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生辰宴(2 / 2)
秦珮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她絞著帕子偷偷瞟了眼皇後,秦家出了醜事,男人都死絕了,他們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所有的貴族閥門都不與他們交往了,就連二殿下都受到了連累。
這段時間,她們一直夾著尾巴做人,本想借著皇後的生辰宴再與各大世家聯絡一下感情,沒想,看到玉姍,她就止不住來氣。
特別是她的肚子,怎麼看怎麼刺眼!
她不明白,二殿下為何非要帶著玉姍來參宴?一看她,就想到她骯髒的姐姐,害得她秦家絕了後,她心裡就恨死!
如今秦家失勢,德妃也久不在人前露麵了,唯有這秦珮,厚顏無恥還敢來參宴,皇後瞟著她,眼眸中盡是冰冷。
「來人,帶秦側妃和玉姍側妃到偏殿休息。」
皇後直接冷冰冰地想將她們都打發走,眼不見心靜。
「母後,你這是乾什麼?」
此時四皇子趙瀾的聲音從殿外飄進來,殿中的貴女們一下子瞪大眼,滿臉的驚喜,根本顧不上矜持,伸長脖子往宮門口看。
趙瀾一身寶藍色的華袍大步跨進來,風姿卓著,引得滿殿的貴女都羞紅了臉。
趙瀾直接走到玉姍麵前,伸手就將她從地上攙了起來,「母後,玉姍之前是我妹妹,兒臣在『帝後山』這幾年,沒少受玉姍妹妹的照顧。如今她現在成了我的二嫂,更是一家人了。以後,若是有人膽敢再欺負她,就休怪我趙瀾不答應!」
他聲音不大,平緩的語氣中卻透著沉凝鋒厲,就連皇後的臉都有點變了。
「阿瀾,今日是母後的生辰,你休要多事。」
趙瀾卻認真看向皇後,「母後,你一直教兒臣,做人不能忘本。兒臣腿疾,在『帝後山』多虧大師伯的精心治療,否則,兒臣絕無可能活到今日。
如今『帝後山』雖封了,但人心不能封。玉姍就是我的親人,這一生,隻要我活著,我就不允許她受人欺辱!」
說著,趙瀾沉凝的眼神掃向眾人,眾人身子一僵,皆低下頭,不敢掠其鋒芒。
皇後心中也有了鬱氣,今兒瀾兒竟然不給她麵子。可她又不能對趙瀾發火,隻能狠狠地瞪向秦珮,「秦側妃是沒聽見本宮的話嗎?這正殿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秦珮一愕,臉色剎那變得蒼白,她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局促至極,低著頭灰溜溜地從正殿跑了出去。
趙瀾把玉姍小心地扶到椅子上坐下,或許是因為跪得久了,玉姍的腿已經直不起來,不得不靠著趙瀾的手臂才能走到椅子上。她身子也重了,跪了那麼久,滿頭的冷汗,身子虛得很。
趙瀾急忙看向蘇鯉,「有勞三嫂幫我照看下二嫂,我立馬讓人召蘇太醫過來看看。」
蘇鯉不動聲色地點頭,小聲道,「先讓廚房備碗參湯過來。「
趙瀾會意,急忙招手喚來宮女,趕緊去禦廚房做碗參湯。
婢女聽聞看了皇後一眼,對著趙瀾福了福,轉身離開了。
這時趙瀾才滿臉笑意地轉過身,鄭重地對著皇後跪下,「今日是母後的生辰,兒臣祝母後千秋錦繡,歲歲安康。若是兒臣惹了母後不高興,兒臣盡著母後罰。」
他這態度一轉變,竟帶著點撒嬌的味道。惹得皇後鬱氣的心情剎那消散,臉上又氣又心疼地笑著,指著他,對眾人道。
「大家都瞧見了吧?千萬別被他板起臉來的嚴肅勁給嚇倒了,他呀!就是麵冷心熱的豆腐心腸,瞧,現在又向本宮討好了。」
眾人聽聞都掩著帕子笑。
趙瀾也笑了,「你是兒臣的親母,兒臣做錯了,自然得向母後領罰。今日是您生辰,兒臣不該掃了母後的顏麵。今日母後要兒臣怎樣,兒臣都不會推辭,隻要母後別生氣便好。」
「這可是你說的!」皇後故意用手指著他,笑著滿殿意味地看了一圈,高興地道,「那母後就不客氣了,今日,你得還母後一個心願。」
趙瀾似是已猜到皇後要說什麼,臉上的笑容輕斂,微垂著頭,有點苦澀地道,「兒臣但憑母後吩咐。」
皇後臉上立馬露出狂喜,指著一殿的貴女道,「今日你得在參宴的貴女中給母後選個兒媳。」
本以為趙瀾會象以前那樣拒絕。
沒想他鄭重地叩地一禮,「兒臣遵母後令,定為母後選個兒媳。」
皇後訝的一下子失儀地張大嘴,片刻後笑的合不攏嘴,「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家瀾兒終於開竅了。」
皇後的喜悅感染了整殿的人,所有在殿未婚配的貴女都露出欣喜的笑容,每個人都躍躍欲試。特別是耶律姍,緊緊絞著手中的帕子,羞紅著臉瞟著趙瀾。仿若下一刻她就要成為四皇子妃了。
