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霸橋關見阿霑(2 / 2)
蘇鯉直起身,一手抓起護身符,一手冷不丁突然掀開了冰床上的白布。
入眼……
蘇鯉倏地又蓋上白布,她臉色慘白地看向老北定王,「王,王爺,阿霑……」
老北定王悲痛地點點頭,「我們在虎王山找到殿下屍體的時候就是如此,據幸存的『翼龍衛』道,殿下的頭顱是被南宮戩砍下的……他帶走了殿下的頭顱,我們趕到的時候,他早已跑了。」
南宮戩!
蘇鯉咬牙切齒,一瞬間所有的悲痛都消失無蹤,餘下的隻有仇恨!
蘇鯉緊緊握著護身符,把趙昶的盔甲和銀龍都抱在手中,「王爺,咱們上去吧!阿霑不希望我在這裡陪他,他希望我為他報仇。」
老北定王甚是詫異,方才蘇鯉悲傷的差點承受不住,此刻竟然渾身象充滿了力量,他再看不到她身上的悲傷,隻看到熊熊燃燒的鬥誌。
回到議事廳,眾人看到蘇鯉抱著承俊親王的盔甲和佩劍出來,都不忍地低下頭。蘇鯉把盔甲輕輕放到桌上,眼睛看著眾人,「不知軍中可有手藝上好的鐵匠?我想把殿下的盔甲重新打造一下,方便以後我能夠穿上。」
「有。」裴俊羽搶著一聲,他一瘸一拐地走到蘇鯉麵前,舉著手,「王妃,不用找其他人,我就是上好的鐵匠。我來親自為王妃重新打造盔甲。」
蘇鯉轉身把趙昶的盔甲放到他手上,「那就有勞裴四將軍了。不過,待會我先為你瞧瞧傷,否則你這個樣子,無法打鐵。」
裴俊羽象愛惜至極地抱著趙昶的盔甲,「王妃不必擔心,我皮糙肉厚的,不防礙打鐵,更不妨礙上陣殺敵。」
蘇鯉似是累極了,慢慢坐到椅子上,「裴四將軍的眼睛若是再不及時救治,怕是以後就真的看不見光了。左腿傷口已經生了膿瘡,右腿骨折未接好,再這樣下去,裴四將軍別說上戰場,就是打鐵,恐怕也會力不從心。我稍做休息,就為你治療。」
裴俊羽立馬眼圈一紅,他想說根本不用,可更咽著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老北定王卻感動地對著蘇鯉一跪,「老臣謝過王妃,王妃義薄雲天,北定王府感激不盡,必誓死追隨。」
議事廳一下子又跪到一大片,「王妃厚義,北定王府感激不盡,必誓死追隨。」
蘇鯉坐在椅子上沒動,她抬頭看了看外麵飄飛的薄雪,她要為阿霑報仇,北定王府必是最大助力。
「老王爺請起!」蘇鯉站起來,雙手攙起老北定王,「雖然皇上旨意,讓我掌管霸橋關兵權,但王爺德高望重,阿隱還是以王爺馬首是瞻。王爺是將帥,我可做謀士。若是此戰成功,北定王府必定榮耀門庭,長盛不衰。本王妃承諾王爺,中寧隻要『鳳離宮』不倒,北定王府必定與『鳳離宮』同榮耀。」
老北定王一驚,『鳳離宮』與趙氏皇族共享天下,王妃此番承諾,是北定王府想都不敢想的榮耀。後世子孫必定永留青史。
老北定王心潮澎湃,急忙對著蘇鯉深深一揖,「王妃是皇族,老臣永遠是臣子,北定王府願奉王妃為主,任憑王妃差遣,再所不惜!」
眾人聞言臉上皆露出喜色,急忙又鄭重向蘇鯉表忠心。
蘇鯉的目地達到,此時裴世子親自端著膳食走進來,「王妃,軍中吃食粗陋,請王妃擔待。」
「有勞裴世子了。」蘇鯉站起來,星辰急忙接過膳食。
此時一直在旁邊靜靜看著這一切的耶律龍衍,見蘇鯉輕易就收服了北定王府眾人,心頭詫異之外,也對蘇鯉暗暗佩服。
北定王府是世襲勛貴,功勛卓著,根本沒必要對蘇鯉起誓效忠。可蘇鯉一言一行,不由自主就讓人折服。先人後已,其心月匈的確不一般。
蘇鯉用過午膳,她已疲累至極,倒在床上就閉上了眼。
一覺醒來,暮色暗合。
此時的議事庭依舊燈火通明,蘇鯉不顧星辰勸阻,起身就來到議事庭。此前,蘇鯉提都沒提趙瀾,以及與他一起被困於虎王山的五城兵馬司和京畿大營的人。
