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半遮桃花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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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聽戲,已然不過癮。

酒兒追著唱戲的角兒學戲去了。一個眼神,一個蘭花指,一個腳步,都要細細揣摩,一遍遍的模仿。

隻是學戲,還是不夠,直接裝扮上。

終於,酒兒姍姍而來。她雲鬢花顏,素衣勾勒玲瓏,衣袂飄飄,依水之畔娉娉裊裊,宛若淩波仙子。「離卻了峨嵋仙山來到江南,人世間竟有這美麗的湖山!這一旁保俶塔倒映在波光裡麵,那一邊好樓台緊傍著三潭;路橋上楊柳絲把船兒輕挽,顫風中桃李花似怯春寒。」

亭子應了戲文,倒映在波光裡。染了秋意的草木雖比不得春日令人心曠神怡,卻別有風韻。

酒兒半說半唱,時而手搭樹枝,時而衣袖半遮住桃花粉麵。

小福看呆了,說起話來也不連續。「我的…老天啊,這…還是她嗎?」

他暗暗嘆服。田公公是梳妝的高手。當初,許太妃的盛寵便是得益於此。

不是妖孽,也是禍害。賀瀾茂提劍向前。「斷橋多沒有意思,不如,來一段《水漫金山寺》。法海來矣。妖孽,休要張狂!」心起歹念,一劍刺下去。

酒兒一慌,摔在橋上。劍鋒緊追不舍,近在遲尺。慕容策早看出苗頭,揮起雨傘,將她護在身後。

原本理虧,又怕誤傷。賀瀾茂扔掉木劍,被動地挨著打。

「沐哥哥,你都演錯了,許仙不會打人的,是我們被打。」

「什麼戲?眼看著自己娘子挨打,還不出手,那是男人嗎?」慕容策將雨傘扔到賀瀾茂身上,諦視著他。

「可是戲文就是這麼寫的,一直都這麼演的…不如我們改一改……」

端王連著十日未回王府。

許太妃沉不住氣,來到老宅。

戲台子上正演著改編後的戲。許仙為救娘子,拜法海為師。酒兒扮許仙,慕容策扮法海。沒有一句正經的詞,全是武戲。

原是看戲的站在台上,該是唱戲的都坐在台下,發著陣陣的喝彩。

許太妃氣得是七竅生煙。這不是尊卑不分,輕賤自身嗎。尤其是見到兒子戴著禿頭的假發套,最是冒火。「王爺幾日不回王府,就是為了在這裡胡鬧嗎?簡直是不成體統!」

「你哪裡冒出來的?要看戲就坐好了,不想看也別亂嚷嚷,好不好?」

慕容策打掉她抬起的手臂,走下戲台。

很快,人都散了,戲也唱不下去了。

許太妃閒話少敘,單刀直入。「本宮想單獨和他說幾句話?」

「母妃盡管問。」慕容策穩穩坐下來,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小福跑去傳話。「小叢公子,太妃請您過去,有話要說。」

上邊,酒兒杵著欄杆,翻身躍下來。

許太妃嚇了一跳,穩了穩神,不急不忙地說話。「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酒兒……」一邊回答,一邊高聲喊著散去的角兒。「餵,你們別走遠了,戲還沒唱完呢……」

小福跪在她麵前,擋住她追出去的步子。「小叢公子,太妃的話還沒問完呢,請您等等?」

座位上的許太妃咬了咬牙,壓了壓怒氣,繼續問著話。「你家住在哪裡?」

「就在這裡,沐哥哥把宅子送給我了。也不算是送,我也送東西給沐哥哥了,算是換來的。」

許太妃瞟了一眼身旁的座位。「本宮好奇,你是拿什麼東西交換的?」

「布玩偶,兩個呢!」

「本宮還以為是什麼稀罕物件……」

「就是稀罕物,是我娘給我縫的,從小到大都陪著我玩的。我就有兩個,都給沐哥哥了。」

酒兒說的話不免讓人想到另外的意思,傾我所有,予你之歡。慕容策頃刻淹沒在甜蜜當中,目色變得溫情起來,望向她。那寵愛已有了幾分縱容的意味。

分明是動了真情。許太妃的心頭飄過一絲擔心來。「你的父親和母親是做什麼的?」

「我爹爹是殺人的,我的娘親是念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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