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骯髒的世界,壞壞的女人。(2 / 2)
「有二十遍嗎?」多崎司不太確定地問,一隻手打開冰箱,從裡麵拿食材。
「你的記憶力比你的身體提前五十年退休了是吧?」
栗山櫻良躺在沙發上,嘖嘖地奚落他一句。
「……我說你乾別的事都無精打采的,怎麼一罵我就來勁?」吐槽完一句,多崎司扭頭問她,「今晚想吃什麼?全都給你做。」
「嫩豆腐燉鰹魚。」
「嫩豆腐沒有,凍豆腐要不?」
「可行,多加點昆布卷,還有,昨晚煮的山藥排骨湯好喝,今晚再來一褒。」
「下酒小菜要什麼?」
「不要。」
「今晚再喝一點可好?」
「你是想看我醉醺醺的模樣才對。」
「隻是想讓你喝一點,好一覺睡到天亮,當然,部長大人醉醺醺的模樣也想看!特別是栗山貓娘的狀態,一邊啃自己的尾巴,一邊可愛地『喵喵』叫著,看得我想直接上手擼。」
栗山櫻良躺著伸個懶月要,眼睛一閉不想再搭理他。
當晚吃飯過後,部長大人還是在渣男的強烈要求下變成了貓娘,她的尾巴、爪爪、還有貓耳朵,全都被「淩辱」了整整一個小時。
……
照看一個病人的日子,其實還蠻艱巨的。
多崎司需要做的事非常多。
要打掃屋子、要洗兩個人的衣服、要燒菜做飯、要負責生活物質的采購、要留意栗山櫻良的身體狀況、給她說笑話逗她開心,要問刷牙了沒有、要幫她買衛生巾、要和關心的人匯報情況……
在此之前,多崎司還從沒過過這樣的生活。
好在栗山櫻良的心態很積極,沒有擺爛,一直都在盡可能地配合他。
兩人一起打網球、種菜、空閒了就躺在樹林裡討論到底什麼是「後現代主義風格」,踩著一輛掉漆的老舊自行車在療養院裡四處兜風。
2月1那天,商業街上隻有八個座位的電影院上映了一部過時的新片。
改編自村上春樹短篇小說集《沒有女人的男人們》中的作品《駕駛我的車》,影片內容講的是舞台劇演員兼導演家福悠介妻子去世後與他的司機,一個有著神秘過往的年輕女子相互熟知並開始內心交流的故事。
狹窄的影院裡就兩個人,兩個人都在看著銀幕上那輛狹窄的紅色老式薩博900小車。
影片整體風格呈現出孤獨、無奈、以及疏離感,獨特的村上氛圍;主題則是尋找與失落,出軌與背叛,一個神秘與自由的女子,漫長的對話和無時無刻都在響的爵士樂。
電影剛開始不久,有一個這樣的鏡頭。
男主角家福回到家,打開家門,推門進屋時,裡邊傳來了悠揚的爵士樂聲以及床鋪「吱吱」作響的聲音,他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小心翼翼朝著屋裡邊走去,
妻子正另一個男人在進行著親密的交流,男人哈哈地喘息,妻子香汗淋漓。
床頭櫃上,唱片機的指針深淺不一地劃過黑膠唱片。
爵士樂的優雅,永不過時。
這樣子的鏡頭持續大概幾秒。
最後,男主角黯然離去,鏡頭又轉回床上出軌的妻子和背對鏡頭的男人,再次停留幾秒鍾,聲音回盪在整個放映廳。
栗山櫻良看得很投入,等畫麵切過了後,她才一臉回味地才問多崎司:「剛才那種動作,對女方來說怎樣?」
「……?」多崎司一頭霧水。
「床鋪吱吱吱的響,感覺好大勁,」黑暗當中,栗山櫻良歪著頭,那清澈深邃的雙眸深深地凝視著多崎司的眼睛,化身求知欲爆棚的好奇寶寶地追問道:「這對女方來說,是否太過分了?」
麵對這麼可愛到問題,多崎司隔著扶手把她抱住,一本正經地回答:「說不定女方更樂意。」
