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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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怔忡後,桃刀立即反應過來,一把拽住蘭鯨就跑:「快走!」

蘭鯨雖被她拽著,但忍不住回頭,去看那漫天的藤蔓,眼中滿是驚愕。

桃刀明白他的意思,急急道:「……等下再說!」

而另一側,船長雖想追上去,卻被桃刀的藤蔓擋住去路,竟一時來不及反擊,被瞬間淹沒在綠色洪流下。

桃刀回頭,剛好看到這一幕,乾脆直接變形,將蘭鯨甩上背部,一個加速,朝遠處跑去。

不消片刻,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濃鬱的灰霧中。

而直到桃刀離去,她的藤蔓仍沒有消失,從四麵八方纏上船長的四肢,且不斷施力,試圖將他絞碎。

見狀,船長冷哼了聲。

小丫頭看著年輕,手段倒挺狠辣。

他緩緩勾起嘴角,忽然低下頭,用力一跺腳。

下一秒,自船長的腳底為中心,瞬間有數道綠柱沖天而出,以破竹之勢沖破桃刀的藤蔓,兩股力量扭打在一起,最後還是桃刀的藤蔓不敵,被盡數撕碎。

望著那些落在地上的藤蔓,船長眼中晦明難辨,不知在想什麼。

「藤蜥,」這時,他的耳側忽然響起一道陰冷女聲,「怎麼樣?成功了沒?」

藤蜥眨了下眼,表情送下來:「是夢魘嗎?」

「別廢話,」夢魘不客氣道,「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得手了嗎?」

藤蜥乾脆道:「沒。」

聞言,夢魘的音調頓時變了。

「你在搞什麼?!」她不可置信道,「不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嗎?你怎麼連她都搞不定?!」

她似乎很煩躁:「我們這裡也失手了……天蠍之星還算有兩把刷子,尤其是那個叫瞳的女人,要不是她從中阻攔,我……」

「夢魘,別發牢騷了,」一道僵硬的男聲插|進來,「藤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男人:「你也知道大人的性格,萬一讓他知道這次的行動失敗,恐怕我們隻會和沙蜘一個下場。」

藤蜥一聲不吭。

「他媽的!」夢魘急了,「藤蜥,你倒是說句話啊?!」

一陣僵持的沉默後,藤蜥忽然笑了起來。

「……你他媽腦子壞了?」夢魘不可置信道,「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萬一惹怒大人,他們的小命可就真難保了!

「不要緊,」藤蜥止住笑聲,施施然道,「他不會怪罪我們。」

男人狐疑:「你確定?」

藤蜥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道:「不過……我還需要再確認下。」

他盯著地上的藤蔓,眼中閃著莫名的光。

如果真如同他所設想的那般,那他們這次……可算是撿到寶了。

***

桃刀帶著蘭鯨一直奔出數千米後,才緩緩停下步子。

她側耳傾聽了會,不見有腳步聲追來,才變回人形:「到這裡應該不會追上來了吧?」

蘭鯨也凝神聽了會,點點頭。

桃刀抬起頭,發現頭頂籠罩著烏雲一般的灰霧,根本看不清頂上的情況,而且或許是因為海拔太低的緣故,這裡通訊也極差,她的光腦甚至收不到信號。

她轉向蘭鯨:「你能聯係上外界嗎?」

蘭鯨試著撥弄了下光腦,有些為難地搖頭。

桃刀不由皺了下眉,她沉吟片刻,對蘭鯨道:「我們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吧。」

他們落下來的時候就已接近傍晚,現在差不多7,8點,郊區的夜晚氣溫很低,尤其是在這種海拔低的地方,就連她也開始感到不適了。

蘭鯨點頭,正要說什麼,目光掃到一處,忽然露出愕然的表情。

下一瞬,他竟拋下桃刀,直直往前跑去。

「蘭鯨?」桃刀一愣,忙追上去,「等等,你去哪裡?!」

許是因為墜落的緣故,他們周圍無一完好的建築,到處都是滾落的石塊與廢墟,加上濃霧籠罩,桃刀根本看不清腳下的路,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

