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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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合格的將領,應當是怎麼樣的呢?

孫子曰:將者,智、信、仁、勇、嚴也。

孫子說:一名將領,必須要具備智慧、誠信、仁愛、勇敢、嚴格的品質。

阿楚如今尚未及笄,郭嘉稱贊她「不莽不怯」,是說她擁有一定的智慧與勇敢。除此以外就是「信」「仁」「嚴」,不過她之前大多在雒陽家中學習交友,還沒有遇到能展現它們的情況,這些特質無從談起,因此也就不能全下定論。

她現在站在城門前麵,側後方站著威風凜凜的照夜玉獅子,手中立著的紅纓槍比她的人還高了一大截。

時值三月初,春寒料峭,寒涼的春風從東南方向吹過來,能把人心裡的雜念全部帶走。

太陽升得晚落得早,此時恰好在天際與她對望,暖紅的光灑了一身,照得她一雙異色瞳仁熠熠生輝,銳利得像民間祀奉的九天玄女。*

阿楚帶的五百人,還都不是戰力最強的。五百部曲給了高玥,又讓她帶上了陳佑的私兵與所有縣兵,剩下那些略微能用的,她和陳佑商量了,決定留給荀彧守城,以防不測。有她和高玥在前,荀彧再帶上一千五百人,就算出了岔子,也是可以守住陽翟的。

她自己帶的,卻是最新招募的雒陽兵與陽翟青壯——這些人經驗最少,訓練得還不完善,其實能力相當有限。

這當然是刻意安排的。

誘敵之兵,隻要讓敵方不起疑心就足夠了。

阿楚對自己的能力有數,知道自己單槍匹馬上陣也無不可,但助陣士兵還是要帶的,於是挑了最新的那一批。

隻要主將不倒,背後人心便能穩定,這一點她是明白的。現在自己一無功績二無經驗,就算帶上皇甫嵩親自訓練的精兵,也未必能發揮出最強的力量,那還不如隨便挑幾個,把能打的留在其他地方。

「可是,您隻帶這些人應戰,不怕賊人起疑嗎?」高玥跟著她久了,雖然對她的實力有一定認知,感情上依然還會擔憂她的安危。隻是這點不便在人前宣之於口,隻能試著從另一個角度表述。

「阿玥無須擔心,」在阿楚回答之前,荀彧先開了口。軍師監軍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高玥於是看著他不疾不徐地挽袖伸手,指向了城下的黃巾首領,「黃巾軍二月方起,組成倉促,比起真正的軍隊更像是聯盟。首領不過是匪徒數人,對計略一無所知。」

郭嘉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還有另一層原因,被荀彧隱去未談。

這些黃巾的概念裡根本沒有兵法戰策的概念,或者他們可能有,但是在以阿楚為首的官兵入城後,他們反而前來進攻,正是輕敵的表現。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些人也絕不會相信,她能派出另一隊人馬,潛伏在他們背後,等待偷襲的。

荀彧沒有把後半句說出來,高玥也就忽略了這一點。她對著阿楚再一點頭,即刻下城,組織起士兵,從側門離開了。

阿楚大概也沒有注意到那「另外的原因」,她看著高玥集結士兵的身影,估扌莫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在臨走之前,對荀彧又行了一禮:

「護城之事,就交由文若了。」

「彧明白。」

阿楚點點頭,轉過身挺直了月要杆,緩步走下城樓。

陳佑已替她將隊伍整好,士兵們分作兩批,靠著城門,在兩軍交際處空出一大片區域,留給將領對戰。

這些將士和阿楚一樣,都是未上過戰場或僅見過一兩次的新兵,身上多少還有些稚氣。

尤其是來自陽翟、未見識過阿楚本領的兵卒們,看著她並不高大的背影,心中都不太有底氣。

人們一向以「從來如此」作為衡量萬物的標準,因此隻要某人表現出了哪怕一點不同,都會受到他人的質疑:

小女郎怎麼能帶兵呢?

小女郎豈能和賊將陣前對峙呢?

小女郎如何……

然而城樓上的大人們沒有疑問,他們也就沒有資格去討論這些問題,隻能聽她的指揮,忐忑地注視著她隻身向前。

黃巾卻沒有這些顧慮。

山匪出身的野賊才不和他們講仁義禮信,操著一口豫州方言,對阿楚與身後士兵指指點點,交頭接耳了一陣,又忽而仰頭狂笑。甚至不用人去探究這些話具體含義,單單看著他們輕蔑的表情,便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阿楚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對麵的將領:蓬鬆枯黃的須發、充滿惡意的眼神、破舊髒亂的皮甲,除了額頭上有特殊意義的黃巾,其餘打扮,儼然是山匪的模樣。

她六年前在富春,單挑過七個這樣的流匪,那時諸葛玄不忍她冒險,孫堅來得也快,那場戰鬥最終沒有明了的結果。

今天定然會有結果的,她心想,這些黃巾雖不中用,但給她練手也算足夠了。

上來搦戰的黃巾頭目還在叫喊,如果他知道阿楚心裡的想法,大概要直接急眼了。

「……屁大的黃毛丫頭也敢上來和爺爺們叫陣?」

「哈!哪個缺心眼兒也敢放女人上來?真是要絕後的事!」

「自己絕後了,還怕將士們絕後,才把她送來的吧!」

幾個滿身匪氣的黃巾聽了,拍著手放聲大笑:「好啊!好姑娘!」

這話便太難聽了。戰場上,最不能開、也最必要開的就是將領的玩笑。侮辱將領就是侮辱一支軍隊,更何況是這種明裡暗裡帶著強烈性羞辱含義的話——非要類比的話,大概比譏諷呂布為「三姓家奴」還要嚴重數倍。

陽翟將士們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於是粉粉躁動了起來。他們軍事化的程度太輕,對紀律的服從性不夠,接受的訓練還不足以支撐他們壓製住憤怒的情緒。

阿楚一蹙眉,她已經聽到方陣中有人開始咆哮了:「殺了這群狗日的!」

阿楚冷靜地轉過頭喊道:

「高玥平日怎麼教你們的?安靜!!!」

「……」身後又是一陣窸窣,最終還是安靜下來。

她吼完這一句,才把冰涼的目光投回到黃巾匪首身上,視線又狠又冷,簡直快要掉出冰渣子來。

手下士兵的反叛尚且可以通過強權壓製,敵方對主帥的人格羞辱是不可原諒的。主辱臣死,就算她自己能夠忍受這樣的侮謗,也必須在乎手下將士的感受。

如果咽下這口氣,折的就是她這一邊的氣勢。

哪怕真正的戰力不是她們,阿楚也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首領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視線,不屑地低頭看她,終於停下了喋喋不休。

他一揮手,身後跟著叫罵的匪軍聲音漸漸小下去,中年男人在身後大批黃巾的注視下走上前,對著阿楚露出充滿惡意的笑容:

「無能小兒,還不求饒?」

「孽倀賊子,等我殺了你,便讓手下將士食盡你血肉!」

阿楚提起長/槍,將它橫在月匈前。陽翟三月的日光毫不吝惜地投射在城壁上,又映照在她明媚的臉龐上。

她上挑的圓眼裡幾乎跳躍著金色的火焰,雙手握緊武器,聲音又清又亮,帶著這個年紀少女獨有的朝氣: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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