老北定王等人都守在議事庭,見蘇鯉到來,大家輕輕見過禮,蘇鯉就坐到了老北定王的下首。她瞧了眾人一眼,「大家都說說,現在是什麼情況?南宮戩和赫連驥可再有大動作?」
眾人互看了一眼,裴世子率先道,「回王妃,自從虎王山一戰,承俊親王殿下戰死,南宮戩撤離後,一直到此時,都再未對霸橋關挑釁。他與赫連驥一直退守在十裡外的駐地,一直按兵不動。兄弟們本想為殿下報仇,可又所中了南宮戩的毒計,所以一直也不曾再出兵。」
蘇鯉頷首,「虎王山一戰,我們傷亡如何?」
此一問,眾人都深深低下頭。
裴四將軍卻憤憤一聲,「四殿下帶著三萬京城將士被困在虎王山,十多天,投降了近一半。剩下的不是餓死,就是逃跑被殺,還有的是重傷不治而亡。如今三萬人剩下不到一萬人。如今都被困在後山,有士兵把守著。到昨兒還在哭爹罵娘。」
裴俊羽的語氣裡透著極度的鄙視,在他眼裡京城的士兵都是還沒斷奶的孬種。
蘇鯉一點都不驚訝,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情緒,隻淡淡地道,「我五城兵馬司的左將軍魏似勛是否一直跟四殿下在一起?」
裴俊羽一怔,隨後粗著嗓子,「王妃指的可是那個力大無勞的小子?」
「就是他!」
「呸!」裴俊羽粗魯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若不是他慫恿,四殿下還不至於昏了頭腦極度愚蠢地出關迎戰南宮戩,南宮戩明明就是誘敵之計,偏四殿下看不出來。不顧我爺爺勸阻,開關迎敵,雖有小勝,更加得意忘形。使得五城兵司和京畿將士狂傲不馴,根本不服我爺爺帥令。若不然,承俊親王也不至於」
「咳咳咳,」裴世子見裴俊羽越說越沒邊了,急忙咳嗽了一聲。
裴俊羽立馬閉上嘴,臉上卻甚是不服。
蘇鯉總算證實了自己的猜想,「魏似勛這個人不可信,以後眾將士一定要嚴防此人。」
老北定王不愧是老謀深算,「王妃的意思」
「他有通敵賣國之嫌!」
蘇鯉直接給他叩上了這頂大帽子,就連老北定王都吃了一驚,眾人臉上百轉千回,回想著自從四殿下至來後所發生的一切,麵上都露出恍然的神色。
老北定王試探著問,「不知王妃可是要去見見四殿下?自從承俊親王戰死,他怕也是極度悲傷,幾天都不吃不喝,也不說話,我瞧著」
「現在還不是時候,請王爺一定要派重兵把守住後山,不管裡麵人的怎樣,都不準放任何人出來。至於四殿下,他已經在得到懲罰,現在隻是開始。」
蘇鯉說這話時,臉上帶著森然的冷意,似乎根本不在乎四殿下會想不開。
老北定王瞧著,心裡有了數。承俊親王戰死,四殿下怕是一生都會為自己的愚蠢自責,皇上怕也不會放過他。既然王妃不再怪罪北定王府,那四殿下必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怕他此生都與那個位置無緣了。
「不知王妃現在可有何安排?」
此時站出來的,是率領南疆軍的李然將軍。他是趙昶親自帶出來的兵,趙昶戰死,整個南疆軍都瘋了。若不是老北定王和李然還保有一絲冷靜攔著,怕是十萬南疆軍早就沖向了南宮戩的營地與他同歸於盡了。
此時,蘇鯉到來,李然自然再忍不住了。他早就想為殿下報仇了!
蘇鯉看著李然,心中百轉千回,隻輕輕道,「李將軍,不知南疆軍現在還有多少人?」
聽說他隨趙昶去救趙瀾,本應是趙昶的後衛軍,卻遭到赫連驥的攻擊,傷亡慘重。
李然恭敬地對蘇鯉拱了拱手,「南疆軍目下還有八萬之眾,為殿下報仇,誓死追隨王妃!但憑王妃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