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內丹與常離（2 / 2）
「隻是提供內丹的人會完全失去所有的精炁神，就連自身的魂魄也會散去，就算是大羅金仙，失去了內丹也隻有魂飛魄散一途，而魂飛魄散，是最為淒慘的下場。現在她不知為何逼出了自己的內丹，想要救治師兄，隻怕她自己很快就會湮滅，再與輪回無緣了……」
聽月洛這麼一說，晁笙這才想起來自己曾經在九霄萬福宮當道童的時候，曾經看過一些奇聞異事的典籍，其中有不少的故事，都是癡心的妖為了救回自己心愛的人，而吐出一粒珠子，而後愛人得以重生，自己卻煙消雲散。原來，那些神奇的珠子，就是內丹。
魂飛魄散！
這四個字深深地震撼著晁笙的心靈。
從此不再擁有自己的想法、回憶，無意無識地飄散於天地山川之間，無法再重新轉世輪回，這需要多麼無私的愛，才能做出的犧牲！
等自己以後結成了內丹，若是為了救娘，自己肯定是毫不猶豫的。
可若是為了救簡蘭呢？
晁笙搖了搖頭：她有霍函的內丹。
那麼這世上除了娘以外，還有誰能夠讓自己心甘情願地獻出內丹呢？
晁笙陷入了幻想，不經意間，看向了身旁的月洛。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覺月洛正在他的眼前晃著手。
「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月洛好奇地問。
「沒、沒什麼！」晁笙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好在鬼母說話了，將月洛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沒想到消散之前，還能再見到我的孩子……」鬼母眼神恢復了清明，溫柔地撫扌莫著常離的額頭，替他整理有些淩亂的頭發，滿臉的慈愛。
「你的孩子？」剛才鬼母嚷嚷著撲過來的時候，眾人還以為她是神誌不清胡亂說的，但再看她此時的神情，眾人一時也有些扌莫不著頭腦了。
鬼母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平和的笑容，那模樣完全是一位修養極好的貴婦人，又哪裡還有半點陰森可怖的影子？
「我自己的孩子，又怎會認錯呢？現在我把內丹給了離兒，身上法力盡失，之前被人用術法控製的神智，也漸漸恢復了。當年，有個叫做天一的妖道，修為通天，為了壯大自己，他四處網羅修道之人，想要將他們收為黨羽，凡是違逆他的道友，都被他的手下殺了。離兒的父親拚死拖住了那些人，讓我們母子逃了出來，但我傷勢過重，法力低微，逃至此處，便再難支撐。好在偶遇一位道號靜音的道友，便將離兒托付給了他。」
「師父！」月洛低呼一聲，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師父和常離師兄竟然還有著這樣的一段過往。
鬼母接著說道：「我心係著離兒，又憤慨於天一妖道惡行，故而遲遲不願轉世投胎，索性留下來修煉鬼之一道，漸漸地，我的妖力也終於扌莫到了結丹的邊緣。我想著啊，等我內丹大成，我就可以出去尋找我的離兒了。不料前日突然有幾個道行很深的妖道來到這裡，用術法強行提升了我和這裡其他荒野孤魂的妖力。我雖因此僥幸結成內丹，但卻隨即被這些妖道控製，派出死靈四處作亂。現在想來，那些死靈都已經成了怪物，這番放了出去，隻怕又是一場劫難。不過你們放心，那幾名妖道為了盡可能地加強我對死靈的控製，他們在施法的時候將我作為了陣眼，所以一會兒等我消散了，那些死靈的妖力也都會變成原來的樣子，現在烈日當空，失去妖力的支持，他們也會和我一樣煙消雲散的。」
鬼母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身形也變得愈發透明。
在她消散前，她說了最後一句話：「你們是離兒的朋友吧……離那些妖道遠一些，他們的道行很高、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