是不是?」
謝瀾輕輕地哧了一聲,用不大不小謝常恰好能聽到的音量說:「自然比不過三哥,雌侍無數。不過三哥娶了這麼多雌侍,照理說應該助力頗多,怎麼還沒見陛下把三哥立為皇儲?」
謝瀾的聲音冷淡而磁性,卻在謝常心口點了一把火。
謝瀾已經點得夠明白了,謝常當然聽出來他其實是在內涵自己沒有能力,即使收再多優秀的雌蟲作為雌侍,也不會被選中成為下一任皇帝。
他第一次被這個向來任他嘲諷的五弟伶牙俐齒地回擊,還是當著自己這麼多雌侍的麵,臉幾乎都要丟光了。
謝常的表情頓時難看到了極點,他用力推開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雌侍,大步走到謝瀾麵前與他對視,咬著牙問:「你再說一遍?!」
謝瀾比謝常幾乎高了大半個頭,他平靜地俯視眼前漲紅臉的雄蟲,語氣略帶憐憫地感嘆:「三哥年紀不大,記性倒是真不好,我剛說過的話都記不住嗎?」
「你—」謝常血氣上湧,頓時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裝了,在雌蟲的驚叫聲中,直接揮手就要朝謝瀾的臉上打去!
但他作為一隻嬌生慣養,連小肚子都養出來的雄蟲,這一拳實在是有點不夠看。
謝瀾連眼神都沒怎麼變,很輕易地就捉住了揮到半空中的拳頭。謝常表情一僵,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自己骨骼的一聲脆響,頓時疼得慘叫一聲。
謝瀾手一鬆,眼前的雄蟲就捂住手腕,滿頭冷汗地後退好幾步,才被自己身後的雌侍趕忙扶住。
盡管剛剛才出手掰了謝常的手腕,但謝瀾表情還是挺稀鬆平常,那雙毫無波瀾的桃花眼雖然漂亮,但在謝常看來比之前可怕了不少。
他捂著手腕,語氣都因疼痛而發抖,頗有些色厲內荏:「你,你竟然敢傷害我!我要告訴陛下!」
謝瀾很不關心地聳聳肩:「你去嘛,最好鬧大點,到時候我就和陛下說你過去是怎麼針對我的,我是受了多長時間的委屈才終於下定決心,不再任你侮辱。看看陛下會偏向你呢,還是更偏向我呢?」
謝常恨恨地咬緊牙關。他自然是知道最近陛下對老五開始有點上心了,很是氣不過,所以才會在晚宴上突然對他發難。
但是沒想到謝瀾突然一改往日的受氣包形象,竟然開始回擊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真的把這件事鬧大,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恐怕還會落蟲口實。
於是他隻能憤恨地瞪了謝瀾一眼,朝著身邊的雌侍發泄未盡的怒火,狠狠地踹他們幾腳:「還不快點扶我回去看醫生,都看我笑話是嗎?」
謝瀾眼神一冷,慢悠悠地說:「哦對了,如果再讓我聽說一次你這麼打雌侍,我就會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我就先打你一頓然後再去找陛下,你自己看著辦吧。」
謝常瞪大眼睛,很想回懟關你什麼事,但是礙於自己把柄被謝瀾捏著,隻能忍氣吞聲地迅速離開。
謝瀾很滿意地看著謝常的背影消失在蟲海中,深藏功與名地撣了一下衣袖。
然後一回頭,就看見江之北站在不遠處,正表情有點復雜地看著他。
謝瀾:「!」
老婆什麼時候來的!那他豈不是都看見自己教訓謝常了!
因為晚宴規格極高,且極為正式,所以江之北今晚極少見地沒有穿軍裝,而是換了一身白色禮服,修身而妥帖,勾勒出他流暢的肩背與筆直的長腿。禮服在月要部收緊,勁瘦的線條一覽無餘。
謝瀾卻沒空欣賞老婆的美色,他現在幾乎要出冷汗,飛快地思考江之北目睹這一切之後可能會產生的反應。
現在老婆很可能已經發現自己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天真無辜了,不知道會不會因此感覺自己在戲耍他,從而惱羞成怒。
江之北來的時機還算是巧。他剛匆匆跨入宴會廳,就目睹了謝常走上去找茬。
見到這一幕的他自然是怒不可遏,正在內心暗暗謀劃謝常應該付出的代價,卻見雄蟲很從容地看著謝常,眼神是他從沒見過的冰冷,話語也是他從沒聽過的鋒銳。
江之北呼吸一滯,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沒有上前,而是站在不遠處,靜靜地觀察雄蟲。
此時的謝瀾就像是變了一隻蟲,他的氣場如此凜然卻又渾然天成,仿佛他生來合該如此。
但是卻也無比的陌生。
這還是那隻成天和他鬧別扭,還很容易紅眼圈的雄蟲嗎?
雄蟲很輕易地解決了謝常找的麻煩,姿態閒適地扭過頭來,下一秒就對上了江之北情緒復雜的目光。
雄蟲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不可置信地睜大。他又驚又喜,向江之北的方向大步邁過來,半是撒嬌半是埋怨的話脫口而出:「你怎麼才來啊,我都等了好久——」
但對上江之北的目光,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最終停在距離江之北不遠處,小聲問:「你是不是早就來了?」
這時候的雄蟲才與江之北印象中的模樣重合了。
江之北注視著謝瀾俊美的麵容,停頓半晌,才語氣微妙地說:「如果您指的是在您出手教訓三皇子之前的話,我確實在那個時候就來了。」
雄蟲立刻上前一步,很焦急地替自己辯解:「不是我的錯,是他先來嘲諷我的,也是他先來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