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刀光劍影染黃昏(一)(1 / 2)
院中草地一片蔥蘢,雲朵低垂,飛雁哀鳴。
葉孤鳴赤裸著上身坐在屋內,將牆上的兵器拿下來,仔細的擦拭著,他紫紅色的麵皮上怒氣騰騰。
一陣敲門聲響起,葉孤鳴沉聲道:「進來。」
「吱呀呀」大門被打開,托托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笑嘻嘻地坐在他對麵。
「你和義父還真像,沒事兒就擦兵器!」
葉孤鳴麵無表情地說道:「因為我們都酷愛武學,所以兵器就是我們的心頭所好,甚至比自己的妻兒,更讓我們珍視!」
托托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隻能撓了撓頭皮,嘿嘿地傻笑。
葉孤鳴立刀在地,凝著托托,沉聲問道:「托托,你告訴葉伯伯,少幫主此次前來,到底為了什麼事?」
托托一怔,連忙傻笑道:「葉伯,俺也是在靈州與小鹿遇到的,她什麼都沒和俺說啊!」
葉孤鳴看他呆頭呆腦,也不像說謊的樣子,便嘆道:「也是,你和我一般木訥,就算少幫主有什麼事,估計也不會告訴你!」
說罷,葉孤鳴站起身來,拍了拍托托的肩膀:「來,咱倆比試比試!為了和你切磋,我已經齋戒好幾日,特地精進了刀法!」
托托嘿嘿一笑,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露出黝黑發亮的肌肉:「來就來,俺還怕你不成!」
葉孤鳴笑著問道:「比試什麼,你的刀呢?」
托托指著他滿屋的兵器,喊道:「葉伯,借刀一用!」
葉孤鳴拿下一把刀丟給他,遂提刀月匈前,大喝道:「托托,看刀!」
說著,他提著單刀直撞過去。
手中鋼刃陡然翻起,又猛地落下,再翻起遂落下,連續幾個上下手刀的變換,直逼得托托連連後退。
托托閃身躲避,驚怒道:「這不是你的葉家刀法!」
葉孤鳴得意地笑道:「你錯了!這是我自創的刀法,本就是脫胎於葉家刀法。」
話音還未落,隻見托托騰空一個飛腳,踢開葉孤鳴的刀。
隨即,他一招沉猛的日月乾坤逼向他,來勢甚凶。葉孤鳴雙眉一豎,馬上用一招八門金鎖迎擊。
葉孤鳴手中的刀法收斂凝重,虛實互用、忽虛忽實,卻頗為沉穩,愈見緩慢。
而托托手中的刀法,則是招數分明、耍起來刀長身矮,但見刀走不見人行。隨著步法的起落擺扣,身法的左轉右旋,刀法新奇變幻,令人難測。
兩個人從日落鬥到明月高升,越打越投契,招數漸臻圓熟,越使越精。直至一場暴雨突然襲來,兩個人才不得不停手。
托托收起刀,抖了抖身上的汗水,粗喘著氣說道:「看來咱倆不分勝負,不如再各自研究幾招,改日再戰,如何?」
葉孤鳴擱下刀,拍了拍托托的肩膀,豪爽笑道:「也罷,咱們改日再戰!來,陪葉伯伯喝酒!」
二人盤膝圍著榻上的方桌而坐,誰也沒有注意到,一輛馬車停在後門。
隨即,車門打開,一襲黑袍、頭戴風帽的男子,趁著四下無人,匆匆走入馬蕙蘭的房中。
葉孤鳴拿來兩隻碗放在桌上,又抱出一大壇酒,將上麵的泥封打開。
霎時間,濃鬱醇厚的香氣溢出,酒還未沾唇,托托已有微醺之意。
葉孤鳴提起酒壇倒了兩碗,笑道:「今日能與托托比試刀法,還真是爽快啊!我就用這百十來年的陳釀招待你!快嘗嘗,怎麼樣?」
托托將一碗酒喝乾,一抹嘴,大笑道:「好酒,好酒啊!」
葉孤鳴也喝了一碗酒,笑道:「看你的刀法如此精湛,想必鬼力赤這麼多年,也沒閒著吧!」
托托哈哈大笑道:「那是當然!義父這麼多年未成家,就是將所有精力都放在打理馬幫,和精進武義上了!」
葉孤鳴卻忽然嘆了口氣,感慨道:「你義父年輕時,整日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如今他年紀大了,又替出入生死的弟兄們,尋了一條生路!這樣一個義薄雲天的英雄,卻沒留下一子半女,還真是件憾事啊!」
托托拍拍月匈脯,昂然道:「沒有親生兒子怕什麼!有俺托托在,為他養老送終。還有小鹿為他打理馬幫,俺們可不比親生子女差!」
葉孤鳴喝了一碗酒,又道:「當初鬼力赤本想把馬幫交給你的,可你頭腦簡單,擔不起這個重任,也隻好讓鹿寧來負起這個攤子!」
托托撓撓頭皮,嘿嘿笑道:「俺會在一旁跟小鹿學習的,等哪一天俺學會了,就幫小鹿分憂!」
葉孤鳴笑了笑,問道:「怎麼,難道你不娶妻生子,要一直陪著你妹子了?」
托托傻乎乎地笑了笑:「不急,小鹿什麼時候嫁人,俺什麼時候成親!」
葉孤鳴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又倒了兩大碗酒,二人端起碗來一口喝乾,舉著空碗一照,哈哈一笑,又一齊放下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