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1 / 2)
橫濱是個典型的港口城市,沿海,船隻不斷往來,每天都有無數工人在碼頭上來來去去,廢棄的集裝箱堆積了不少。
在擂缽街,這個因為爆炸而產生巨大凹坑地形的地方,處處都是普世意義上的「垃圾」。
而這個巨大的貧民窟,和另一端的陸地,隔了一條河,唯有一座大橋可以往來。這種天然的地形讓貧民窟這個沒什麼價值的地方成為了三不管,連對岸fia也嫌棄——沒人願意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去爭奪一塊並沒有價值的地方。
fia至今沒有對擂缽街這一塊伸出手,任由大大小小的組織在這裡爭鬥,養蠱似的。看那凹陷下去的地形,不正像一個鬥獸場嘛。唯有擯棄人性、到達最黑暗的地步才能存活。
何況現在fia自己的首領病危、還發瘋,行為愈發恐怖但整體的威懾力有所下降,就像野獸死前最後的掙紮,不知道多少人在暗地裡等著他們倒台好上前去咬下一塊肉。
……
白瀨對中原中也收留那個瘦弱少年很不滿。
新撿來那家夥,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叫他去偷東西估計也難,更不用說拿起槍來戰鬥了。還不如一些女孩子能乾呢。這樣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廢物,卻要享受他們辛辛苦苦弄來的食物和好不容易建造起來的庇護所,實在是很讓人不滿。
費奧多爾不止一次聽到這種指責。
他垂下手,站在陰影處,不與任何人對視,也不與任何人搭話。
看起來很自閉。但白瀨卻很明顯地感受到,那是目中無人的自大,是絕對的忽視,他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嘖,成天跟個幽靈一樣站在那裡,嚇死人了。」
白瀨罵了一句,他清楚這個距離對方絕對能聽見。
費奧多爾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連中原中也投來的探究目光也忽略了。
等白瀨走後,中原中也才靠近費奧多爾,帶著點他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愧疚感安慰:「白瀨隻是性子太急了,你不用理他。」
費奧多爾緩緩抬頭,在陽光的陰影下疲憊地笑了一下。
他心情不好完全是因為曬的。
貧民窟可沒辦法供得起他撐傘。
「中原君,」他好像是這裡唯一一個用敬語稱呼中原中也的,就連中也本人聽了也覺得十分奇怪,「當首領辛苦了。」
中原中也總感覺這腔調十分古怪,又說不上來。幾天相處下來,其實他覺得費奧多爾為人還行,在行為上他至少是正常的,並且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貧弱。
雖然現在的臉色看起來確實越來越恐怖了。正常人在初夏的陽光底下曬一會兒,該麵色紅潤才對,這人卻愈發蒼白,甚至到了慘白的地步。
中原中也又隨便扯了幾句,白瀨喊他去打架,他便很快地跑開去了。
眼下正是每一塊地盤都要爭奪的時候。
費奧多爾在陰涼處休息了一會兒,開始往一個方向走去。
他依稀記得自己和太宰治是從一個拍賣場逃出來的,被他弄得血流成河之後又放了把大火了。隻可惜猶如無數次的被吸血欲望占據思維的時候,他沒有確切的毀掉整個拍賣的記憶。
再往前推,他甚至沒有如何成為拍賣品的記憶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自己是主動來的橫濱,不論借助了什麼方式,這個地方必然有某種自己想要的東西。
現在去找那個拍賣的信息,也許還能挖出點線索。
……
太宰治百無聊賴地坐在病床上,伸手去拿邊上森鷗外隨便堆放的藥瓶。
被森鷗外拍了手背。
「森先生,你放了我吧。」太宰治就差沒在小診所內蹦迪來乾擾森鷗外了,「你看,我現在很健康。」
「放你出去然後自殺,幾天後又被送回來?」
太宰治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我沒有那麼無聊。」
森鷗外心想這幾天的麻煩,他都不屑於在這一點上反駁太宰治了,隻是端著藥瓶和針劑去治療下一個客人。
太宰治陰鬱地盯著他的背影。
明明是和費奧多爾一起入水的,為什麼隻有他被黑手黨撿到了?又正好撞見首領新找的醫生路過把他帶走。
這樣一來不是又和漫畫的命運重疊了嗎?
太宰治很不爽這種發展,嘗試了好幾次想要從這裡離開,可森鷗外似乎鐵了心思,借著治療看護的名義把他留下來。
難道是因為入水的時候穿的女裝打動了他那齷齪的內心?可是在治療時換下衣服的瞬間不就應該心如死灰了嘛,當時森鷗外的臉色能讓太宰治笑一整年。
而且他都十四了,理論上來說超過了某個hentai會感興趣的年紀。
太宰治扌莫了把臉。可能森鷗外是覺得他即使是男孩子也……雖然更大的可能性還是森鷗外想要利用他。
他想了想,若是以前自己覺得無聊的時候,說不定真的會順著森鷗外的意,在診所裡麵長久地逗留,配合一些陰謀詭計也沒有問題,他會出於好奇而答應下來的。
可他現在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便不想陪著森先生走一遭篡位的命運了。
「森先生——」太宰治在安靜的診所裡扯著嗓子叫喚,連隔間麻藥效果未褪的病人都抖了一抖,「你要去哪?」
森鷗外整理完藥箱,手指又在白大褂的領口上劃過翻好折疊起來的布料,壓平褶皺,亂糟糟的頭發絲往後捋起,勉強把自己搗鼓得像樣了些。
一看就是要出門的樣子。
「出診。」森鷗外看了一眼鬧騰不停歇的小孩,本該直接離開的他忽然多加了一句,「要一起去嗎?」
「要」這個字還沒說出口,太宰治僵在原地。
好像……按漫畫劇情,他會成為森鷗外殺死fia首領的見證者,是為他做假證的人,是共犯。
森鷗外準備得這樣隨便,應該不至於今天就要去殺了那個老首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