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宰相城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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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矽雖平日裡也有與房玄齡政見相左之時,但心裡對房玄齡是很敬佩的,他近兩年身體欠佳,曾多次向皇帝請辭回家養病,李世民也曾兩次在私下裡征詢王矽,誰是繼任中書令的最佳人選,王矽兩次都首推房玄齡,李世民雖然沒明確表態,但也都沒明確否定,想來皇帝心中也認為房玄齡是最佳人選。

如此信任的心腹股肱,怎麼說著說著,為一句無關痛癢的連牢騷都算不上的話,就把宰相罷免了,王矽實在想不通。

但他知道此刻不是沉默的時候,因為房玄齡本人此刻無論如何沒法為自己開脫,房遺直自然也不便為父親說情,眼下能說上話的隻有自己了。

思量著,王矽站起身,躬身對李世民說道:「陛下息怒,臣與房公共事多年,深知其公忠勤能辦事細心,堪稱百官楷模。臣每每竊與房公對比,都自愧不如……」

說著說著,王矽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對呀,房玄齡已經是尚書左仆射,若是兼了中書令,自然就是首席宰相,權柄更大,保不準皇帝恐他生出驕縱之心,難以駕馭,所以特意在其上任前敲打敲打。想透這層,王矽已明白這是皇帝慣用的馭人之術,想通了不僅不能說出來,還要裝作懵懂,這樣才顯得聖聰高深莫測,顯得臣子在皇帝的掌握之中,想到這裡,王矽心裡也就釋然了,說話也更加平和鎮定了,語速自然也就放慢了:「朝中事務繁忙,正是用人之時,房公乃朝廷棟梁,望陛下忘其小過,取其大節,若以一言有失便罷免宰相,以後朝中恐再無人敢在君前說話了……」說到這裡,王矽突然打住了,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樣嗎?皇帝會不會還有其他的考慮?王矽不禁反問自己。一念至此,王矽硬生生把下麵的話咽了回去。

房玄齡此時也緩過神來,顫顫巍巍的要站起身,但一下又跌坐在杌子上,房遺直有心上去扶一把,但沒有旨意不敢在君前妄動,便隻能皺眉乾看著。

李世民掃視了三人一遍,他似乎不勝勞乏,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三人都如蒙大赦,房遺直上前一步要扶著父親,房玄齡甩開房遺直,起身自己走出了殿。

走出承慶殿,一個內侍招呼岑文本和虞世南往裡麵進,房遺直禮節性的跟二人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但在錯身的一剎那,房遺直注意到虞世南的嘴角似乎在輕微的抽搐,唇邊還有一片水痕,似乎是口水。

待岑虞二人進了殿中。房遺直見左右無人,輕輕拉了拉房玄齡的衣角,房玄齡故意放慢腳步,待王矽走遠,小聲說:「回去再說。」

在回府的路上,父子二人對坐車中,房玄齡始終閉目養神,房遺直一直觀察父親的神色,發現房玄齡既沒愁容不展,也絲毫不懊喪頹廢,很是納悶,他唯恐父親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幾次開口勸慰,可是每次都是剛說了一句「父親」,就被房玄齡攔了下來。

房玄齡的馬車從公府後門了院,剛一進院,房玄齡就睜開眼睛,對外麵說:「停。」

馬車停下,房玄齡麻利的站起身,矯健的下車,房遺直驚奇的發現,剛剛在宮裡還是步履蹣跚的父親,此刻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不止神色恢復如常,而且似乎身體都輕快了不少,如同卸下了個大包袱。

房遺直暗自佩服,這份宰相城府,臨大事而不驚的鎮定從容,夠自己學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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