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情意(1 / 2)
她抬頭,對他淺笑,他又拉起她手說:「清雅,我自是知道你年少,不知男女情意,孤王在遼陽一直思念著你,願你如少時一般待孤可好?」
她頷首低眉,忽將手縮回:「表哥哥……」
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礙於兩人表親的關係實在難以啟齒。
完顏雍又答:「無妨,孤王懂。」
她沉默不語,他片刻才從沉靜中漸歡愉起來,又笑著說:「好了,如此沉默做什麼,如今孤王回京,你萬要多來坐坐,你嫂嫂平日裡愛下棋讀書,你們倆自是有許多共通之處。」
「表嫂嫂可還好嗎?」
「好,自然是好的,你應當知道你表嫂嫂添了一雙兒女,孤王還待著你來教他們練字習書呢!」
「我笨拙,哪裡有什麼資格去教習縣主與世子的。」
他見她話語間溫柔妍麗,滿目真誠如清水,便更添對其喜愛:「莫要謙虛著,你自小才華橫溢,這乃是會寧人盡皆知的。」
「表哥哥如此,那清雅便不再辭讓了,待些時日便親自拜訪哥哥。」
「好,果真是武將之女真性情,我便喜歡你這般爽快之人。」
他越說越得勁,目光炯炯不停的在她眸間流轉。
她忽對上他的眸子又轉而逃避,又覺身上傷口處隱隱作痛,肩膀不停顫抖。
完顏雍見狀輕關切著她:「妹妹,趕緊回了閨中好好休息著,莫要逞強著,隻當孤王是一家人罷,不必如此禮遇,啊?」
她見他深情溫柔,確是萬分赤誠,便稍行禮:「那我便聽哥哥的,這便回了閨中,表哥哥難能來一趟,便與爹爹一同好好談著天,清雅這便告退了。」
她轉身步步遠離,不曾回頭看,月要間鈴鐺聲音漸行漸遠,隻剩了一片寂然。
他頷首,私下有些失落,又將那手中茶盞不停的揉搓。
待清雅走後他對李石說道:「清雅性情是直了些,畢竟年少無知,對兒女情長無可分辨,但舅公你自是知道岐王是何人也。」
李石將茶盞一提說:「我自是知道岐王是何人,才多次阻攔清雅,可她不聽,所以此事怕是要祿兒多操心些。」
「烏祿會細細思考的,不過舅公您杖責清雅,萬不可有下次了,姑娘家嬌弱身姿,若打壞了可怎麼好。」
他一言一行皆有尺有寸,對錯分明,李石心中更添幾分信任。
李石敷衍幾句又引入正題:「我知道,往後便不會有了,不過我看你倆雖久別重逢,卻還是未改情意?」
他忽而起笑,靦腆十分:「烏祿與她表兄妹一場,便是打小情意,哪裡是說改便改的,自是一直喜歡著。」
「那便好,便讓她明年習些管家之事,待她過了十三歲生辰,咱們兩家便把日子定下來,送她入國府。」
他點點頭,又皺眉道:「清雅這樣小,十三便嫁人,怕是有些早!」
李石撩著下頜的長須答道:「哎,免著姑娘家越長大越有私心,還不如早早嫁人由夫家管教好。」
他自是也願意,便迎笑答下:「好罷,那烏祿便早做準備了。」
屋香爐紫煙,茶案兩旁甥舅兩人談笑,待晚間時刻,李石才送了完顏雍離開。
繡樓中,清雅伏於床榻,翠荷小心翼翼於帳中給她上藥,隻瞧著她大豆般的汗珠順著麵頰滾下,眼中泠泠橫淚,晶瑩的淚珠掛在眼眶,似是稍不留神便要掉了下來。
翠荷塗抹好之後,便掀開了素色床幔來:「姑娘萬不可再做著大的步子了,身上的傷疤都裂開了。」
她拿著絹子拭乾眼淚,揉了一把紅潤的麵頰與鼻尖,咬著牙忍痛,可忍了不到一會便貼著枕上抽泣,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翠荷輕撫她的背:「姑娘,你若痛便哭出來吧!這樣可難受。」
話間梁惜意兩三步走進來,翠荷便馬上迎上去:「止痛藥,你沒拿嗎?」
「藥房的那個嬤嬤,非說沒有了,可我昨個還看見翠桃拿了好幾劑子。」
「這沒了藥,姑娘的傷如何能好,如此下去便是滿身的傷痕,」翠荷急的團團轉。
「那幾個姑子,我遲早便要拿刀架在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