但蘭鯨卻似乎對這裡很熟悉,他罕見地沒有回應桃刀,頭也不回地朝前跑去,纖細的身影迅速在廢墟中穿梭,如同暗夜中出沒的精靈。

好幾次桃刀都差點沒追上蘭鯨,隻能借著空氣中的氣味,勉強跟在他身後。

在跑出數百米後,蘭鯨終於停了下來。

他站在一間破敗的屋子前,仰起頭,定定望著大門。

桃刀追到他身邊:「……怎麼了?」

蘭鯨一臉怔忪,像是沒聽到桃刀的話。

見他不吭聲,桃刀眨眨眼,隻好也看向屋子。

這裡似乎曾是個高檔居所,一塊巨大的招牌落在兩人腳旁,雕花邊上依稀可見閃爍的金粉,周圍攏繞著大片的草坪,幾個天使雕像散落在附近,栩栩如生的麵龐靜靜望向兩人。

建築本身的設計也極盡奢華,到處可見繁復的雕花,牆壁內部鋪著精致花紋的壁紙——隻是表麵都覆著一層厚厚的灰,淹沒在歲月的痕跡下。

桃刀蹲下身,擦去招牌上的灰,艱難念著上麵的名字:「亞特……女王……?」

一隻光腦的屏幕忽然伸至麵前,上麵打了一行短字:「亞特蘭女王劇院。」

桃刀下意識跟著念了一遍:「亞特蘭女王劇院?」

這裡是一個劇院嗎?

她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等等,亞特蘭……那不是……?」

蘭鯨低下頭,對她微笑了下。

「這裡,」他緩緩在光屏上打字,翻飛的十指如同潔白的蝴蝶,「是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他也蹲下身,學著桃刀的樣子將手覆在招牌上。

借著昏暗的光線,桃刀看到他的眼中似有晶瑩湧動,素來溫和的臉龐罕見露出一絲哀傷,如同浮萍一般,淺淺漂浮在水色的眸底。

「那,」她下意識道,「我們今天在這裡休息吧?」

蘭鯨沒有動彈。

良久,才緩緩點了下頭。

兩人推開厚重的紅木門,小心翼翼走進劇院。

桃刀本想直接打地鋪,但被蘭鯨拉住,他將光腦遞過來,屏幕上有一行字:「我帶你去能休息的地方。」

桃刀:「?」什麼意思?

沒等她詢問,蘭鯨輕輕拉起她的衣袖,將她往深處帶去。

盡管劇院內一片狼藉,早就看不出內部的設施與裝潢,蘭鯨卻很熟門熟路地在廢墟裡穿梭,在推開一扇巨大的碎石板後,他指著露出來的半截樓梯,示意桃刀上去。

桃刀半信半疑,小心翼翼地攀住半碎的樓梯,往上爬去。

二樓連著一道狹長的走廊,桃刀走了兩步,在一塊標牌前停下。

【員工區域,遊客止步。】

蘭鯨解釋:「這裡是後台區域,專門讓演員休息的地方。」

桃刀恍然大悟,所以剛才他才會那麼說啊。

她好奇地跟著蘭鯨,進入一間掛有【男主役】銅牌的房間。

這間房的裝潢比其它房間要華麗許多,且保留得也很完整:地上鋪著柔軟厚實的絨毯,踩進去幾乎能將整個腳都包住,一套皮質光滑的沙發靠在牆角,上麵還放著幾個鬆軟的抱枕,甚至他們頭頂還懸掛著一架漂亮的小型水晶燈,在牆上投下斑駁晶瑩的光。

蘭鯨駕輕就熟地走到角落的櫃子旁,從裡麵翻出幾條毛毯,然後又不知從哪裡弄出幾包壓縮餅乾和純淨水,一並遞給桃刀。

桃刀有些驚訝:「你好熟悉這裡。」

蘭鯨笑了下,在光腦上打了幾行字:「因為我以前在這裡演出過啊。」

桃刀震驚了:「什……這裡?你是主役演員……男主角嗎?!」

望著她眼中的驚訝與好奇,蘭鯨遲疑了下,才緩緩點頭。

桃刀反而被勾起了興趣:「你演的是什麼?王子嗎?觀眾多不多?有沒有300人?」

麵對她連珠炮似的問題,蘭鯨彎起嘴唇,好脾氣地在光腦上打字:「演的是《午夜魅影》,觀眾很多的,每一場都有上千人,然後我擔任的是……」

他本來打了幾個字,卻又立刻刪除,停頓了下,緩緩敲著鍵盤:「是一個叫『魅影』的人。」

桃刀眨了下眼:「魅影?」

「嗯,」蘭鯨盯著屏幕,「《午夜魅影》講的是一個發生在歌劇院的奇幻故事。」

「在一家久負盛名的歌劇院地下中住著一個名為『魅影』的男人,他雖擁有天才般的譜曲與歌唱能力,因長相醜陋而被人們厭惡,隻能躲在歌劇院的地下密道裡,但盡管如此,他愛上了演員中的一名少女,並教她唱歌,幫助她拿到主演的位置。」

