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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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下了小雨,午後起床穿衣梳頭,透過窗子一看,才發現院子裡的桃花杏花落了滿地。

四月末杏花落,眨眼到了春夏之交的五月,是要變天了。

伏府那樣大的變化,阿楚當然不可能意識不到。遣送給荀彧的信遲遲沒有回音,阿楚心中總是忐忑,不知是對方太忙而無暇回信,還是荀彧的信件被攔下了,或者是……她的三封信,根本沒寄出到對方手上?

她現在出不了門,想得再多,也無法得知答案了。

阿楚是不願多想的,但還是焦慮,因為府中微妙的氛圍而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她自然是有本事逃出去的,可是就算出去了,又能做什麼呢?她自以為掌握了不少信息,如今一看,比起父母,她所知道的還遠遠不夠,輕易出去,隻會平添麻煩。

畢竟這些政客,殺人是不用見血的啊。

阿楚於是隻好夜夜靠在床上,壓住心中的不安,透過窗戶看縮成一點的望樓,等到天明才朦朧睡去。

有時候也會從小匣子裡取出孫策的抹額,想一想江東時無憂無慮的時光,覺得集市的甜味芝麻餅很好吃。

她是想要做出行動的,可心裡也有分寸,明白現在還不是能出門的時候。

要等。

阿妙還在依慣例給她匯報:

「今晨夫人去了北宮,說是宵禁之後回來;郎主在這之後和客人一同外出了,不知是去哪裡。」

阿楚本是癱在床上,眯著眼睛聽她講的,一聽到後半句話,猛然睜大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伏完和客人一同外出」,這是什麼意思?!

劉華去北宮也就算了,雖然頻率不高,但也不是這些天第一次了;可是伏完——他可是一直蟄在家中,為了準備的大事,堅持閉門謝客的啊。

更何況,「和客人一起」啊……他的那些客人,可不是尋常人啊!

阿楚橫看豎看,再怎麼思索,都隻從父母的舉止中看到一種信號:

時機已到。

她立刻追問:「還有呢?父親與賓客出門時是什麼打扮?」

阿妙仔細想了想:「郎主與客人都穿著印了紋樣的深衣,客人的打扮與平日的粗布短褐有所不同。」

「他們說什麼了嗎?」

「郎主他們沒有表示,但夫人還是讓小主人待在家中,不要外出。」

還是那一套說辭。阿楚失望地搖搖頭。

伏家父母籌劃的事情,就像是一塊已經拚得**不離十的巨大拚圖,阿楚已經看到了大部分圖樣,唯獨缺失了最重要的線索,因此猜測始終沒有成型。

可是今天,說不好就是最後一天了。

她不知道父親的那些客人究竟是哪一派的人,母親找上太後,是不是與竇武未成之事有關。可是當時與荀彧坐論,她問這事是否與誅宦有關,荀彧語氣雖不確定,卻還是給了肯定的答案。

時不我待,具體細節也來不及考證了,阿楚想,缺失的拚圖來不及尋找,那就不要理會它了。

她想成事,就不能一直待在家中坐以待斃。若是大事可成,她出門一趟自然沒什麼大不了;若是事情敗露,她也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而力挽狂瀾。

阿楚立刻翻身下了床:「阿妙替我拿衣服,我要出門。」她前幾日被困在院裡,對於政客們的大計一無所知,因此不敢輕舉妄動,可這種時候卻不怕了——既然伏家父母覺得萬事俱備,能夠行動,那她也可出門一看了。

……而且,真要仔細揣測的話,母親與她有過那樣的約定,卻在大事發生當天,給了她和平日一樣的叮囑,這是否也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她讓阿妙找了深色的短襦與合襠褲,快手快腳地套到身上,轉頭對阿妙叮囑了一番:「我很快就回來,阿妙替我保守秘密,不要讓任何人進小院。」

阿妙張了張口,又想挽留,又不違悖她的意思,最終隻好點點頭:

「婢子明白。還請小主人……務必小心。」

阿楚對她擺了擺手,意思是不必擔憂。她彎下月要,將穿到一半的靴口提起來,又起身走了兩步,確認自己這身打扮適宜行動後才走上前,拉開了房門。

雨後小路泥濘,她沒有揀乾淨卻曲折的石板路走,踩著濕漉漉的泥路,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院落。

她的院子距離側門不遠,但現在這個情況,真想出去也不那麼容易。

如今山雨欲來,伏府東西南北四扇門都派了部曲嚴加守衛,阿楚自知不能硬闖,隻好把連著幾天沒動靜的係統喊起來:

「別睡了,醒醒,起來乾活了。」

係統正在休眠充能,睡得昏天黑地的時候被人喊起來,一臉茫然地左顧右盼,好半晌擠出來一個字:「啊?」

阿楚指了指圍牆:「我要出去,你搬個石……」她想了想,覺得荀府門前一事絕對不能再復刻了,立馬改口,「你搬個台階來,再給我備匹馬,動作快點。」

係統不明就裡,但還是乖乖聽了話,吸取之前的教訓,確認四下無人後才,立刻變出了石階,又把阿楚之前在富春所騎的那匹照夜玉獅子放了出來。

阿楚熟門熟路地從牆上翻下去,又踩著鐵鐙上了馬。

以前這時候,永和裡的大道上應有不少牛車馬車,也不知今日怎麼回事,街上竟空盪盪的。

阿楚沒有在意,眼下時間緊迫,她得先去找荀彧,把事態弄清楚,才好決定之後去哪兒。

荀家長輩早就請辭,不在朝中為官,荀府也並不是此事的中心角色,按理說,阿楚是尋不上荀彧的。可她吃了年幼的虧,又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女孩身份,去找其他人,多半也不會被當回事,唯一可以倚靠的母親提供給自己的信息也十分有限,如此看來,能商議的也隻有荀彧一人。

唉,路漫漫其修遠兮。

雨後天霽,石板路上還有未乾的小水潭,馬蹄踏過去便濺起一陣小小的水花。

縱橫交錯的帶簷圍牆伴著馬蹄聲不斷向後掠去,阿楚勒緊了韁繩,感受到它陷入手心肌膚,耳邊是自己砰砰的心跳。

餘光掃過永和裡一扇又一扇的宅門,胯/下白馬還在飛馳,她在心中默默地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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