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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外太宰治看著旁邊安然入睡的中原中也,覺得自己突發奇想,千裡送的行為真的是太英明了!
要不是自己巴巴跟著過來,還不知道要怎麼麵對那樣的場景。對著其他人他都可以無所謂,驕誌氣盈說出自己的安排,唯獨中原中也不行。
他可以在任何捉弄他的時候說謊,唯獨到了正事的時候,什麼假話都說不出來。隻要對方開口問了,就一定會給他最真實的回答。
還好還好,沒有到那個地步。
他拍了拍月匈膛,越看身邊的中原中也就越覺得欣喜,最終沒忍住,又親了親他的臉龐。
是我的小蛞蝓啊。
【「書」裡的太宰治就沒法像他這樣慶幸了,畢竟他已經是完成時,已經做下了那許許多多的事情。連屍體都化成了骨灰,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
所以哪怕這個時候中原中也真的揪著領子問他,他也隻能無力的說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中也。
我沒想到你會那麼難過。
我以為,你會高興的……
那之前的許多次,你都恨不得想要親手殺了我。所以我以為我死了之後,你會感到開心的。畢竟在你眼裡,我還是殺死森先生、讓你沒了家的凶手。
我沒想到你會那麼的在意我,會因為這個事情這麼難過。連帶著他的情緒不安了起來。
他甚至低頭垂眸,都不敢去看中原中也的眼睛,害怕那雙眼睛裡有讓自己接受不了的情緒存在。興風作浪的黑手黨首領也有自己害怕的東西,這是他肆無忌憚人生中唯一的弱點。
這樣的道歉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中原中也看著他的舉措隻覺得心中那把憤怒的火燒得越來越旺,恨不得把整個辦公室都燒毀。他不合時宜的想到了一句話,「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乾什麼?」雖然他隻是一個黑手黨,雖然他也不喜歡橫濱那些警察,但現在隻有這句話符合他的心情。
混蛋太宰隱瞞了所有的內情,隻用一句乾巴巴的「對不起」敷衍他。
他要的是他這句「對不起」嗎?
他要的是真相!】
沒用的,太宰治很想對「書」裡的中原中也這麼說,他是不會告訴你的。就如太宰治自己,哪怕改變了計劃也不想告訴身邊的中原中也。
他害怕讓他知道,他曾經有過拋下他的想法。雖然這個拋下,跟現實意義裡的拋下有區別,但行為舉措上來說,他們確實沒有再一起行動了。
這是道歉也挽不回的。
就像命運的紅線,一旦斷開了就無法連上,即便連上了也會有結存在。
【中原中也看著他有所動容卻始終不肯言語的表現,知道他是不會告訴自己了。這也是他們之間的難題,太宰治能夠很清楚的看清他的想法,他卻總覺得有層霧在兩人之間。
雖然伸手探過去依舊能夠緊緊抓住那人的手,但是視覺望過去的時候,總覺得那人的相貌不太清晰。
太宰治真心想要隱瞞的時候,他是無法知曉的。
中原中也的目光急切,眼尾通紅好像噙著淚珠。卻終究放下了高抬的手,有氣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他認輸了。
「書」外的太宰治隔著文字看到都要心疼了起來,「書」裡的首領宰還是沒有說話。
他似乎是張了張口,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來,徒勞之後緊閉不語。
大概他心底有過動容,隻是說出來的影響太大,讓他放棄了那個念頭。
又或者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糾結這些也挽回不了什麼,隻會讓兩個人更加的難過,所以他舍不得開口罷了。
中原中也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細碎的淚珠被睫毛打散,給那一片肌膚染上氤氳。濕潤的痕跡並沒有暈開多大,但在那張臉上就足夠震驚,這可是中原中也啊!曾經震懾丨黑丨社丨會的港丨黑重力使中原中也啊!
此刻中原中也像是開了道口子的氣球泄去了渾身的力氣,睜開眼睛扯了扯嘴角,有些冰冷,又有些彷徨:「你既然決定要走,又為什麼要回來?」
首領宰都已經決定跳樓了,白宰為什麼又會出現在自己身邊?
如果沒有這短暫的留念,如果沒有對他失而復得的喜悅,他不至於情緒這樣落魄,心態難堪到如此地步。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並不是失去或者離開,而是你以為他回來了,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並且以後都回不來了。
曾經的期望有多大,喜悅膨脹的程度有多大,現在的失望就有多大,化成絕望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他沒有那麼多心力可以消耗了。】
觀「書」的太宰治又一次慶幸起自己的英明舉措,如果他真的按照原計劃行事,那麼「書」裡首領宰的今天,就會是他的明天。
一想到他們彼此相愛卻陰陽相隔,太宰治就覺得心在抽痛。這是何等惋惜的場麵啊?
還好自己抓住機會及時止損。雖然隻是因為不想頭頂一片可以讓草泥馬飛奔的青青草原,但終究不用像那個人一樣,死了才知道留念人間。
還是得感謝「書」的。
或者說,感謝另外一個世界的首領宰,因為他開了一個「好」頭,所以看到「白宰」出現的自己,會有那樣的危機感,不顧一切,飛奔而來。
甚至連他走進中原中也心裡的攻略都是對方籌備的。
要不是自己已經有小蛞蝓了,要不是他去不了那世界,真想好好照顧他的愛人,當著他的麵說他——「你是個好人,放心的去吧,你的愛人有我照顧。他會跟我一樣記得你是個好人。」
想必那位首領的表情會很精彩。
曾經抱著相同目的、卻因為及時改變做法、彎道超車的現首領如是想到。縱然他們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關係,現在五十步也可以笑一百步。
畢竟我有愛人,你沒有。
【「我舍不得。」首領宰說,「我舍不得看你一個人那樣難過。」
他向前伸出了手,好像要撫扌莫中原中也的臉龐,卻因為自身靈體的緣故,始終做不到這一個接觸。
他的表情暗淡下來,鳶色的眼睛裡也失去了光彩。哪怕那裡本來就顏色不多,也沒有現在這樣死氣沉沉。
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活人跟死人之間隔著一個陰陽,也不可能像從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