「但少女卻另有愛人,魅影被嫉妒與占有欲沖昏了頭腦,將少女囚|禁在地下,並試圖殺死她的愛人,」他慢慢打著字,「可少女的愛是真誠且無畏的,她寧願被一輩子鎖在地下,也不希望愛人犧牲,而愛人也願意為了她放棄生命,看到這一幕的魅影,終於明白這一切隻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打到這裡,他忽然停了下來。

桃刀等了會,見蘭鯨隻是愣愣盯著屏幕,忍不住道:「那……然後呢?」

蘭鯨回過神,郝然沖她笑了下,繼續寫道:「魅影幡然醒悟,放了少女和愛人,從此消失在地下,再無人知曉他的蹤跡。」

桃刀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眼:「就這樣?這就是結局?」

蘭鯨微笑著點了下頭。

「這也太奇怪了,」桃刀皺起眉,「魅影真的是主角嗎?為什麼我覺得隻有他一人是悲劇?」

她雖然很少讀書,但在僅有的印象裡,男主角不都是那種閃閃發光的王子,在故事的最後與公主一起幸福地生活在城堡中嗎?

蘭鯨想了想,打下一行字:「因為他是魅影啊。」

桃刀下意識問:「什麼意思?」

麵對她困惑的眼神,蘭鯨隻是笑了笑,沒有吭聲。

不知為何,他的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如同一汪極深的水潭,在清澈透明的水麵下,隱藏著誰都無法察覺的深色。

桃刀愣住了:「……蘭鯨?」

蘭鯨抿了下唇,忽然站起。

「你沒有看過歌劇吧?」他回過頭,溫和地對桃刀一笑,「我演給你看。」

「……唉?」桃刀不由一怔,「現在?在這裡?」

蘭鯨搖了下頭,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狡黠:「在舞台上。」

說罷,他忽然打開牆上的一扇小窗,一躍而下。

桃刀:「?!」

她連忙跑到窗旁,俯身望去,才發現窗下竟就是舞台,她所在的演員房間隱藏在舞台的天花板內,透過窗戶,能看到整個劇院內部,以舞台為中心,一排排的觀眾座席如同海浪般朝遠處蔓延,十分壯觀。

「咚!」

一道輕微的響聲,蘭鯨落在舞台上,他抬起手,沖桃刀用力揮舞。

桃刀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猶豫地看著蘭鯨。

他不是……無法發聲嗎?那要怎麼表演?

蘭鯨並未察覺桃刀的躊躇,低下頭,變魔法似地從懷中掏出一塊疊得工整的黑布,輕輕抖開,披在身上。

桃刀眨眨眼,才明白那是一件披風。

蘭鯨又拿出桃刀送給他的麵具,覆在臉上,如此,他的大半張臉都被遮掩在白色的麵具下,隻露出纖細的下顎弧線。

蘭鯨抬起頭,有一瞬,溫和柔軟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消失了,寬大的披風自肩處傾瀉而下,將他的身形襯托得越發筆挺凜然,露出一角的下顎泛著一線細細的銀白反光,清楚流暢得宛若最精致的銀器。

他站在舞台中央,脊背挺得筆直,簡直就像……站在世界的中心。

隨即,蘭鯨動了。

他將手臂伸展開,開始起舞。

沒有伴奏,他的每一步卻像是剛好踩在細密的鼓點上,自成一曲。

沒有歌唱,他的肢體卻是最好的語言,如同流水般自如流淌。

沒有燈光,他卻依舊是整個舞台中最耀眼的存在,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桃刀望著這一幕,竟一時忘記了呼吸。

良久,蘭鯨停了下來,他沒有脫下麵具,正對著桃刀,深深彎下月要脊。

桃刀回過神,慌忙站起,拚命拍手:「很……很好看!」

其實她沒看過歌劇,也不懂蘭鯨的演出,但她卻莫名覺得,站在舞台上的蘭鯨,和平時不一樣——很耀眼。

蘭鯨盯著她激動的臉龐,不由露出一抹笑容。

他下了舞台,往樓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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