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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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渝眼眸滴溜溜轉過,促狹道:「原來你也想到了?那還刻意瞞著我。」

李依道:「凡事若都說破,豈非無趣得緊?」

氣氛登時一緩,李依唇角的淩靜也淡了許多,道:「本宮府上的桂花酥酪,常人可不是能嘗到的。你試試看,若喜歡盡管讓人去送。」

杜渝這才注意到麵前矮幾上有盤乳黃色果子,香氣撲鼻。她撚起來送入口中,桂香隱與乳醇中,酥脆可口,回味悠長。她咽下一塊,贊道:「非同凡響。以管窺豹,隻怕十三娘府上珍饈足我嘗試回味許久了。」

二人說笑幾句,杜渝正色道:「你說有三件要事,這才說了兩件,還有一件呢?」

李依擱下纏絲瑪瑙海棠杯,道:「本宮記得,漓郎與一侍妾有一庶子,虛歲四歲的?」

杜渝心中一動,道:「不錯,那侍妾產子後沒多久便生產熱,沒熬住去了。阿娘可憐孩子,請了奶娘丫鬟,養在別院,每月由奶娘帶回府中見上一見。說來慚愧,我竟是從未謀麵,隻聽說——輪廓與阿兄相類,性子也和緩。」

李依知她忐忑,淡道:「如今本宮既是漓郎正妻,他也得喚本宮一聲母親。改日,還請你走一遭,把那孩子帶來,讓本宮瞧瞧。你莫要多心,漓郎故去,國公雖安泰,但虞公世子人選,還需早些定下。漓郎有庶子,無論如何,都得瞧瞧他會否有這個資質,再看他的造化。」

杜渝心中一定,又道:「可他才三四歲,不過有個乳名,能瞧出什麼來?」

「你為將,知戰場謀劃,此為十七娘所長。」李依露出個淺笑來,道:「本宮謀劃朝局,知人善任一事,自問還有幾分心得,看一稚童——易如反掌。」

杜渝再問:「若此子難堪重任……」

「杜氏枝繁葉茂,擇一旁支子弟,過繼給漓郎,在宗室世家,並非大事。」李依麵上恢復平淡,道:「你不會怪本宮插手太多吧。」

杜渝已經徹底放鬆了,搖頭道:「你是杜氏媳,本該關注此事。」

李依道:「如此甚好。」她頓一頓,話峰陡轉,道:「你小時候也見過十二郎,那孩子去歲回了趟博山,大約……也沒太大長進。」

杜渝腦中想了半晌,才想起來李依口中的十二郎,是湘王世子李伬。若未曾記錯,他今年也才將將十二歲。

「你怎麼知道他沒太大長進?仔細湘王殿下聽了心中不喜。」杜渝開了句玩笑,道:「看來今後我與世子打交道也不算少,要不你提前跟我講講,這位世子脾性如何?」

湘王一脈,乃昭宗嫡子李校一支,與仁宗一母同胞,仁宗長李校十餘歲,待幼弟親厚。至誠三十一年,因一段故情,昭宗親下旨意,令李校離京之藩。

其時益州郡王李進年歲已高,昭宗令岑商接任安西都護府都督,允其回京。這位六郎離京時少年意氣,歸來時須發盡白,談吐間卻仍遒勁。翌日朝會,昭宗親為兄長受爵,仍為蜀王,王都於益州,轄蜀州一州之地。

月後,蜀王之藩。自此蜀王一脈於蜀州生根發芽開枝散葉,時日一久,已為藩王之首。好在歷任蜀王皆無不臣之心,納貢之數,為各道最重。

仁宗膝下唯一子李青蘭,岑商病故於任上,便以李校為安西都護府都督。及至李校過世,世子李青芝繼承爵位,守孝三年後,仍歸安西。都護府都督一職,便接連兩人出身湘王府。

李青芝身為皇室嫡係宗親又手握重權,自李伬立世子,京中便去旨意,令世子長安進學。

李伬四歲奉旨入京,名為進學,實則為質。他黃口小兒,李依見他討人喜歡,總會偏待一二。時日一久,李伬便與李依親厚。

李依從矮塌上起身,崔桃忙給自家主子拉好裘衣,唯恐她受了風寒。李依踱步行至杜渝身邊,居高臨下望著她,道:「十二郎少年天性,亦喜沙場演兵。但你應知曉,湘王身份尊榮,自純德年間在安西掌兵,從明麵上說,蜀王權柄亦不能及。十二郎在長安,名為東宮進學,實則為質。」

「十二郎自幼跟在本宮身邊,耳濡目染之下,該知曉的他自然都知曉。他雖年幼,又有紈絝之名,但不是輕易能糊弄去的。」李依移開目光,道:「本宮還有旁的事,你自回煙台。」

李依走得快,杜渝一個人坐在堂中,靜靜想著方才李依的話。

光李伬身份擺著,連蜀王一脈都比不上其親貴,何況與蜀王偏安一隅相比,湘王如今手握重權,他雖為質子,但即便在安西,杜渝也聽說,湘王世子行事乖張,長安城那些個刺頭勛貴,沒有不挨過李伬悍從板子的。

若非他年幼,隻怕也是個欺男霸女的主。

想到此間,杜渝難免頭痛。她揉著發酸的膝蓋,跟著鄭函回到煙台,簪娘與爾璞已經到了。

她與二人說了緣由,又道:「此間非吾家中,簪娘你記得,一切謹慎。但平白讓人欺辱,那可不成。」

鄭函便在一旁,聽得此話,隻笑道:「杜姑娘多心,煙台一應事務用度,皆由您這位侍女做主。殿下有吩咐,您這日缺什麼隻管吭聲,定不委屈了您。」

杜渝瞥了她一眼,道:「鄭女官,那就麻煩把院裡的侍女都撤了。我有簪娘一人就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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