「是嗎?」栗山櫻良溫熱的鼻息均勻地吹在他脖頸上,略有些緊張地問,「欸,多崎,你是不是滿腦子都著和我這樣玩?」
到了這個程度,看電影就沒什麼意思了,倒不如逗部長大人更有趣。
多崎司把栗山櫻良拉過來,坐在自己的雙腿上。
像電影裡的鏡頭那樣,兩人麵對麵依偎在一張小小的椅子裡,兩邊被扶手困住,活動空間極其有限。
「親愛的栗山小姐,」他摟著部長大人纖細月要肢,「我說我不想,你信嗎?」
栗山櫻良思考兩秒不到,答道:「不信!」
「這不就對了嘛,」多崎司靠著椅背,看著她在黑暗中依然閃亮的雙眸,「隻要你好起來後,我隨時都會那樣,請提前做好準備哦。」
「餵餵,不允許!」栗山櫻良雙手揪著他的衣領威脅一句,然後稍稍低下腦袋,額頭抵著他額頭問道:「男人想得到女人的願望就那麼強烈?」
「因人而異,但從本能上來說,男人想得到女人的是極其自然的事,」說到這,多崎司反問她一句,「關於這方麵的知識,栗山小姐有沒有學過?」
「大致知道一點。」栗山櫻良咬著小虎牙,用很小很小而且乾巴巴的聲音說,「看電視還有那方麵的書籍,知道一點點……」
「這就好理解多了,為了保持種族延續,所以……」
「我不要聽什麼保持種族,別講生理課上的那些無聊的知識。」
話還沒說完,栗山櫻良打斷他,表情凶巴巴地說了句,看到多崎司一時間好像沒能理解,她又補充道:「我問的是欲望,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忽然問這個?」多崎司奇怪地看著她。
「為了我自身安全著想,」栗山櫻良很認真地說道,「畢竟周一到周五都隻能忍著,我怕你一時色迷心竅會對我不利。」
「放一百個心!」
借著屏幕的亮光,多崎司在看到她白皙修長的脖頸,湊前在那口勿了下。
「快點說!」栗山櫻良扭了扭月要表達抗議。
「這話怎麼說好呢,」多崎司思考片刻,不大確定地開口,「假定你一輛有獨立思想的汽車,你喜歡在曠闊的大馬路上狂飆,這可以讓你感到十分的暢快。但車嘛,是要定期加油和保養的,由於某種原因,而導致這台車很久都不能上路了,那麼無處安放的動力,會讓人感到煩躁不安,這種感覺你明白?」
栗山櫻良思考了好久。
直到電影播放到一半,她才勉強回答到:「理解了一點,也就是說車要經常開出馬路飆一下,否則機械的強度就會下降?」
「部長大人真是個小天才,這樣的理解非常有意思。」
「你上一次飆車的感覺怎樣?」
「快活啊。」
「總那麼快活?」
「單從我這個個體來說,是的。」多崎司點點頭說,「但因為是兩台思想各異的車在比賽,所以不一定每次都順利成功。有時失望,也有時上頭了忘記遵守交通規則,從而導致車毀人亡的事故。」
「唔——」
栗山櫻良應了聲,陷入思考狀態。
瞧她那樣子,多半是在思考車速到底要多快,才會導致兩輛車沖出道路而導致翻車。
過了許久後,她才嘆了口氣,嘟囔著說:「要不現在試試?」
「傻氣!」多崎司學著她的語調罵了句。
「你才傻氣!」栗山櫻良反駁完,噗嗤地一笑。
在這昏暗的電影院中,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少女的十隻手指彷佛在進行什麼練習似的,在多崎司的腿上遊移,劃出生澀且復雜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