整殿的氣氛一下子被趙瀾點燃了,皇後早就忘了玉姍的存在。不停地與各家命婦歡暢地談著話。各家夫人都拚命地向她誇贊著自家的女兒,皇後也不掃其顏麵,認真地聽著,不時地誇贊一聲。使得各家夫人都歡喜不已。
趙瀾悻悻地撩著袍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扭頭向蘇鯉和玉姍看來,蘇鯉對他暗暗豎起大拇指,佩服!一句話就把皇後的心思全轉移了。
不過,卻是以這種犧牲自己的方式來成全玉姍,蘇鯉又有點心疼他。
趙瀾慢慢走向蘇鯉和玉姍這邊,玉姍輕輕站起來,眼中含淚,柔弱地對趙瀾一福,「多謝四皇子殿下。」
趙瀾一把扶住她,「玉姍,從今後,我不準任何人欺負你,即便是二哥都不行!你若在別苑住的不開心,盡管找我,我會為你另外安排住處。」
蘇鯉立馬打斷他的話,「你今日已經為玉姍爭得了顏麵,日後肯定不會再有人敢欺負她,她此時的身份不比從前,有二殿下在,你沒任何理由接走她。」
這話蘇鯉說的甚是不客氣,似是又恢復了在『帝後山』對趙瀾說話的樣子,自在沒拘束。
趙瀾的唇角終於露出真正的笑意,「你若以後都這樣跟我講話,該多好!」
蘇鯉一怔,隨後嘆息一聲,「月瀾,你知道的,咱們都回不到過去了。」
趙瀾低下頭,似是獨自喃喃,「回不去又如何?我的心始終沒變。」
蘇鯉聞言,心裡一動,隻當沒聽見。
「皇上駕到……」
此時宣德殿的宴席早已準備妥當,皇上竟然親自到榮華宮來接皇後。眾人聞言,立時都跪在地上接駕。
皇上哈哈大笑滿麵春風地走進來。
「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心情極好地大手一揮,「都平身吧!」
此時隨皇上進來的還有太子殿下,趙昶和二殿下趙勵。
如今二殿下一臉的清冷之色,似乎敗了勁,對什麼都不上心了。
這也難怪,他一直倚為靠山的秦相家,爆出如此醜聞,男人都死絕了。如今連德妃都久病不出,更別說他身上還背著通敵賣國之罪名。此生,更沒有任何希望了。皇上不再把他塞進虎山大牢就很不錯了。
二殿下進殿既沒找秦珮,更沒看玉姍,仿若她們都與他無關一樣。不象趙昶,一進殿,眼睛率先逮到蘇鯉,隨後眸光就再沒離開過她。
「宣德殿已經備好了宴,皇後與眾位便隨朕一同前往吧!」
「謝皇上。」
眾人齊聲行禮。
皇上心情極佳地牽著皇後的手出了榮華宮,眾人都緊隨其後,蘇鯉和玉姍自然刻意落在後麵,趙昶站在一邊等著她們。
有趙昶的毒目在,趙瀾再沒對蘇鯉表現出絲毫的異樣,直接又板起臉隨著皇上走了。
趙昶瞧著玉姍走路極不自然,似乎能想象到玉姍遭遇了什麼,從袖袋時突然拿出一瓶藍色玉瓶,「膝蓋腫了吧?趕緊敷些藥膏,否則,你今天走不了路了。」
玉姍一怔,隨後垂下頭委屈地一下子低泣起來。
她此番,才真正領會到艱難。娘親和姐姐都死了,特別是姐姐,死的如此難堪。秦珮都恨死她了!時不時地讓人到別苑找她麻煩,而二殿下,根本不攔著。如果不是星河一直替她周旋,她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
如今連趙昶都如此細心地替她備好藥膏,玉姍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趙昶一下子不耐煩了,「你可別誤會啊!這藥膏我一直隨身帶著,可不是為了你準備的,我是怕自己受罰,自小便一直習慣帶著。」
「那麼多廢話乾嗎!」蘇鯉一把奪過藥膏,扯著玉姍走到一邊椅子上坐下,非常麻利地掀開她的裙子在她膝蓋處上了藥。
趙昶很知趣地轉過身,「你們倆快點,今日不同平時,皇後的生辰耽誤不得。父皇已經帶著皇後過去了,咱們若是去晚了,就難堪了。」
蘇鯉趕緊放下玉姍的裙子,「玉姍,看看是否能走了?」
火辣辣酸痛的膝蓋處此時一片清涼,她站起來走了走,「小鯉姐姐,已經好多了。咱們趕緊過去吧!去晚了,若是皇後再怪罪……」
玉姍說著,經不住就打了個冷戰。
蘇鯉嘆息,玉姍的性子是真的不適合皇家,希望今日趙瀾的話,能讓秦珮收斂些。二殿下看來是破罐子破摔了,以後肯定也指望不上她。
趙昶帶著蘇鯉和玉姍悄悄進了宣德殿大廳,所幸,宴會還未開始。眾人正在向皇後恭維。或許已經從自家夫人嘴裡確定了,今晚皇後要為四皇子定下四皇子妃,每個人都信心十足,皇後的生辰宴還未開始就已進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