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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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禛檢查完屍體,又去西次間的架子床床下探了探。

床底下空空盪盪,連灰塵都沒有,的確難以佐證秦禕曾經藏在那裡。

從室內出來時,捕快已經帶著秦禕丟掉的東西回來了。

粘屎的鞋子,發簪、網巾、扇子,依次散落在大石頭到小院子的路上。

完全符合秦禛關於秦禕被人大頭朝下帶到院子裡的推斷。

那麼問題來了。

如果她的推斷不對,秦禕還是殺人凶手,眾人就要思考如下:秦禕為何要一邊走一邊扔掉這些,披頭散發地來到這裡呢?

安順郡王道:「遇到蔡姑娘後,秦二少太過性急,一時顧不得還在林子裡,所以……」

這太不符合邏輯,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睿王世孫道:「這又不是他家,絕無這種可能。」

一乾人看向正和嬤嬤說悄悄話的大長公主。

秦越山按住秦禛的肩頭,問道:「珍珍,有發現嗎?」

秦禕也滿懷期待地看著秦禛。

秦禛自信地說道:「祖父放心,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誰,絕不是二哥。」

銅錢興奮地推推秦禕的椅子,「少爺聽見了嗎,二姑娘找到凶手了!」

秦禕靠在椅子上,眼望天空,淚流滿麵,「如果妹妹能救我,日後她要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秦禛微微一笑,「但願二哥說到做到。」

「嗬~」昭王哂笑一聲,「秦二姑娘不妨說說看,凶手到底是誰?」

眼下除了從犯罪現場離開的秦禕,捕快們沒找到任何有關凶手的蛛絲馬跡。

雖然他也覺得秦禕不是凶手,但秦禛如此篤定,未免太過誇張。

秦禛道:「首先,如果所有人都沒看到凶手,說明凶手熟悉這裡。他熟悉媽媽們做事的規律,可以完美地避開時間證人;他熟悉竹林裡的地勢地形,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出這裡。」

「而這些,我二哥都做不到,他第一次來,甚至還大喇喇地走出這裡,被媽媽們捉了個正著。」

昭王道:「他蠢唄,又或者被打破了腦袋,恍恍惚惚,忘了自己殺過人。」他想逼一逼秦禛,看看她到底掌握了什麼關鍵線索。

「昭王主管六扇門,如果總是這樣辦案,隻怕……六扇門的冤死者一定不少吧。」秦禛被他激得牙尖嘴利,寸步不讓。

昭王臉上的笑意緩緩沉了下去。

秦越山道:「珍珍不可胡說,快道歉!」

秦禛直視昭王,抬高了下巴。

昭王一擺手,「比起虛情假意地道歉,本王更希望看到秦捕快給出有力的證據。」

捕快就捕快,低人一等嗎?

秦禛不想理他,問粗使媽媽,「敢問媽媽,這裡有隱蔽的小路嗎?」

那媽媽道:「院子後麵有一條,比較窄,容易刮衣服,平常沒什麼人走。」

秦禛再問,「被害人和凶手什麼時候來這裡不會被人發現?換句話說,媽媽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的?」

另一個媽媽道:「今天廚房人手不夠,客人一上來我們就去幫忙了,上好菜了才回。另外,竹林茂密,瓜田李下的,客人們大多不會到這兒來,一般都去亭子裡。」

秦禛謝過她,對霍子清說道:「霍大人,凶手來這裡的時間應該是兩處涼亭的客人未散之時,離開是在宴會開始前夕。小女想看看院子後麵,您要一起嗎?」

霍子清看看大長公主,後者的臉色難看極了,對他的示意毫無反應。

昭王道:「本王隨你走一趟。」

安順郡王小聲道:「我也去。」

……

路徑狹窄,且需要勘驗,去的人數不宜太多。

兩位王爺,霍大人,秦越山,秦禛,再加上一個媽媽。

六人在媽媽的帶領下繞過小院,沿碎石鋪就的小路往西北方向走。

小路兩側的竹子長勢旺盛,有些斜著長的竹枝壓得很低,一不小心就會撞到發髻。

秦禛仔細查看每支竹子和每根樹枝,一直到竹林邊緣,也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安順郡王道:「什麼都沒有嘛,秦二姑娘要看什麼?」

「請王爺稍安勿躁。」秦禛的目光落在小徑盡頭。

那裡種著一大簇迎春花,盡管被修剪過,但路還是被擋住了大半,地上還落著幾片新鮮的葉子。

秦禛在斷掉的枝條上尋找片刻,最後在她月要部的高度上發現一根短且細的纖維——因為太細,幾乎看不出顏色。

昭王就在她後麵,看得分明,「這未必是凶手留下的。即便是,那人也未必肯承認。」

秦禛道:「這隻能是凶手留下的。」

昭王挑眉,「你打算詐他一詐?」他反應極快。

「是的。」秦禛把這根枝條折下來,交給琉璃保管,問領路的媽媽,「離這裡最近的淨房在哪兒?」

媽媽比劃了幾下,「竹裡館就有,往東走二十丈一個,往西走三十多丈還有一個。」

秦禛點點頭,「都有人伺候嗎?」

媽媽道:「有的,一直都有。」

秦禛就朝西邊走了過去。

其他人立刻跟上。

粗使丫頭就守在門口。

秦禛問她:「從上午九點之後,你都記得誰來過茅房嗎?」

小丫頭搖搖頭。

安順郡王道:「她一個小丫頭能認識誰,秦二姑娘就不要拖延時間了吧。」

秦禛湊到小丫頭耳邊,耳語道:「你認識武安侯世子,或者武安侯世子的小廝嗎?他穿著褐色短打,眼睛細長,嘴唇極薄……」

小丫頭先是搖頭,聽到「眼睛細長」時撫了下掌,「哎呀,確實有這麼個人,他最後一個來的,還要了澡豆,洗了兩遍手呢。」

秦禛轉身看向昭王,「我沒有猜錯,凶手確實找到了,如果參加宴會的人還在,馬上就可以破案了。」

昭王道:「放心,一個沒走。」

安順郡王道:「秦二快說,到底是哪個?」

「抱歉,暫時還不能說。」秦禛對小丫頭說道,「你跟我們走一趟。」

大家原路返回竹裡館。

此時,大長公主的姑爺已經到了,他垂著頭站在大長公主麵前,神色極為沮喪。

大長公主倒是振作了一些,主動問昭王,「怎麼樣,有發現嗎?」

昭王道:「秦二姑娘找到凶手了。」

大長公主點點頭,問秦禛:「你說,到底是誰?」

秦禛道:「小女懇請大長公主移駕,我們一起去花廳把凶手找出來。而且……我需要我二哥幫忙,屆時大家對他說的話最好不要有任何質疑,否則可能功虧一簣。」

大長公主道:「好,都依你。」

蔡文心的父親搖了搖頭,「母親,不然算了吧,是小婿沒有教好她,就這麼安生地去了也好。」

「你混賬!」大長公主怒不可遏,手高高地舉起來,片刻後又放下了,「她縱使有錯,也是本宮的外孫女,絕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本宮一定要查明真相,找到凶手。」

「是是是。」蔡文心的父親一疊聲地應下,「小婿受教。」

大長公主別開臉,「罷了,你早已再娶,如今文心也去了,我們兩家的姻親關係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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