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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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憲宗怠政,整日耽於享樂,無問諸事。

各部官員隻得於宣政殿內閣議政,寫出條陳,由崔後大監送呈憲宗,亦無下文。

景雲共歷十七載,藩王驕縱,節度使不朝,已有亂世之征兆。宣宗繼位後,雖空有治國之心,奈何天資不與,體乏多病,醇風三年後,隻得將內閣托於幼妹,協理朝政。

群臣本以女子難堪大任為由,請宣宗重選丞相,以為治國要策。但半月下來,李依在政務上的老辣,讓政事堂的六部尚書大為驚訝。

這幾年,蜀王湘王帶頭,各處藩王好歹消停下來。李依在得到眾臣肯定後,也毫不客氣安插人手,將一些固執的臣子尋了由頭或貶或放,驅離了長安。其行事手段,依稀有女帝的印記。

時人有流語——女帝再世,大唐將亡。

朝臣們因杜渝的調令吵成一團,李倜從思緒中回過神,往後瞥了瞥。知曉李依這幾日都不會出現,他仍有些不慣。

「聖人,杜渝身為女子,在安西為軍也就罷了,怎可由她再入禦林軍?豈不成了天下的笑話?」說話的是禦林軍千牛衛右領付狹岩,千牛衛統領空缺,他是順理成章再上一層的。如今被個丫頭截胡,他自然不肯。

禮公景紹卻道:「聖人,魚符先帝所賜,調令先帝加印。況杜渝在安西屢立戰功,乃可用之才。臣以為,可委以重任。」這位禮公便是景秀的父親,老當益壯,眼角布滿了細紋,眼底卻精光炯炯,言語間中氣十足,絲毫不見老態。他身居吏部尚書,乃朝中清流。

果然李倜身形略前,客氣道:「景卿請說。」

景紹回身與眾位同僚一禮,道:「諸位若不放心,本官現令司勛郎中將杜渝的履歷文書拿來,再請兵部頭司取來他們的,兩相勘合,便知杜渝可有這份才乾。」

付狹岩滿臉不愉,但他不肯當麵頂撞景紹,隻憤慨不已。

李倜卻從這話裡聽出旁的意思,忙問道:「景卿,這杜渝,莫非是如沐王夫人那般的巾帛女將麼?」

景紹一笑,道:「假以時日,應當如此。」

李倜本便不願擔個不從先帝遺旨的汙名,當即擺手,道:「先帝有命,況杜渝有其才。魚符長公主已然賜下,此事便定了。朕意,下月初一,便令杜渝入軍履職。」

景紹躬身執禮,長聲道:「遵旨。」

諸事議完,李倜又留了幾個臣子,便令諸臣退下,景紹自然在列。李倜對這位長者很有好感,再加上其子景秀統領金吾衛,又是東征高麗的第一新秀,軍功卓著。

說了些許不相乾的事,李倜側首對起居郎道:「今日所議之事,你可記得分明?」

「回聖人,記得分毫不差。」

「那便謄抄一份,讓大監著人送去長公主府上。」李倜渾不在意此話意味著什麼,末了又道:「長公主新喜,這些日子都這般送一份去。」

「是。」

景紹本想勸阻,但又怕傷了他們兄妹和睦,隻得住嘴。

一旁的符寶郎冒畢荀還想再勸,給景紹一個眼神攔了回去——畢竟朝中要職多出洛川門下,送不送去,沒甚差別。

不多時,東宮太傅弘文館大學士魏煉捧著幾卷書進來。李倜忙起身,以弟子禮相見。

自李倜臨危立為皇太弟,便由魏煉親自授學。及至李倜繼位,便加上禮公景紹,一授經史子集,一講理政心得,盡是肺腑之言。

李倜天資不高,但勤學不輟,夜讀達旦,很得文官一脈認可。

這一授一講,又是兩個時辰。

景紹因有要事,先行告退。

李倜命尚膳監送了碗湯餅,陪著魏煉用畢,才將昨夜的課業呈上,道:「夫子,朕若有紕漏錯處,還請指正。朕雖駑鈍,但也知曉學海無涯學無止境的。」

魏煉能為帝師,秉性自高潔。然李倜謙和儒雅,確讓他老懷大慰。

「聖人言重。」魏煉攤開昨日的課業,一一與他指出不妥之處,詳加解釋了一番,才道:「聖人假以時日,定如昭宗一般,彪炳史冊。」

「先祖風采,孤隻奢望可及一二,便心滿意足。」李倜麵帶向往,指著自己的字,自嘲道:「便是這筆爛字,也不過可稱工整而已。如何可與先祖丹青留史相提?羞煞也!」

初,帝甚勤勉,於長公主言聽計從。

——《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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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筆慢慢打,慢慢來。

注:符寶郎,屬門下省,諫官。

已改,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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