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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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七月,窗外的蟬鳴聲一聲漫過一聲長,厚重的玻璃窗也擋不住外頭晃眼的日光。

屋子裡的窗簾半合著,遮住傾瀉到書桌上刺眼的陽光寬大的原木色書桌上零零散散扔滿了各種東西,壓力筆,各種型號的筆刷,人物動作線條圖,正中間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電腦連接在繪圖板上,小姑娘上半身沒骨頭似得趴在書桌上,雙臂彎曲,臉蛋枕在自己的臂彎,軟軟的手指捏著筆杆,一下一下輕輕戳著繪圖板。

放在桌角的手機震了震,藏嶺慢吞吞地放下手裡的筆,拿起手機。

【姑姑:明天你表姐的訂婚宴,你記得帶以南一起來。】

【姑姑:地址朝陽北大街386號】

藏嶺吸了吸鼻子,騰出手來打字。

【羊崽子:為什麼要帶顧以南去?】

【羊崽子:我自己去不可以嗎?】

【姑姑:以南人脈廣,認識各行各業的人多,也給你表姐和姐夫介紹認識認識,對你姐夫的行業發展也有幫助。】

藏嶺沉默了一下,沒回復。事實是,她到現在也沒有顧以南的聯係方式,更別說和他一起參加什麼訂婚宴了。

她被這消息打攪的連稿子也畫不下去了,草草勾勒幾步線條,畫麵定格在少女一身紅衣,披星戴月,穿著長靴,綁著虎皮護膝,拉弓搭箭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本來今天還要把後期疊背景加上去,現在已然被姑姑的一串微信說的沒有了心情。

長長嘆了一口氣,不再去想怎麼應付姐姐姐夫的訂婚宴。

房間裡的空調運轉發出細微聲音來,她突然覺得格外煩躁,將筆記本關機轉身去了浴室,想著沖個澡好好睡一覺。

她拿了乾淨的內衣和睡裙,進了主臥自帶的浴室,和淋浴噴頭做了半天鬥爭,最終以噴頭天女散花似的水流噴了一臉完敗下陣來。

藏嶺抹了把臉上的水,嘴裡嘟囔著「早晚把這個破噴頭換了」邊去了外麵的大浴室。

反正隻有她一個人在家,顧以南自從上次來之後就再也沒來過裕華國際,說起來,兩個人真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掛名夫妻」。

東城夏季的天氣善變,本來艷陽高照的天空疊起層層陰影,大朵大朵的烏雲將天空暈染的陰沉沉。這天氣,驟然間變得烏雲密布,不待行人反應過來,豆大的雨點嘩啦啦的砸下來,閃電帶著雷鳴聲陣陣,狂風四起,吹得街邊的槐樹花瓣落了一地,混雜著泥土和冰涼的雨滴。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緩緩停在院門前。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藏嶺心情頗好的哼著歌對著鏡子吹頭發,帶著小兔子的發箍,敷上麵膜片,打開浴室門,穿著小草莓的吊帶睡裙往外走。

客廳裡的空調開著,她卻嗅到了一絲絲琥珀木的低沉味道,莫名的熟悉。

目光接觸到沙發上優雅交疊雙腿坐著的男人時,她連走路的動作都僵硬住了。

顧以南聽到浴室門開的聲音,抬起頭來,視線落在小姑娘身上,她穿著嫩粉色的吊帶睡裙,白嫩的肩膀上掛著兩條蝴蝶結的細細帶著,裙擺下纖細小腿慢騰騰的,小腳丫被水蒸氣熏的泛紅,肆無忌憚地踩在人字拖上。

不知為何,他腦海中驟然閃過那天,美術館裡的旗袍少女,優雅的脫下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小腳丫上。

不知道他突然到來,藏嶺顯得很拘謹,正糾結著該怎麼優雅不失尷尬的找個借口回臥室時,男人動了動,站起身來,抬手指了指她剛剛出來的地方:「我用下洗手間?」

「啊,當然可以,你用用。」她小雞啄米似得連連點頭。

眼睜睜看著男人走進了浴室,藏嶺還有些不可置信的愣神了一會兒,她指尖蜷縮了下,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突然尖叫一聲,往浴室的方向狂撲了過去。

浴室的門被她一把拉開——

男式西裝外套被脫了疊放在櫃子上,她的僵硬的扭了扭脖子,感受到一道涼颼颼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

她脖子順著視線的方向動了動,顧以南天藍色的眸子正麵無表情的看著這突然闖進來的不速之客,淡定地過分,他手上的動作並未停頓,修長的指尖在吊燈的光芒下白的過分,動作利落的解開襯衫底端的最後一顆水晶紐扣,將規整一絲不苟的白襯衫脫下來。

藏嶺下意識的捂住了眼睛,等想起來自己是來乾什麼時,咬咬牙,將手指張開一條縫,努力著不去看他,目光直視坦坦盪盪地從他身邊走過去,抬手將晾在衣架上的小小的卡通貓的內褲拿下來。

小姑娘一臉強裝淡定的模樣,紅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尖卻出賣了她。

顧以南目光落下,她十個手指頭細細小小,緊巴巴的攥著那一小塊東西,在他麵前掠過時緊張得同手同腳了。

果然還是小朋友,他無聲輕笑了一下,沒有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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