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反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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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征了征,揮袖道:「可是那些舞姬有什麼錯,你要殺了她們,她們還是孩子!」

「妾當年還不是孩子嗎?便要這樣被陛下拋棄,陛下真就忘了往日的種種情意。」

隻瞧了他不耐煩的雙手抱了腦袋,又故作鎮定:「朕沒有忘記,朕隻是太累了,想借酒消愁!朕隻是想尋一個能說心裡話的人。」

「那陛下便尋上了你的弟媳,你的親弟媳!敢問陛下還有何廉恥之心?想殺夫奪妻,殺自己的親弟弟,」皇後怒然而對,福安殿內氣氛沉重。

他似是被觸怒了:「放肆!朕是皇帝,朕是天子,天下女子都是朕的子民,朕想納誰便納誰!」

皇後慢慢逼近,抬頭將那已經哭紅的雙眼抹乾,又冷嗤一句:「隻怕陛下要失望了,隻要妾這個皇後在一日,陛下就別想將那妖姬納入後宮!陛下若執意如此,那自會讓陛下見到那妖姬的屍首!」

「你敢?」

「如何不敢?」

他片刻寧靜,將拳頭攥的緊緊,又垂頭喪氣的走與扶手椅上盤腿而坐。

「朕真的是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整日與你這瘋婦在一起,竟不知這些年,朕是如何過來的。」

聽這話,她攜著僵硬般麵孔回了坐位上,一絲不動隻瞧著遠處的明窗與小欄,兩眼間的淚泉滾滾流動,她烏絲纏繞著那朱唇上,鼻尖暈起來暖流,更瞧那手腕早已被碎片劃傷,有了鮮血流出了。

隻聽那他的言語,字字如刺一般刺穿著她的心,這麼些年的情愛,進十年的付出,便化作了泡影。

她忽而將手腕上一七寶串珠手鐲扯下,她仔細端詳那鐲子,多少年前,她紅妝十裡,鳳冠霞帔嫁與她麵前這男人,男子新婚之夜便送上自己親手做的手鐲,以許承諾,與子成說。

這些年皇後做的風光無限,她衣香鬢影處中宮,為國母風範,自是好東西應有盡有,可她未曾有過一日忘記那紅帳下,他曾許過的諾言,也未曾摘下過他親手所製情物。

她瞧著那七寶鐲,珠珠璀璨,色亮澤潤,雖戴了許多年 ,還是掩不住它的光輝 ,她仔細端詳了片刻,便咬著牙重重將鐲子摔向地上,將那鐲子摔了個粉碎,那些金銀珠子便順著那地麵迸濺,滾落於各個地方。

她橫波流轉 ,兩行淚忽而及下 ,語氣堅定:「年少是我癡想,總聽了父母說梁親王偉岸溫柔,天資英發,甚至於閨中便聞得其詩賦,心中感嘆其才華,又暗生情愫。所以太宗一道聖旨而下,我便什麼也不想的入了國府為親王妃,到後來為貴妃為皇後,瞧這十餘年啊!過的真不成樣子。」

「這鐲原是陛下於新婚之夜親手給我帶上的,如今,便隨它散落吧!妾與陛下,夫妻一場,從此恩斷義絕。」

這話罷,她眼邊的胭脂妝劃過一道淚痕,眼神泛著絕望與堅定,又抬了頭來,提起華服轉身走出,留住了自己最後的體麵。

那零碎的七寶順著拋擲的方向散落,碎裂的聲音陣陣傳入他耳中,他緊閉上眼睛背身感受那珠玉隕落,眼中確是點點泠波。

他站在原地許久,又蹲下來看著那碎片,一顆一顆的把珠子撿起,殿內宮人見了也連忙去撿,在地衣、桌腳、榻底尋找著那每一塊珠碎,可這灑落一地的情感,如何能重拾呢!

皇後卻門而出,行於雕欄玉砌間,望著那滿宮的紅牆綠瓦 暗自傷神 ,又扶著紅欄,口中喃喃,語氣堅定自若:「你如此傷我心,我必當也讓你嘗嘗這痛的滋味。」

她口中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四下侍女聽過後,不由得暗自寒噤,斂鬟而沉默。

第二日清晨,岐國府別院,岐王完顏亮身著一裾大袖青衫,配著素裳與脖間毛領闊步而至,他烏發全作細辮垂與腦後,頭頂垂下來兩方玉珠流蘇,配著他棱角分明的麵頰,行動間,一陣凜然而至。

他一手卷簾而入內室,便瞧著身著褻衣的皇後手持酒杯在眾侍女的包圍中醉歡,肌膚上的薄衫,隨她的東倒西歪而順著玉臂滑落,她仰著頭,抬手將酒送入口中,又轉圈瘋笑,衣冠不整,毫無儀態。

她身旁的侍女皆忙著去攙扶著她,各個焦急護著她,生怕她把自己磕著碰著了。

「娘娘 ,您莫要喝酒了,酒醉傷身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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