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南疆閒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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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誓死守護秘密,一方耐著性子與之博弈多年,如今不知是耐力到了盡頭,還是有其他因由觸動,拂曉坊終將不復存在了。淩晨,宋達燚躺在榻上,頭腦裡浮現著齊湖的音容笑貌,暗想因自己的「不說」,這個倔強而英俊的老人家估計已經歸西了。正在凝神細思之際,他感覺到有人落在屋頂,雖然很輕柔,卻也逃不過他的耳朵。接下來,那人自房頂悄然躍下,來至門前,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推開門,隨著尖叫般的狂風一同走了進來。一把泛著慘白光色的寶劍猛然刺向闖入者,那人輕鬆躲過,開口道,「問幾句話,說完就走。」達燚定睛一看,冷笑道,「原來是你。」善貫黑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憐憫與嘲諷,「頂著這樣一張窮途末路的臉,聶氏也肯給你生機,真是活菩薩。」

一見善貫,周身一緊,一段極為痛苦的往事便湧上心頭。時光的洪流裡,宋達燚也曾是翩翩美少年,五年前的暗夜,突如其來的一劍向自負的他劈來,壞了他整張臉,將他逼至懸崖邊緣。從此,無數個不明朗的暗夜裡,他都會想起那噩夢般的一劍,以及據說是因偶然路過而對他施救的善貫。至於善貫到底是不是偶然經過,達燚沒有深究細問,不過,善貫說他隻是罕有地發了善心時,達燚嘲諷道,「鬼才信你,你哪有心?!」

出手施救之後,善貫一直奇怪於宋達燚對自己的態度,按理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然而這個破了相的鬼太監居然從來沒有跟自己道過謝。一張特別好看的臉沒了,真的至於痛到發瘋、絕望嗎?他沒有過那樣一張引以為傲的臉,也不想有這樣一張窮途末路的臉,因此想不明白此中落差帶來的極致痛苦。反正救人總是沒錯的,何況這是他一生之中罕有的善舉,是的,他的確很冷很酷,對不住名字裡的「善」字。

「三個問題。拂曉坊從此沒了嗎?是汪將軍引薦你來宋府的嗎?你來到這裡,是否斬斷了過去種種?」盡管黑漆漆的屋裡沒有其他人,善貫還是壓低了聲音。達燚幾乎沒有片刻猶豫地作答,「沒了。是。是。救命之恩,算是做了報答,你我兩清,從此不見為妙。」門開了,寒風再度灌了進來,善貫沒了蹤影,達燚釋然嘆氣,緩緩地關嚴了房門。

「孩子。」聽聞親切的呼喚,達燚睜開眼睛,人在榻上,四下依舊是漆黑一片,唯有熏爐裡散著熱氣與暖光。「您應該已經歸西了,所以這是夢。」熏爐附近有一個矮幾,齊湖端坐其上,麵色紅潤,笑容裡有一種令人想擁抱的溫度。「我是沒了,不過魂魄尚在,若在此世上還有什麼牽掛,則有你,還有甘蒙和汪榮,隻是,時間緊迫,趕路要緊,便隻同你一人相會了。」達燚坐了起來,輕聲說,「我與您緣分這麼淺,不值得成為最後的牽絆。」齊湖笑道,「你比較有趣。」

達燚忽然之間貪心起來,低聲問,「您是準備將心裡的秘密告訴我嗎?」轉而自我否定道,「不,不可能。」齊湖鄭重答道,「陛下要的東西一直都在豐渠閣裡。我等六人守諾至死,不曾違背,如今我要走了,告知你無妨,你如此惜命,值得得此保命的本錢。」夢一下子就醒了。人依然在榻上,熏爐裡依然散著熱氣與暖光,其旁的矮幾上,竟有一片枯葉。或許,那是該死的善貫兩度邀風進門時刮進來的。秦薌說,「前塵已死。」言猶在耳。他下了床,走至矮幾邊,拿起枯葉,用寶石般的眼睛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將其握在手心,捏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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